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刑
云画扶了扶发钗，露出一抹笑，心想杨叔你真是说晚了。
“杨叔放心，父亲如今代表北盛出使，云家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了，不会轻易站队的。”
杨汀点点头，他相信云画是比自己要更懂得朝廷形势的。他对云家的人永远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感。
“云小姐慢走。”
最后离开时，云画让杨汀先走了，自己落了一步在后面，年羽阑出现在身旁，笑嘻嘻地送她。
“殿下呢？”
云画问。
她还有些事情想问，但张太守告诉她太子殿下不在府内。
“殿下在处理三鼎峰上银矿后续的事，奥，殿下还说多谢云小姐让集公子送来的关于焦丰源的证据，得空请您去徽园游玩。”
云画狐疑地看着他，感觉这一定不是傅昭能说出的话。
年羽阑面上无波无澜，好像这真的就是傅昭的原话一般。
不过云画现下并不在意这些，她低声问：“焦丰源会被判什么刑？”
年羽阑也学着云画压低声音：“死刑。”
这下轮到云画有些许诧异了，虽说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但谁又真的相信过呢，她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流放了。
“殿下一向看不顺眼欺辱女子的男人，更何况还是焦丰源这么个败类。也多亏了集公子能让受害人指认他，否则是真的没办法了。”
年羽阑摆摆手，对此习以为常，傅昭向来都是这样的。
云画点点头，随后上了马车离开了。
“小姐，您很讨厌淳清侯府吗？”
在马车上，知柳这样问道。
先是焦丰源，后又是淳清侯。焦丰源也就罢了，他自己凑上来的。但云画平日里不是那种特别针对别人的人，也是个讲公平的人，除非那人惹到了她。
但想来，淳清侯似乎也没有同云画有过交集，但是在最近的事情中，她似乎很针对淳清侯的样子。
云画先是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解释道：“说不上讨厌，只是淳清侯是左相的人，所以于家的产业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淳清侯府都在傅昭的监视下了，往长阳传信给齐霜霁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这是后来林荔告诉她的。
知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另一边灰溜溜回到侯府的淳清侯，好半天都平息不下来。
“侯爷，喝口茶，别赔了自己的身子。”
石宽适时端上一杯败火且温度刚好的菊花茶。
淳清侯接过喝了一大口，缓缓平静了情绪。
“云画真是好样的，云氏真是好样的，先整了丰源进了大牢，现在又敢针对本侯！”
说着，淳清侯又是重重一捶桌子。
“侯爷何不告知左相？云画如此有恃无恐，想必她定然是同太子有什么关系。”
石宽建议道。
“不。”
淳清侯抬手否定了他。他虽然是短暂的有被气上头了，但脑子还是在的。
“反而说明云家同太子无关。”
“侯爷何出此言？”
石宽不懂。
淳清侯踱起了步。
“若云家同太子有什么，不会如此麻烦，就单单为了于家的产业？太子殿下生性不羁，若是真与云家同谋了，早就会插手了，然而到目前，都只有云画一人为了于家的产业而费心思。”
淳清侯想着，便分析着说出来了。话落后略顿了顿，便要写信给齐霜霁，告知他自己的发现。
其实他原本并没有同齐霜霁有多亲近，只是如今焦丰源的事搞得他有些措不及防，隐隐有保不住的意思，只得希望齐霜霁能帮他一把。
次日，府衙。
这几日张立也是忙起来了，因着当初云画直接带着焦丰源来了太守府，于是干脆就让张立继续审了。
淳清侯和云画相对而坐，如今两人相见已经算是有隔阂了，但毕竟还有着利益牵扯，也不能说彻底撕破脸面。
一切都准备好了，该到的人也到了，傅昭姗姗来迟，穿过行礼的人群，坐到了一旁观审的位置上，才淡淡说了句“平身。”。
张立坐在正位上，身边是府衙的知府，一般这种事情自然是不用他一个太守来的，张立也对流程有些许不熟悉，所以知府来辅助他。
“把焦公子带上来。”
知府还是比较客气的，还喊了焦丰源焦公子了。
焦丰源在大牢里待了几天，淳清侯虽也找人照顾了他，但毕竟是锦衣玉食的突然成了阶下囚，如今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颓唐了。
“将状告人李玉云一家、郭永芊还有陈溪带上来。”
原本在听到前两个名字时淳清侯还算得上是冷静，然而当陈溪的名字一出现，他眉头拧得能夹死人了。
云画向外一看，果不其然看见了集子眠的身影。他这几日为了这件事也累的不轻，原本陈溪都要认命了，但多亏了他才能说动了陈溪来。
李玉云是母亲陪着一起来的，她是个还不大的姑娘，今年也就十七，比云画还小上一岁。正是花一样的年华，被养的也是白白嫩嫩，不说多惊艳的长相，也是小家碧玉，娇俏可人。
郭永芊是名寡妇，丈夫是个猎户，前两年出了事没了，留她自己带着孩子还有老人。她生得美，即使是岁月和压力给她刻下了痕迹，但仍然有一番别样的风姿绰约。
陈溪家里就是普通人家，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她当时十五，家里就要给她说亲，说的是说亲，其实就跟卖没什么区别了。陈溪勇敢了一次，带着自己攒下的银子离开了家，到了锦官城。
焦丰源跪在地上，当这三位被他侵犯过的女子出现在大堂上时，他并没有惧怕或愧疚的神情，反而是还扭头看了去，邪邪一笑。
李玉云见到他，就控制不住的抖，特别是他恶意的笑，恶心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她就抖的越发厉害，泪也要落了下来，但却连声都发不出。
“小云别怕，小云，阿娘在，小云别怕。”
李玉云的母亲立刻挡在她身前，抱住她安抚道，同时还扭过头对上焦丰源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