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采药
王婶揣着糕点看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重新坐下，“你说这吴大夫还真没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这长得是好看，可来历不明，别是哪来的骗子”
李婶手上用劲搓苞米，斜了王婶一眼，“他王婶，都收了人家的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
“我这是关心吴大夫，你说我们村的年轻后生里就属这吴大夫模样俊，有手艺还能识文断字，要是被不知哪来的野丫头祸害了，你不担心？”
李婶顾着手上的活，语气就不太好了：“我就看这姑娘好，跟吴大夫般配，你就是想将自己的闺女嫁给吴大夫，你也不瞧瞧，你闺女跟那姑娘能比吗？”
“我闺女怎么了？”王婶的脾气一点就着，跳起来嚷嚷：“我闺女至少有父有母，家世清白！你看那丫头，长得跟狐狸精似的，又小又瘦，哪像过日子的人”
王婶一说起闲话就收不住，李婶奋力把她压下来，就差捂她的嘴，“小点声，别说了，你这些话要传到吴大夫耳朵里，我看你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家？”
王婶这才消停，又凑到李婶耳边说：“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我看那丫头的来历不简单。”
“怎么就不简单了？”
王婶说：“我听说那县城里就有青楼妓院，专门养那些娇娇弱弱的姑娘，别的都不会，就只学勾引男人的本事，我看那丫头就是”
李婶这回是真生气了：“他王婶，少说两句吧，这话也不怕被真人菩萨听见？是要造口孽的。”
“我怎么瞎说了？”王婶不依不饶，“她要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说不清楚来历？还赖这不走？”
李婶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哪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流落风尘？清潋如果真是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可是遭大罪了。好不容易在我们这过两天安生日子，我们该接受她。”
王婶拍拍衣服，提着点心走了，一边嘀咕：“我看你们都是被美色迷惑了，等将来真出了事，再后悔也晚了。”
桀夷每半个月去山里采一次药，清潋对什么都稀奇，缠着要跟着去，桀夷看今日天气好，就同意了，只是有她在，他不打算在山里过夜，当天就得回来。
山里苍翠欲滴，桀夷去坡上挖药草，清潋就守着背篓，她一身青衣，头发编成麻花辫斜垂在一边，四处张望，摘了一篮子鲜艳的野花往头上戴。
等得无聊，又摘了片叶子含在嘴里吐出去，重复这一动作，将叶子越吹越远。
直到偶然发现她能将叶片吹出好听的声音，眼睛放出奇异的光，向桀夷兴奋的大喊：“大夫，你听！”
然后清潋就无师自通地吹出了一段悠扬的曲调。
“很好听！”桀夷在坡上很给面子的点评，又笑着摇头继续挖土。
太阳落山，桀夷背着一背篓药草带着清潋返程。
崖壁有瀑布哗哗地流下，下面形成一潭泉水，两人停下来休息，桀夷装了一水壶山泉水给清潋，清潋尝了下，赞不绝口：“是甜的！”
“对！”桀夷看潭边的桃子熟了，又摘了几个最大的放进背篓里。
清潋坐在石头上啃桃子，看见瀑布边上长了两株紫色的花，有巴掌大，很好看，指着问道：“大夫，那是什么花？”
桀夷望上去，辨认后回道：“那是优罗昙，能解赤环蛇的毒，小心点，说不定这附近就有赤环蛇。”
“啊？”清潋一听到蛇，就想起雪山那条黑蛟，太可怕了，“那我们快回去吧。”
清潋挽住桀夷的手臂，小心地打量四周的草丛。
桀夷发觉她害怕，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嗯嗯。”清潋连连点头，比任何时候都要信任桀夷。
这天两人是手牵手走回去的。
有什么事在悄悄改变，清潋不懂世间的男女大防，桀夷是知道的，从开始的谨慎到现在自然的接触，他渐渐习惯身边有一个总是闹腾的人。
夏季酷暑过后，连下了两天的雨，天刚放晴，桀夷就把屋里的药材都搬出来晒，清潋就去池塘里放鸭子。
刚把鸭子都赶下水，院门被火急火燎地拍开了，一个壮汉冲进来，接着王叔背着王婶跑进院子就大喊：“吴大夫！快给我老伴看看！”
桀夷看王婶嘴唇都黑了，赶紧让进屋去。
清潋听到动静，从池塘边过来，看到院里还站着一个卷了裤腿，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是刚从田里下来，正焦急地朝屋里张望。
清潋问道：“谁病了？”
王婶的儿子说：“俺娘正在地里摘豆角，蹿出条赤环蛇给俺娘咬了！”
“赤环蛇？”清潋忍着害怕说：“我知道哪有解药，我去采！”
然后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桀夷给王婶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下，也打算去采解药，出门想跟清潋说一声，左右没见着人。
王婶的儿子说：“吴大夫，你义妹说她知道哪有解药，她去采了。”
“她去采？胡闹！”优罗昙长在崖壁上，她哪采的到？
桀夷留下句“帮我看着院子”也朝山里去了。
清潋找到他们来过的瀑布，被水冲刷的光滑的崖壁上，两株紫花开得正好。
优罗昙离地数丈，清潋撩起裙子的下摆塞进腰带里，撸高袖子，露出两截光洁的手臂，抓住石壁上突起的支点往上爬。
刚爬了两步，脚下踩到青苔，整个人顺着石壁滑下来，手心有一丝疼，清潋一看，两只手都被岩石蹭破了，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
手心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恢复如初。
清潋笑起来，差点忘了自己已经会飞。
生涩地运起周身法力，念动咒语，身体腾空而起，清潋飞上崖壁，将两株优罗昙都采下来。
正开心着，低头看到下面的水潭，凌乱了，怎么下去？
清潋就这样滑稽地挂在半空，山林的景象尽收眼底，山脚下就是梧桐村，隐约可见田地里忙碌的村民。
她总不能这样飞回去，清潋焦急地想解决办法，她上次飞是怎么落下来的？
好像是被黑蛟打下去的。
“清潋！”
山林里传来桀夷的呼声，清潋吓得一抖，不能暴露自己的真身！
清潋看向崖壁，心一横，眼一闭，猛地向崖壁冲过去。
“嘭”的一声，侧身撞到崖壁，身体反弹直接掉进了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