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自己人
“你……”
不过八年而已，这还是当初那个，扬言要娶天下最美丽的女子的人吗。
听着云画“你”了半天，秦樾霖抬起头，带着威胁道：“我可是拿你当自己人才同你说的，这件事没多少人了解的清楚，阿砚不想让人知道。你把嘴守严了云狡狡，不然我早晚找到你把柄。”
云画点点头，这点她是相信的，秦樾霖一直都很记仇。小时候坑过他几次，然后就每日都跟着她想抓到她的小把柄，然后夺回被她坑走的银两。
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当时秦樾霖和他们并不在一个学堂，两个学堂间隔着快六条街，然而秦樾霖的学堂放堂要早些，就连忙赶到她的学堂，一直跟着她，就这样跟了一个月。结果也没发现什么把柄，反而越来越钦佩她，后来就渐渐成了朋友，不过是互损的朋友。
“我当然是有分寸的了秦小烁。”
两个人互相叫了独属的名字，傅昭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戏台上了人，《秦香莲》开始了。
“能不能再展开讲讲？”
云画戳了戳秦樾霖，小声说道。戏曲已经有些吸引不了她了，她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还要我讲什么？”
秦樾霖的手四处乱摸，眼睛也有些乱看，颇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同刘大人认识的？你们两个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当时他知道行了大婚礼的是你吗？还有…你们两个的新婚夜…是怎么过的？”
问到最后，傅昭也收了看戏曲的目光看向了他。
被两双眼盯着，明晃晃的“想知道”三个字都写在了脸上。秦樾霖感觉自己即将要被扒光了放在他们面前，还是被来回仔细看的那种。
“就…官场上认识的，我现在在刑部任职刑部属司郎中，有些案子常常需要对接，一来二去就相熟了。”
云画见他说完了上句似乎又要没了下句，催促他道：“然后呢？”
秦樾霖摸摸颈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继续说：“后来他拒绝了我，还转头就立马找了个压根就不相识的女子要成婚，我气不过，就用了点法子，我换了衣服同他拜的堂。”
云画点点头，觉得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你是不知道，当时为了装那女子，我蹲的腿都要酸死了。”
秦樾霖吐槽道。
“新婚之夜呢？”
云画又迫不及待的问，这才是重头戏，傅昭也很想知道，毕竟这个秦樾霖没说过。
“知道那么多干嘛，差不多行了。”
秦樾霖挥着双手，不再说了，不过云画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被压的那个才对。
“那谣言是谁传的？那个女子？”
云画猜测道。
“不，他自己。”
傅昭回答，云画更想不明白了，这又是哪一出。
“我当时脑子一热，想着堂都拜了，他还不认我？我就让人传了，本来传的是同阿砚拜堂的是我，我爹让人拦了，传着传着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是哦，听得太起劲了，都忘了秦樾霖的父亲了，秦大人可是一个思想观念很守旧的人。
“秦大人没把你处以家法？”
“没呢，他早知道了。”
秦樾霖摆手，这点并不担心。
傅昭哼笑出声道：“岂止是秦大人知道，整个长阳都知道了。”
秦樾霖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云画长长的喔了一声。
“那你今日怎么在这儿，被扫地出门了？”
她承认，她是有点想看到这个场面的。
秦樾霖撇撇嘴，还有点委屈和吃醋的意味。
“阿砚不让我暴露，要我今日闹点大动作出来，他带着那个女子去赴宴。”
云画右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想抬起来摸摸发簪，却碰到了她先前放在桌边的帕子。
帕子被她的手蹭掉，从右身侧飘飘悠悠的落下，在半空被一只白皙修长，带着微微青筋的大手接住。
傅昭坐在她的右手边，却给她放回了左手边，因为云画的习惯是左手拿手帕。而云画看到了也只是道了句谢，两人间这种互动总有些习以为常的感觉。
不对劲，十分有八分的不对劲，秦樾霖以他刑部郎中的职位担保，他们两人，绝对不对劲。
“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熟悉了？”
秦樾霖试探着出声。
“自己人。”
傅昭给自己倒满了茶，给云画倒了七分满的，而秦樾霖不喜喝茶。
简简单单三个字，云画感觉到了秦樾霖带着一点点不可置信的目光向自己看来。
“你…早就知道他今日要来？”
云画点点头。
“你们在锦官城也是串通了的？”
云画继续点头。
“你们明面上不来往？”
云画又点头。
秦樾霖挠了挠头，他原本还想着拉云画一起站队太子，没想到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不早同我说？”
接收到秦樾霖有些哀怨的眼神，傅昭淡定回答：“看你忙着大婚，怕打扰你。”
云画听了差点要笑出声，不过也更想见一见这位大理寺少卿了。
“那你今日来是做什么的，要同他说什么吗？”
秦樾霖也很快意识到云画偏偏今日来，那可能是要同傅昭有话说。
“没什么，就想问问大理寺少卿的那位男夫人罢了。”
云画说的时候，“男夫人”三个字还加重了口音，听得秦樾霖是愈发不自在了。
“你既已知道，日后在人前，别露了马脚。”
傅昭嘱咐他，不过想来也无事，他们两人自小就相识，其实走的近些也无妨。
“你就放心吧，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那必然是，‘脆如薄纸’。”
云画对他的话表示深切的认同，虽然自小就相识，话不投机半句多，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吵闹起来，让旁人渐渐的还以为他们两人是死对头了。
然而也只是以为，两人每次吵闹的原因，大多都是为了得到些什么东西。
比如小时候两人一吵闹，那肯定是会有些好吃的好玩的先拿上来哄了，若不行，还能以提出想要的东西作为结尾。
幼时的吵闹能得到当时还是小孩的他们想要的小东西，现在的吵闹能得到的就是他们想要别人看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