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传信
“既然追杀你们的人都死了,佘兴运那里没有人回去禀报,那他必然知道你们七个人中还有人活着,肯定还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你。”
云画分析现下的情况,然后看向集子眠问:“你方才从后街翻墙回来,是为了避开于金甫?”
他们这座宅子,正门后门甚至还有一个小门,都被于金甫派人盯得死死的。
不过也是,他干了要砍头的事,突然出现在锦官城的云画,不管来意是什么,自然是能令他紧张的。
“自然。耘双村的人看着都不知道于金甫和佘兴运的关系,并且他们认为佘兴运是在外面做了生意发了财的,还高兴的以为带着村子里的这些人一起发财了,实际是将他们当成了不用给钱的劳工。”
看看李春自的样子,双手都是伤和茧,身上也是遍布鞭伤。
“我,我不怕死,希望您能救救他们。”
李春自说着又要朝云画跪下,集子眠拉住他,把他摁在凳子上说道:“你不怕死也不能死。”
云画:“你在三鼎峰时见过于金甫或者从哪里听过于金甫吗?”
“我知道于金甫于老板,但是没见过也没听佘兴运提过。”
说完,李春自苦涩一笑:“我们在那里,吃住都在矿洞里,那些守卫都个个身强体壮都是练家子,看我们很严。当时我们得以逃出还是陈哥他们引开了守卫,不然根本没有机会打晕厨娘。”
看样子,是没有能指证于金甫是开采银矿幕后之人的证据了。
“安排他住在你院子里吧,夜里让青寒在你那里守着。”
集子眠应下了,李春自踌躇着起身,出门前回头看了云画一眼,她带着安抚地朝他笑了笑。
橘黄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照出了她的美貌。他已是将所有都押在了这个看起来尚在二九年华的姑娘身上,甚至希望她的身份不一般,是一位贵人,能够将银矿中的不公宣告于世。
不论她到底是想救人,或是想扳倒谁,只要能救他的兄弟们于水深火热之中,都是他的恩人。李春自想。
云画又拿出了那带锁的匣子,令牌和图样仍然静静躺在那里。
伸手拿起令牌,冰凉坚硬的触感刺激了她一下。
院中的侍女都让知柳带下去了,青韵不知道被集子眠叫走做什么了,云画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石桌上放的是那块令牌,辛承在几步外站着,脊背挺立,如不折的松柏。
几息后,一个人影从后街的一棵树上飞下,还是位女子。
“云小姐。”
她抱拳行礼。
云画其实就是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出来,如果不能的话就要让辛承去抓他们下来了。
云画:“你就是你们主子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
“不是监视,是为了传信和保护。”
“那有什么信要传给我?”
“没有。”
“那保护我了吗?”
“没有。”
“那就还是监视。”
林荔:……
云画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不免觉得有点好笑,她甚至觉得傅昭应该安排个能说的人在她这里才是,不然连说都说不过。
“其实监视与否我不在意,你们之间肯定有传信的方法,把方才李春自的说的话可传递了吗?”
“我们不会窃听。”
林荔板着脸道。
“真的?”
少女凑近了她些,双眼微微放大,里面满是疑问,虽是问她但却是笑着,古灵精怪的样子很可爱。
“…属实。”
被晃了下神,回答都慢了些。
云画正了身子,那副娇俏的神情已然不见,对她道:“那便告诉你主子,三鼎峰上有一个银矿,这大概便是佘兴运会在那里的原由,并且矿洞里有……”
云画停顿了下,没听李春自说过里面有多少人,但想来不会少。
“有很多被佘兴运诓来的劳工,他们是无辜的。另外我目前还没有能指证这些和于金甫有关的证据。”
林荔听到,神情一肃,又是抱拳行过礼就要立刻离开准备去传信了。
看着她飞身离开,隐入黑暗中,云画又在院中坐了会,直到觉得冷了才要准备进屋去了,结果刚起身就听到青韵一惊一乍的声音。
“小姐小姐,药药药。”
青韵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冒热气的碗,她还没靠近,云画仿佛已经闻到了药的苦味。
“你怎么去熬药了!”
云画现在看着药,处于一种无能狂怒的状态。
青韵手上功夫稳得很,端着托盘过来速度虽快,但是碗中的药没有洒出来一点。不过云画宁愿她全都洒掉。
“我让青韵去熬的。”
集子眠慢悠悠走进来,知柳此时也跟着进来了,不过其他的侍女还在院外候着。
“我就知道我一走这两日你都不会喝药,你以为你的身子很好养吗。”
屈起手指敲了下云画的脑门,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而云画捂住被敲的地方,欲哭无泪。
最后在几人的注视下,她选择豪情壮志地干了这碗苦药。
子时,傅昭的营帐中仍然点着烛火,他疲惫地揉着眉头,但也总算是没有白白费了一番功夫。
“殿下。”
侍卫递上了一封密信,傅昭拿在手中,坐在那里手支着头,闭目养神了一刻就睁开了眼。
打开那封密信,不长,但很重要。
“三鼎峰,银矿,矿洞中无辜劳工若干。云未寻到于证据。”
真是一枚极好的暗棋。傅昭想道。
“殿下,刚刚林勘传信,三鼎山上有……”
“有一个银矿。”
林劲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却被傅昭打断并接上了。
“殿下如何得知?”
“自然是能力出众的云小姐。”
傅昭用两指夹着那张信纸,晃了晃,言语间带点漫不经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