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进退两难
莫如初不解，放下勾住对方脖子的双臂。
不经意间看到了青年的身后，
虽是醉眼朦胧，但恍惚间，还是看清了店面顶上的几个大字。
“皇爵美容中心”？莫如初身子僵了一僵，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青年，
瞧他一副极不自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今天是第一次？”
男子愣住了，黑如点漆的眸中闪过不解，
随即明白了似的，脸倏然涨红，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果然，莫如初心中轻叹，这样的容貌，却沦落到了这里，实在是可惜了。
今天才第一次接客，也许，她可以再救他一次？
“你这样做，不好。你如果不愿意，我……”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我实在是太喜欢……”
少年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不可闻。
莫如初震惊了，还有喜欢做鸭的？
酒精让莫如初觉得头重脚轻，勉强支撑住身体，有些苦涩地开口：
“你，你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吗？”
美男的黑眸中，委屈之色尽显。
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莫如初只是醉了，又不是瞎了。
她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应该照顾他生意吗？天地良心，前世她寡了小半辈子，也没敢往这方面想啊。
可看着眼前温软如绵的美人，莫如初竟然有点不忍心拒绝。
狠心离开，让他去接下一个客人？
想到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做人玩物，莫如初莫名有些烦躁。
算了，先稳住他，再劝劝吧。
于是揪住美人的胸前衣襟，说道：“好吧，今晚就你了。我们去哪儿？酒店？”
美人明显愣住了：
“酒店？”
“对啊，你们接客，不去酒店？或者，你想去我家？那可不行。”
莫如初酒醉心明，她本来就没想要piao人家，带回家，那就更不行了。
接客？
美人闻言，眼中利光突现，软糯的样子，瞬间不见。
可惜，莫如初醉意上涌，并没有发现异常。
美人闭了闭眼，再睁开，哑声道：“好，我们去酒店。”
路上，终于扛不住了，莫如初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迷朦中，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罩住了她的头，然后，她被人抱了起来，
在茉莉花的清香中，彻底醉了。
“喀嚓——”
门合拢的声音，惊醒了莫如初。
她一惊而起，发现已经进了酒店房间。
房间很大，透过敞开的房门，能看到外面是客厅。
瞧装修，很高档的样子，应该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卫生间里的灯亮着，刚才的声音，大概是卫生间门关上发出来的。
莫如初神智还有些不清，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不一会儿，门开了，美人出浴，眉目如画，衬着水气，更是迷惑人心。
虽然美人身上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但莫如初仍然觉得有些口干。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气氛略显尴尬，
莫如初这才觉得自己今晚有些冒失了。
但来都来了，现在也不好临阵退缩，只能硬着头皮找话。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萧行墨。”美人说着，坐到了莫如初身边。
他仍是有些害羞的样子。
“你要洗个澡吗？”
“洗澡？”莫如初一抖，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刚刚在路上吐了，我只是怕你不舒服。”说完，又递上一杯水，
“那先漱个口吧。”
见莫如初不动，只盯着自己的浴袍看，萧行墨又红了脸：
“你都吐我肩膀上了，怕熏着你，所以，我去洗了个澡。”
原来如此，莫如初松了一口气：“抱歉哈。”
“没事。”萧行墨又递上了水杯。
莫如初接过水杯，漱了口，然后说道：
“你往旁边坐点，我有话对你说。”
萧行墨立刻坐正了身子，十分乖巧懂事的样子。
“你说。”
“你不该做这一行，我可以帮你脱离那里。”
萧行墨笑容绽开，竟有些含羞带怯的稚嫩感：
“你带我来酒店，不是因为喜欢，只是想要帮我？
其实你误会了，我不是……”
“我没有误会，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做这个，所以更不忍心看你走上歧路。”
带着酒意的莫如初，缺少了一丝耐心，打断了萧行墨的话。
萧行墨见她水眸微红，知道是醉得厉害了，眼神微暗，但转瞬即逝。
“所以，你确实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来酒店的，对吗？”
萧行墨瞬间变脸，神色间染上了落寞，
眼巴巴地看着莫如初，活像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小蝴蝶犬。
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芙蓉面，莫如初被彻底蛊惑。
酒壮怂人胆，她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去，在那张红润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然后，轻声道：“喜欢的。”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扑倒，萧行墨灼热的唇，便缠了上来。
清冽的气息在唇齿之间交融，莫如初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别……”她弱弱地开口，想要拒绝，然而，灵活的舌却倏然闯入。
起先有些笨拙，横冲直撞，但很快，就无师自通，
与莫如初的舌缠缠绵绵，相濡以沫。
莫如初觉得自己一定是醉得狠了，她竟沉溺于一个仅见了两次的男人的吻中。
但转念一想：理智是什么东西，能吃吗？醉就醉吧，她现在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萧行墨同样沉醉不已，他似乎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与莫如初唇舌相触的感觉，是那么销魂，让他情愿溺死其中。
察觉到身下的女人没了动静，萧行墨终于回神，却发现莫如初，已然睡了过去。
他眼中充满欲色，但最终，还是没有更进一步，
只是愣愣盯着那张沉静若幽兰的脸。
半晌，身子压下，脸颊深埋在莫如初颈间。
“……”
模糊不清的一声低吟，终于从男人喉咙深处溢出，满含着克制，隐忍和痛苦。
晨曦长了脚，穿过窗帘缝隙，悄悄溜进静谧的内室，在莫如初娴雅的眉目间跳跃。
莫如初终于被它的光芒闹醒。
睁开双眼，只觉得头痛不已，都是贪杯惹的祸。
抚着额坐起身来，无意间往枕边一瞥，揉捏太阳穴的动作倏然停止。
一张如春睡海棠般的美人脸正侧对着她。双眸紧闭，显然睡得正香。
一条光裸的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间，
薄被半遮半掩，露出半截肩膀来，也是光的！
吓人的是，美男肩头，一片青紫的印迹，细看，竟是浅浅的牙印！
莫如初心头一颤，慌忙低头，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她自己，竟然只着内衣，这是……
昨晚的记忆回笼，莫如初差点儿哀嚎出声，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