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多托雷
踏,踏,踏……
黄三爷眼睛虚开一道缝,盯着来人,不急不缓道:“你家的大人呢?让你个小屁孩来追劳资,是看不起劳资吗?”
“你还不配与祂交手。”
黄三爷冷漠的轻笑一声,淡然道:“报上名号,我不杀无名之人。”
“痴愚大君令使,多托雷。”
“呵,原来是你……两年前叛逃愚人众的家伙。”黄三爷缓缓起身,抽出腰边的佩剑,“你真不应该加入深渊。”
“我只是找了一个更容易施展我野心的组织罢了。”
黄三爷提起剑,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千招百式,化为极简的一剑,刹那之间,只瞥见一道银线。
断!
多托雷擦了擦脸颊冒出的血珠,轻轻笑道:“见笑了,有些好奇,没做防备。”
轰隆隆……
多托雷身后的山头向山下坠去。
“老了,不中用了。”黄三爷叹息了一声。
叮!
黄三爷下意识抬手挡住攻击,但——
轻飘飘的一掌拍在身上。
整个人如同流星一样划向天际,血液杂着破碎的内脏一同吐出。
而此时,山腰处。
秦朗和申鹤正在赶路,突然之间,一个人影被砸进一旁的岩壁。
轰隆隆……
岩壁龟裂开来,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塌。
秦朗将岩壁中的血人给“扣”了出来,一摸鼻口,只剩一点儿微弱的鼻息。
“秦师兄,有人来了!”
踏,踏,踏……
多托雷不急不缓的出现在身后。
“这倒是凑巧,本来想抓一只耗子,结果又抓了两只。”
多托雷?秦朗眉头微蹙——自己与愚人众有什么过节吗?收集神之心跑沉玉谷来收集?
秦朗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秦师兄,他是两年前叛逃愚人众执行官。”申鹤提醒道。
“对,后来我加入了深渊。”多托雷平静的说道。
“有意思,是你所有年龄段的切片,还是只有孩童时期的切片加入了深渊呢?”
多托雷淡漠的神色中掀起了一丝波澜,但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你知道的有些多了。”
多托雷脱掉了长袍,露出他那瘦削的胸膛,七颗邪眼镶嵌在上面,与心脏一同震动。
“申鹤,你带着他躲远一些。”
秦朗凝重的看向多托雷,架拳,蓄力。
砰!
刹那之间,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劲风肆虐而去,将山腰打出一个大洞。
秦朗手臂微微有些发麻。
啪——
秦朗打了一个响指,向下坠落的土石和崩毁的草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变成狰狞的血肉集合体,在秦朗的指挥下,拖住多托雷的行动。
多托雷抿了抿嘴唇——不是魔神却拥有权柄,不可多得的实验素材……必须搞到手。
但是——
多托雷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抬起手臂,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有趣,只要有身体接触就会畸变吗?
毫不犹豫地砍去左臂,眼神中染上一抹疯狂。
有了这个权柄,那我的人体改造实验将一步登天!
多托雷再次和秦朗交战在一起,但并没有拼命,只是在游斗着。
这家伙,怎么突然就放水了?
秦朗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将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果然,几道气息正在快速的靠近这里。
呵呵,看样子是全部切片都加入了深渊。
秦朗可不想被多托雷各年龄段的切片围攻。
“我说,一招见生死可好?”
“哦?为何?”
多托雷停下了手。
“因为我想。”
秦朗装作发力的模样,在嘶吼声中,生命权柄包裹住了整个山头,将其活化。
一张深渊巨嘴迅速将多托雷吞了下去。
轰隆隆……
一声巨响后,整座山头被夷平,赤望台不复存在。
“还欠些火候啊。”多托雷轻蔑的说道。
无人回应。
多托雷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跑了?
此时,山脚下不远处,秦朗一手提着申鹤,一手提着黄三爷,闭着眼睛狂奔。
身后轰隆隆的像是落下了惊雷。
好在最后是成功的逃出生天了。
遗珑埠。
申鹤背着跑得半死不活的秦朗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黄三爷踏入了一家医馆,堂上,戴着单片眼镜的老医师一看,便知道自己又可以添一面锦旗了。
“老先生还请看看这位,他只吊着一口气了。”
申鹤把黄三爷放在了床上,背着秦朗站在一旁。
半晌。
老医师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叉着腰,叹了口气。
“没救了?”
“不是,我腰闪着了。”
几套银针扎下去,黄三爷的面色红润过来,鼻口的呼吸也逐渐趋于稳定。
暂时稳住心脉后,老医师又配了几副药下去,熬煮过后,给黄三爷灌下。
咳,咳……
一滩污血咳出,黄三爷醒转过来,向老医师和申鹤道了声谢。
“老先生,他没事了吧?”申鹤问道。
“不好说,心脉有损,寿命是一定会大打折扣的,而且日后一旦剧烈运动,还会导致旧伤复发。”
黄三爷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便释然了。
“无妨,能多活些时日,已是知足。”
咚咚咚……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一个浑身插着树枝的泥人就杵在那儿。
“医师,我腿折了。”
老医师愣了半晌,将他邀进来,先简单的做了一下清理,便去储存室取木板和石膏去了。
黄三爷总觉得这个泥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分辨出来究竟是谁,泥人也注意到了黄三爷,相顾无言,良久。
“师傅?”
“小瘪犊子?”
古华派大师兄热泪盈眶,扑过来想要拥抱黄三爷。
“给劳资死远点!不是让你跑吗,那么久就跑这么点儿远?”黄三爷张口便骂,“让你练轻功你不练,现在好了,腿摔断了吧。”
大师兄委屈的坐在一旁,把水珠递了过去。
“收好,腿治好了就去枫丹,听见没有。”
“那师傅你呢?”
“劳资要做什么关你屁事。”
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