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你在搞什么鬼？
“对。”
“那你家人呢？”
莫如初忍不住问道。
“我是孤儿，只有一个小姨。
她对我很好，总是打钱给我。
但她一直在外地，只能偶尔打长途给我。
六年前，她给我打了一大笔钱，然后彻底没了音讯。
我只是职业学校的设计专业毕业。
毕业后就嫁给了江志杰，当了六年的家庭主妇。
结果前年，他出轨了，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我终究斗不过他们。
离婚后，我背了一身的债务，而且无处可去。
学历低，还没有工作经验，哪个公司会要呀？
我后来只能在农贸市场里面做杂工，捡别人卖剩下来的残菜帮子维生。
就是那个253路公交车坐到底的农贸市场。”
秦岚岚讽刺一笑，满是悲凉。
对比上一世的自己，莫如初忽然就理解了秦岚岚的扭曲。
那些日子，她每天，该都是被仇恨淹没的吧？
自己尚且有孟文轩帮助，生活上还真没吃太多苦。
有点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山穷水尽，差点都想自杀了。”
“秦副总，他不是你的伯父吗？那时候他没有帮你吗？”
莫如初想不通，秦副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侄女儿沦落到那种地步吧？
“哼，伯父？那时候，他都不认识我呢。”
“不是亲戚吗？”宋吟欢问。
“不是。
后来，我小姨竟然回来了。
她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小姨是给人家做保姆的。
六年前，随主家一起出了国，一回国，她就央主家找到了我。
主家很大方，也很有背景。
小姨替我还了银行的债务，又求了主家，替我找了现在这份工作。
至于那个秦副总，不过是发现我小姨的主人家很有势力，
而且对我小姨很宽厚，便想着攀附。
硬是跟我攀上了亲，其实，远的八竿子都打不着。
而且，我小姨只是人家保姆而已，又能帮他什么呢？”
“岚岚，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生气。
你既然否极泰来，就该好好的工作呀。干嘛要在公司里处处树敌呢？”
宋吟欢很是不解。
特别是，为什么要为难莫如初呢？
秦岚岚没有生气。
“吟欢，你不知道，我是凭关系进去公司的。
因为年纪比较大，加上林总特别交待，苏总监才勉强让我当了个组长。
可是我也知道，我确实没有什么本事，
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别说还有没有用，
即便是有用，这些年也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公司里好多人都瞧不起我，我都知道的。
再加上那个薛芷瑜，当初逼我离婚，用尽了手段，我们撕得很难看。
我恨他们，却找不到报复的方法，连小姨也没办法帮我。
导致我痛恨所有长得好看的人。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觉得，这世上，除了小姨，没有人会在意我，帮助我。
他们只会笑话我！
我又何必善待别人呢。”
喝了口水，秦岚岚看向莫如初：
“ 今天的事情让我知道，原来这世界上除了我小姨以外，
还是有好人的，哪怕我才坑过你。
莫如初，对不起，之前都是我不对。
现在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可恨之人也确实有可怜之处。
想想上辈子的自己，莫如初说道：
“以前的事，都算了，以后行事别那么偏激，你好好当你的组长。
放心吧，我根本就没有把你取而代之的想法。”也不想代。
“唉，我就奇了怪了，那个江志杰骗你签了贷款协议，
然后硬分了一半债务给你，可作为夫妻共同债务，他是要还另一半的。
可瞧姓薛的那样，活得挺滋润的，竟然能来这样的商厦购物。
他是干什么的？”
秦岚岚摇了摇头：
“他现在什么也不干。
他原来是华翔航空技术服务有限公司的飞机维修员，工资还行。
但他赌的凶，家里没什么积蓄，时常还要靠我贴补。
所以离婚时，他才打我财产的主意。
但是也不太多，我的财产加上银行的一半贷款，有三百万吧，
普通过日子倒是够了。
但是，后来我小姨托人查了他，
发现他在去年六月，忽然阔绰起来。
买了大别墅，换了豪车。
然后辞职不干了，过起了退休生活，深居简出。
而且，改邪归正，不良譬好一个都没了。”
华翔？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买别墅，换豪车，三百万，怕是远远不够。
“哼，怕是钱的来路不正，心里有鬼，怕叫人找到错处，治他呢。”宋吟欢不屑。
“是的，我小姨一直想帮我出口气，但是他几乎不出门，根本找不到机会。”
“要我说，直接雇几个人，麻袋一罩，深巷子里一拖，齐活。”
莫如初横了宋吟欢一眼：“瞎说什么呢，你混黑社会的啊？”
“是，我小姨也说了，华国法治社会，不能直接去人家家里抓人。
得找机会诱导，把人哄出来，才能治他。”
莫如初捂脸：你小姨也就比宋吟欢强了那么一丢丢。
“莫如初，宋吟欢，今天，谢谢你们帮我，还愿意听我唠叨这些事。”
宋吟欢很义气地拍了拍秦岚岚的肩膀：
“哪儿的话，岚岚姐，大路不平旁人铲，你说对不对，如初？”
边说边对莫如初挤眼睛。
莫如初嘴角直抽抽，这就成姐了？
但宋吟欢的面子不能不给，点点头：“是。”
“你们真好，如初，真对不起。”秦岚岚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目送秦岚岚离开，莫如初瞪着宋吟欢：“说吧，你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