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去疫区
她看书看的厌学，空间还是要逼她。
随着朝廷向社会征集大夫，这件事迎来了转机。
李湘莲在空间的逼迫下报了名。
整个县城，去的也只有她和老大夫。
知道她即将要去送死的时候，她娘整个人哭的要死过去。
不管她怎么安慰，都没能叫她放心。
“阿莲，你看看咱这一家老小。你要是死在那里。”
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她连忙呸呸呸的将晦气喷走。
“你真要是出了什么万一，叫咱们这一家可怎么过啊？”
李湘莲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
她爹也想说上两句，两个弟弟更是无奈的站在那。
眼中含着两泡泪，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姐姐，你能不能不去啊？我听说，那个地方是会死人的。姐姐，我们两个去给人做书童，赚钱，考取功名，叫你做大官的姐姐。你能不能…”
说到这，两个孩子抱着对方哭了出来。
李湘莲看着这一家子，一直在哭。
她忍不住安慰道：“我这是去救人，也顺便学习本事。这是好事啊！”
她抱过两个弟弟，对着他们说：“你们竟然同意了给人做书童，我这就找个时间，将这件好事告诉钱老爷。”
小宝哭的泪眼汪汪，直勾勾的看着她。
李湘莲差点就同意说不去了。
她抚摸着小宝的脑袋说道：“咱家小宝最懂事了，以后要好好读书，知不知道？”
小宝哭着点头。
至于大宝，李湘莲拿出一套文房四宝，送给他们。
两个人共用一套，鼓励他们将来好好学习。
李湘莲又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银钱，确保将来她不在家里，他们也照样衣食无忧。
时疫不等人，她这次回家，不过是为了将家人安置妥当。
处置好家里的事，她才好放心的离开。
她足足留了五百两银子。
家里的房子也是刚刚翻修过的，那围墙都是用糯米石灰浆混合着青砖搭建的，特别的结实。
粮仓里被她堆满了粮食，甚至还留下了少量的糯米。
今年的冬小麦，她可能是赶不回来了。
家里除了她，也没人能种田。
她就将家中的农具都带走。
至于答应过大嘴巴，要与他们家一起种冬小麦。
因为这一次实在仓促，她也留下了给大嘴巴，他们家的麦种。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李湘莲就踏上远行的征途。
她要先去县城，去找老大夫，两个人一起出发。
济世堂这么大的医馆，自然不是只有老大夫一人作镇。
但具备他那样高超的医术，能从容的面对各种突发情况，具备充足的经验。
这样的人选，只有他一人而已。
得知老大夫要前往疫区，济世堂一下子炸开了锅。
郑小六作为孙子，肯定是不能让他爷爷这样冒险的。
但是他说也说不通，劝也劝不动。
最后索性想了个损招，你不是要去送死吗？
作为孙子，我不能阻拦你，但我可以追随你，
于是，郑小六被罚跪在院中。
老大夫坐在堂上，怒不可遏。
“你年纪都多大了？你也不是三岁四岁的小孩子，这一次有多么危险，你心里是真的不知情吗？”
老大夫愤怒说道：“这别的不说，你出师了吗？咱们郑家就你这一根独苗，你这样不珍重自己，是要咱们郑家断子绝孙吗？”
郑老爹坐在老大夫家下首，跟着一起骂儿子。
只可惜他还没骂两句，就叫老大夫怼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
“你自己儿子还有点上进心，你呢？”
郑老爹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可诉。
他爹要走，他儿子也要走。
拦不住大的，也犟不过小的。
这大的和小的，一闹矛盾，就轮到他来收着夹心气。
真是，凭什么！
郑老爹也很想生一次气。
只是看着父亲和儿子倔强的身影，他只能将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居中调和。
大的要走，他是真的拦不住。
但是小的…
郑老爹恶狠狠的盯着儿子倔强的脸蛋，“小六，小留。爹给你取这个名字，为的是将你留住。你医术不佳，经验也不够，跟着爷爷过去，那不是给他老人家添乱的吗？”
郑小六还要反对。
老爷子一槌定音。
“还跟他罗嗦什么？将人关在屋子里，他要是敢往外跑，就给我把他的腿打断！”
郑老爹照做。
老大夫走的那天，郑小六趴在门上哭喊着：“爷爷！您可一定要回来！你还没见过曾孙子呢，等您回来，我把曾孙子抱到你面前来！”
老大夫走在前面，眼眶微微发热。
他慢了一步，对李湘莲说道：“我家这小子，孩子心性。你说这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李湘莲安慰着眼前的老人。
“这孩子嘛，长大那也是一瞬间的事。您老就不要操心了。再说，您家的孩子可争气的很。”
老大夫乐得开怀大笑。
“要不说我喜欢你这姑娘呢？真会说话！”
两人同行的日子，李湘莲受益良多。
从前她在空间中，只会死记硬背，根本就不会融会贯通。
那些药材，药性，药方，药理，在她脑海里，只是摆在书上的一串文字。
具体到用药，那是什么都不懂。
老大夫倒是经验丰富。
他行医数十年，见过的病症足有上千种。
当年为了给先皇治病，更是说进皇城中的医书。
融会贯通之后，形成自己的风格。
有这样一个经验丰厚的老前辈带着，李湘莲学习的进度一日千里。
老大夫也没想到，自己竟会遇到一个好苗子。
李湘莲只靠着自学，就能将整本医书记下来。
她甚至尝试性的开过药方。
虽然她自己觉得做的很垃圾，觉得自己连穴位都记不住。
不过，在没人教她之前，靠着自学，还能学到现在的地步，那已经是很惊人了。
老大夫看她目光越加欣赏，这一路上，更是忍不住倾囊相授。
两个人，可以说是度过了一段非常愉悦的时光。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他们越往疫区走，越发觉得人烟寥寥。
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从繁华来至荒漠。
他们从县城出发，还能到附近的村庄进行补养。
结果走到疫区附近，当地的村庄完全不允许他们进去。
若不是老大夫经验丰富，再加上李湘莲带的东西足够全，两人怕是要饿死街头。
老大父走南闯北数十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再一次在野外露营，老大夫今日没有教她医术。
“丫头，这以后的日子，我怕是顾不上你。今天，我便要告诉你，这做大夫的首先就要保护好自己。”
老大夫这样一说，李湘莲就明白过来。
她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口罩，送给他。
“您放心，我一定保护自己，绝不叫刺激染病。”
有了她的保证，老大夫仍旧担忧。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疫区，再想教什么也是来不及了。
病情最为严重，便是武乡郡。
田君昊上书，告诉皇帝这边的情况。
当地郡守，却只会隐瞒。
若不是实在瞒不住，最后死的人实在太多，皇帝问责，他只会将这件事瞒下去。
至于死伤惨重的民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群贱民。
贱民而已，何须费力。
不过是事情瞒不下去，他才上书皇帝，将这边的情况告知。
武乡郡原是繁荣发达，土地富饶之地。
这样的乡郡，便是不怎么费力的经营，在每年的官员考核之中，也能拿个中上。
他为了自己的考核成绩，想要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哪里想到，会闯下弥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