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暗探
月色朦胧，两人跑到了人烟稀少的野外。
一处湖边，宋意礼简单洗去身边的血水，秦初坐在一边，拿出药递给她“涂些，你受伤了。”
“谢谢”宋意礼拿着在伤口上涂抹，发现他的肩膀好像湿漉漉的，于是靠近用食指摸了一把，凑在鼻子前。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你，流好多血。”
刚刚混战时，秦初替她挡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这种程度而已，无妨”秦初早已习以为常“你们女孩儿不一样，留疤不好。”
黑夜中，宋意礼不由得一笑“我也不算女孩儿了。你脱衣服我给你上药，反正这黑灯瞎火的，我啥也看不到。”
人情总不能越欠越大。
秦初“……”
“不用。”
宋意礼直接上手把他上衣扒了一下，露出肩头“我都不在意，你一个大男人，就更别在意了吧。”
没等他有所动作，宋意礼已经将整瓶药都涂了上去。
秦初就像是被定了穴位一般，一动不动，除了那偶尔似有似无的沉重呼吸，宋意礼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给木偶上药。
没反应，也不喊疼的。
“这回多亏有你了！秦初公子，等事结束，我给你加银子”
宋意礼一边上药一边说，顺着摸到了肩膀附近的另外一条很深的疤痕“这里，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吧？”她顺着疤痕摸了过去，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秦初肩头一耸，顺势就将衣服推了上去“很久以前的旧伤了。”
宋意礼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属实有点乱摸了。
气氛莫名有些古怪，秦初将声线提高了几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查查苏太师，他这一生来了多少次大朔，都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
和大朔走私估计是真的，但宋意礼认为这些都是幌子。
他们在屋内的对话秦初在屋顶也听了个清楚“嗯，只要做过的事，就会有蛛丝马迹。我会用烟雨楼的方式帮你一起查”
宋意礼又道“那逸王的事呢，不能查吧？”
委托牵涉朝廷人物，对烟雨楼是忌讳，而苏太师已死，查不查已经无关紧要。
秦初提醒“不能查。不过我可以悄悄告诉你，逸王，多年来，不问政事是真的，但因他身份特殊，所以被人利用是免不了的。”
宋意礼点头，逸王身居高位，不干点什么，确实都没人信。
而她相信，秦无陵看重他，定是有一番道理的。
“谢谢你，真的。烟雨楼的规矩我懂，你却屡屡为了我……”宋意礼不知道他躲在世子屋顶那事，算不算插手朝廷？应该算吧。
秦初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任务只是在助你离开大朔。”
好一个……“我记下了。”宋意礼微微一笑“我现在是明白，为什么他会带我去烟雨楼”
“他？”
“嗯。他不像你这么温柔直白，做事说话总是拐着弯。没什么，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吧。”宋意礼打了个哈欠“我打算眯一会，明早再行动”
深夜里看不见秦初复杂的目光“睡吧。”
大早天还没亮，秦初和宋意礼各自分开。
宋意礼掩人耳目，换了一身行头，去客栈吃饱喝足才踏入云阳繁华市集，停步在一处不起眼的糖人铺子前，她看了一眼老板，拿起其中一个糖人，然后给了老板一小块银子。
“老板，不用找了”
“诶呦，姑娘这怎么行呢”老板不好意思地翻找口袋“多的太多啦！”
宋意礼将糖含在口中“这是我儿时的味道，记忆难寻。老板就收着吧”
说完，她意味深长一笑，便离开了。
约过了两个时辰，宋意礼终于等来了想要等的人。
潜藏在大朔的南晟暗探，不得已她才用这步棋。
糖人铺老板恭恭敬敬地跟了过来。
“敢问，您的身份？”
宋意礼拿出了一枚南晟王室的令牌“是本公主”
糖人老板没想到竟是长公主本人，不免吃惊！
“属下有眼无珠，请公主赎罪”说完，人便跪下行了大礼。
他们这种暗探，一辈子远离故乡，和自己的至亲都聚少离多，更别谈有机会能见到公主……这是何等的荣耀。
宋意礼收起令牌“起来吧，在外多有不便，唤我小姐便好。”
“是！属下张和”张和站起来“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你在大朔云阳多年，可知晓温世子的事？都说来听听”
张和答“温世子掌温家军，其父重病，他的表姐乃宫中毓贵妃，大朔皇帝近来议储，温世子表面上为中立，实则已经成了三皇子的党羽”
三皇子的生母便是毓贵妃。
张和又补充到道“三皇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若不是毓贵妃母族势大，便没有这个机会。”
张和说的这些都是宋意礼不知道的，一来别国政事消息传递得慢，二来，宋安城会将不重要的他国内政情报筛选掉。
宋意礼道“皇后嫡子立为太子，这应当是无争议的。”
张和：“皇后的嫡皇长子和皇嫡次子，其实只是名义上的，两位皇子的生母已经过世，所以过继给了皇后。此事不算秘密，不过也不会有人四处宣扬”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那你可知，温世子和大兴有没什么往来？”
“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消息”张和回忆“温世子沉迷女色，经常在这事上闹出笑话，若要说往来，他倒是明目张胆的去过大兴长京的青楼。”
青楼……宋意礼蹙眉，青楼会是他曾和苏太师的会面之地吗？
“张和，还有一事要拜托你”
她语气严肃“大兴已故苏太师，你查一下他生平，来了几次大朔，做了什么，见了何人，都要事无巨细。记住，这件事，是南晟的国之大事。”
“就是牺牲了云阳的暗探网，都要查清楚。”
张和躬身“小姐之命，誓死达成！”
张和离开后，宋意礼捏了捏眉心，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