第15章 传闻
彼时的云嘉柔还没去过海城，每次父母出差回家，都会给她讲很多不一样的见闻。云嘉柔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听，享受最纯粹温馨的家庭时光。
话题转来转去，又回到了花胶上，妈妈接下来的话却无意间刺了她一下。
云嘉柔没把心情显露在脸上，只是随便转了个话题，和父母八卦了一下今天下午在球场上的见闻。
“我路过还看了几眼呢，不过没看懂，就是一帮小男生在撞来撞去的，”父亲摇摇头，“看着感觉不如足球有意思啊。”
“我也觉得，光观战就感觉累了。”
对话的重点顺利偏移到了体育比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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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帮父母把碗筷处理好塞进洗碗机，云嘉柔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栋楼房虽然建筑年头有些久远，但作为最早开发的一批高层住宅，视野在整片区域内却是一等一的好。
云嘉柔的房间朝西，春夏秋三季都难免被晒得烦躁，但她喜欢坐在窗边画下每天不一样的落日景象。
虽然此刻窗外的夜幕深沉，远处cbd的绝大多数高楼还在建设当中，天际线低矮昏暗，可是云嘉柔学生时代留下的满墙夕阳写真，照亮了她这个在漫长时间线上久别归来的游子。
盯着画布上那些涌动的橙红色云海出神了好一会儿，云嘉柔终于打定主意，决定规划自己的正事。
除了自己和傅景川，和整段经历相关的人就只有简循了。
重生一次已经是老天眷顾，她更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按图索骥，简循竟然自己就先来到了她面前。
云嘉柔下意识地从包里找下午刚醒来时的那幅速写，不成想把帆布袋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摸到那张素描纸。
不会是被他顺手牵羊了吧？如果被他发现，解释起来就麻烦了。云嘉柔心里有点急。
幸好，正在她纠结怎么找回来的时候，朱栾给她打来了电话。
“柔柔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怎么了？”云嘉柔放下包，先去专心回应电话那端异常兴奋的好友。
“你下午画的简循救了我大命！”
原来是被朱栾拿走了啊！云嘉柔松了口气，还好没闹出乌龙。
“发生什么了，你不是和你爸妈一起吃饭去了吗？”
“吃什么饭啊，简直是鸿门宴！我还以为就我自己一个小孩儿呢，想着随便应付一下就能先溜。没想到我爸生意伙伴家的几个孩子都放春假回国了，他们竟然给我们单独凑了一局。”
虽然朱栾现在还是中学生，但生意伙伴的适龄少年青年凑在一起，难不成是……
“相亲局？”
“嗨，我倒希望是相亲局，”朱栾自己先笑了起来，“一桌大学生加我一个高中生，变成家教辅导局了！”
“啊？”
这倒是云嘉柔没猜到的可能。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下意识只能关联到相亲，其实是长时间在豪门联姻的话题里沉浸的后遗症。
结了个婚以后眼界都变窄了。
“我和我爸妈说了八百次对数理化没兴趣，但他们永远对我心存幻想。正好这次这几个哥哥姐姐都是理科背景的，谈起选课来两眼放光，每个人都想把我发展成他们的同门。”
“其实……”云嘉柔欲言又止。
朱栾的父母在大型化工企业的高层任职，其实期望或强迫她去学这些，也是为她未来能进入行业做接班人的考量。
但云嘉柔也清楚，朱栾在其中并不快乐。
“真羡慕你啊，可以把喜欢的擅长的东西变成专业。咱俩一起学的画画，我怎么就一窍不通呢？”
云嘉柔心里有个还未成型的打算，不过在决定之前，她暂时不准备和其他人透露。
于是她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调侃朱栾：“是啊，关键时刻我的画还真能派上用场。说吧，今天那半张脸怎么救你了？”
说起八卦，朱栾重新打起了精神。
原来当时在场的大学生们也并不愿意一直讨论自己专业上的东西，毕竟刚刚考完试放了假，漂洋过海回到家，谁还不想放松一下呢。
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都像是较着一股劲，好像一定要在家长面前装作自己多热爱学业一样。
直到朱栾决定真的掏出笔记把选专业的注意事项记录一下，却不小心把那张画纸带了出来。
好巧不巧，在场还真有人认出了这副面孔。
“我就说吧，你就是绝世绘画天才，这么几笔就把特征画出来了。”
电话这边的云嘉柔完全被挑起了兴趣，直接忽略好友对自己的吹捧。
“然后呢，你们就聊起八卦来了？”
“对！其实我之前也听过一点乱七八糟的传闻，但都太扯了所以也没认真记。这次大家综合了一下各种版本，梳理出了一个靠谱一点的故事。”
“展开说说！”云嘉柔眼冒精光，没想到不但简循这个人自己送上门来，背景故事都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不知道你父母有没有提起过北市最有名的两个赘婿？”
“啊？年龄对不上吧？”云嘉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所以才是很长的故事啊！这两个人一个叫傅永毅……”
听到傅景川父亲的名字，云嘉柔心里难免起伏了一下。
“……另一个叫方洛。”
这个名字在云嘉柔脑海中过了两遍，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个一听就知道是傅景川的爸爸，另一个我还真没听说过。”
“你肯定也知道方洛，他是盛繁集团现在的掌权人，只不过生科领域更重研发和渠道，平时没那么多关注度而已。也就是这个原因，很多传言都没被证实——据说简循是方洛的儿子。”
说到盛繁云嘉柔确实想起来了。盛繁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多年来在生科领域发展得风生水起，真做到了枝繁叶茂长盛不衰。
云嘉柔还有残存的印象。
在当时飞往瑞尼岛的航班上，邻座情侣放在一边的报纸里，被折叠起来的科技版块上大幅报道了盛繁核心研发团队的新突破。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像危险的海妖般骤然降临在邮轮上的人，竟然会和盛繁这种大集团有关联。
更没法把这个身份和今天下午那个执拗地跑满了全场，而后带着她像做恶作剧一样往水箱投放异物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最关键是，自己和他以及傅景川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