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手的鸭子飞了
“姑娘没事吧？”男子将姜熠玥放下，蹲着询问。
“我的侍女还在车里。”姜熠玥也顾不得自己，手指向马车处。
男子起身转头看向马车旁的同伴示意他查看车内。
那人掀开帘子瞧了一眼，转身汇报：“车内有一女子，可是已经晕过去了，未看见有血迹。”
“可能有内伤，暂时不宜动她。乌托你去请个大夫来。”姜熠玥身旁的男子下达命令。
“是。”马车处的男子领命而去。
“多谢公子搭救。敢问公子名讳，住在何处？等我安顿好后一定准备厚礼登门致谢。”
姜熠玥目光灼灼，发型有点凌乱，精美的钗环松松地挂在发间，额上沁出了几分薄汗还未干透。
倒不显多狼狈，反而有一种破碎的美，让人忍住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四目相对，男子率先偏过头去：“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姜熠玥本想再追问，那男子却寻了不远处一块石头坐下，拿出帕子擦拭着匕首。
一时天地安静，她便也作罢了想继续下去的追问。
因着担心车内的婵娟，姜熠玥起身准备去那马车处。
可能是刚才伤了脚，走起路来总有点摇摇晃晃，头上的珍珠步摇被晃得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
男子放下匕首，正想要去扶姜熠玥。就见女子的马夫已经赶了过来，扶着女子来到了马车处。
扶着车框的姜熠玥呼喊车内的婵娟。
婵娟听到，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般，手脚并用地爬出马车，抱着姜熠玥开始痛哭：“主子，我们没事了。”
“傻丫头别乱动，等着大夫来。”姜熠玥轻轻摸了下婵娟的头安慰道，让她靠在车上休息，自己还是站在车前。
姜熠玥今天穿了一件月白的广袖长裙，裙身上绣了大朵牡丹花。红色裙摆在风中翻飞，远处天空湛蓝，青山悠悠。
男子注视着这边，心中一动，他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画面吧。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乌托领来了大夫。
看到姜熠玥一行都已无恙，男子便带着乌托翻身上马准备继续前行。
见两人要走，姜熠玥摇摇晃晃地来到马前，行了一礼：“公子，我姓宋单名姌。有缘再遇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男子手持缰绳，身形挺拔坐于马背：“说过不必了，宋姑娘保重。”说罢便策马而去。
眼看人已走远姜熠玥便转身，可是没走几步，只听身后哒哒马蹄声。又转身望去，刚才走远的男子策马奔来。
快到她面前时，男子单手持缰勒住马匹，马儿吃痛前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稳稳落地。
“拓跋途。”男子开口，目光坚定。
“什么？”冷不丁的这么一下，姜熠玥有点懵。
“记住，我叫拓跋途。”不等姜熠玥回答，男子又策马离去。
姜熠玥怔在原地，直到拓跋途的身影消失。
原本满是柔色的眸子瞬间蒙上一层精光，带着笑意的嘴角现在抿成一线。
“拓跋？北狄人？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姜熠玥冷笑。
拓跋途和乌托继续回到了官道上，因为明日有一场重要的交易，他们今天必须进入城内。
刚为了救姜熠玥一行，耗费了不少时间。等拓跋途到了渚安城门口时已经排起了长队。
“主子，怎么能将您的真实名讳告诉了那姑娘呢？”
乌托不解，此行前来渚安是秘密任务。要是北虞人知道了拓跋途在渚安那就麻烦了。
“无妨，她不是北虞人。”拓跋途淡定道：“你注意到她那发疯的马了吗？”
“当然，如此上等的一匹马。”乌托当然看到了。
北狄善于养马，北狄战马更是闻名于世，其中最好的千金也换不来一匹。
“但是宋姑娘那马，即使在北狄也难挑出几匹一样的。这么好的一匹马居然被用来拉马车，真是可惜了。”
乌托滔滔不绝。
“我本来倒也不想多管闲事，到底是为了看看这马的主人是何人才出手相救的。”
这进城的队伍缓缓前行，拓跋途心中烦闷。
“那，主子，你说这个宋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乌托很是好奇。
“北狄与北虞常年征战，北狄王庭断不会把如此上等的马卖给北虞人。”
“想来这宋姑娘不是西成就是东庆人氏。”
拓跋途抬眼看了天上的太阳，估摸着应该能在城门落锁前进城。
“南庆国主迂腐，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南庆王公贵族家的女子都困于内宅，更别说是出门游历了。”拓跋途不屑道。
“看宋姑娘的行事作风，她应该是西成人。”拓跋途在脑中略过西成门阀世家的名单。
心中渐清明，难道是西成镇国公宋鹤延府上的女眷？
“主子，这个宋姑娘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子，比那呼延部的雅珠郡主还好看。”
“就应该叫她以身相许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美人配英雄，哈哈哈”乌托不正经起来。
“慎言！”拓跋途斜睨乌托一眼。
乌托见状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老老实实排队等候通关。
拓跋途此次前来渚安明面上是为了布匹买卖，实际是为了一味药材而来。
此药名为赤菱，是只生长在赤戎国的赤菱花的根茎。用此药制作出来的金创药比普通金创药效果好上百倍。
赤戎是西成国西边的一个小国，为了得到强大的西成的保护，避免被其他国家吞并，赤戎每年将产出的大部分赤菱进贡给西成。
两个月前，身在北狄的拓跋途接到密报，将会有一批赤菱出现在渚安进行交易。
北狄虽有良驹，士兵善骑射。但是每每与北虞开战必会损失不少士兵。
北狄人口又少，所以对他们来说能有奇药来减少伤亡是再好不过了。
此来渚安，拓跋途对这批赤菱是势在必得。
进城后，拓跋途随意找了间客栈落脚，洗去了刚才为救姜熠玥留一下的一身污血，换上干净的衣裳后，顿觉轻快不少。
此时，乌托来请拓跋途下楼用饭。
下楼后的拓跋途和乌托在堂内寻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三个客栈的招牌菜。
“主子，听说这里的八宝鸭是一绝。”乌托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客官，八宝鸭来了!”小二一声吆喝，把八宝鸭端上桌。
看着色泽诱人的八宝鸭，乌托食指大动，马上取来筷子夹起了一个鸭腿。
正要往自己嘴里送，突然发觉对面的主子还未动筷，忙讨好地将鸭腿放入拓跋途的碗里，谄媚道：“主子，您先请。”
看着乌托这馋样，拓跋途开始质疑这个乌托竟然是北狄第一勇士，使的一手好枪法？
略去拓跋途疑惑的神情，乌托献媚完赶紧去夹另一只鸭腿。
砰！
一个人影从窗口飞入，直直砸向拓跋途这桌，将这桌子是砸得四分五裂。
拓跋途和乌托飞速抽身躲避。但鸭子可没那么好运了，被那飞进来的人压在身下，恐怕已成肉糜。
乌托看着手中空落落的筷子，大怒：“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谋害本大爷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