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4章 落花再无意流水亦无情
过了许久，也不见下人来报，林铁山心急如焚，再也等不及下人前来，赶忙备上厚礼，亲自前往和自己生意往来最多的张家府邸，希望能从张家家主口中探得些许有用的消息。
张家府邸内，林铁山一脸谄媚地看着张家家主，语气近乎哀求：“张兄啊，咱们多年交情，您可得帮帮我，到底我林家得罪了哪位大人物啊？”
张家家主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凝重，微微摇头说道：“林兄，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位大人物，实在不是我等能随意议论的。‘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有些事，不知比知更好。”
林铁山急切地向前一步，拱手道：“张兄，您就行行好，给我指条明路，我林家定当重谢！”
张家家主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林兄，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这位大人物的威严不容侵犯。在这阳谷城，他的话便是天，他的决定无人敢违抗。我若透露太多，恐怕我张家也会遭受牵连。‘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林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林铁山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竟如此厉害？连您都如此忌惮？”
张家家主目光坚定，语气郑重：“林兄，我劝你还是赶紧自查自省，莫要再深究下去，若能求得大人物的原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望你好自为之。”
林铁山满脸绝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张家府邸。如若不能求得那位大人物的原谅，恐怕过不了太久，城内没有人敢买自家的米，没有任何势力给林家借贷保持银两流通，那林家可就真完了，完全看不到一点生机。
林铁山回到林府，立刻召集众人自查自省。林府大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铁山怒视着众人，咆哮道：“究竟是谁给林家惹下这天大的麻烦？都给我好好想想！”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林金斗站在一旁，满脸不解：“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林家向来谨慎，怎会无端得罪了大人物？”
林铁山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平日里胡作非为，说不定就是你惹下的祸端！”
林金斗委屈地说道：“爹，我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
林铁山冷哼一声：“还敢狡辩！你那轻狂的性子，指不定在哪就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话分两头，正待林府众人焦头烂额之时，另一边，苏小小商讨完商业事情后，便满心疲惫地回到了苏府，更是对于之后林氏家主去王家的事情一概不知。一路上，她的心情极为矛盾，想着林金斗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场景，既厌恶又无奈。
她暗自叹气：“为了苏家，我只能忍受这一切。”可心中又隐隐觉得自己的选择似乎是个错误。
当苏小小刚迈进苏府大门，正巧碰到前来苏府送还结婚戒指和苏小小做最后了断的西门庆。
苏小小抬眸，望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眉头瞬间紧蹙成了两座陡峭险峻的山峰，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却如被千年寒霜侵袭，刚才在林府被林金斗动手动脚所受的气，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林金斗她苏小小不敢发脾气，眼前这个窝囊软蛋可是可以随便冲他发脾气的。
只见苏小小那明亮的双眸似燃着熊熊怒火，声音冷冷道：“门西庆，你这不知好歹、毫无出息之人，居然还有颜面出现在此？莫不是心有不甘，妄图以这副落魄模样来博取我的同情借以纠缠不休？哼，你也不瞧瞧自己如今这狼狈境地，我父母说的对净身出户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这三年来，你在苏家可有半分值得称道的建树？无非是做些微不足道、鸡毛蒜皮的琐事罢了！你对苏家的发展可有丝毫的助力？”
“不过，”苏小小话锋一转接着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这三千两银子你便拿去，以后莫要在纠缠不休”苏小小自袖中取出银票递于西门庆冷冷道。
西门庆神色如水般平静，那深邃的眼眸中不再有往昔的温情与眷恋，并没有接过银票。只是淡淡地凝视着苏小小，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他薄唇轻启，声音平静却坚定：“苏小小，我今日前来，并非如你所想。我只是想与过往做个了断，将这承载着回忆的戒指归还于你。我对你、对苏家问心无愧。”
苏小小双手抱胸，嘴角上扬，满是嘲讽与不屑，犹如一阵狂风肆虐着凋零的花瓣：“了断？你以为这样就能抹去你这三年的碌碌无为？苏家能有今日之兴盛，全是我苏小小的谋略与才智，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罢了！你逢人便卑躬屈膝，毫无半点男儿的骨气与担当，苏家因你蒙羞，你还不知悔改！你所谓的问心无愧，在我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西门庆微微摇头，轻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失望与悲哀：“苏小小，你如此执迷不悟，至今仍未看清事实。也罢，多说无益。我这三年为苏家的付出，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苏小小怒目圆睁，美丽俊秀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声音愈发高亢，犹如惊涛拍岸：“事实？事实就是你西门庆是个无能之辈，苏家的崛起与你毫无干系！你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三年我对你的容忍已是极限！如今你若识趣，就速速离开，莫要在此丢人现眼，徒增笑柄！别再妄想用你的花言巧语来掩盖你的无能与懦弱！”
“林家马上便会覆灭，而如果你依然这般自负，看不清你们苏家真正的斤两，苏家用不着别人怎样去算计，自己便会变得败落，因为苏家，名不副实！”西门庆看着苏小小认真道：“念在夫妻一场，祝你好自为之！”
苏小小被气得小脸一阵冷白：“门西庆，你自己无能，还要装的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你给我滚！”
西门庆不再言语，他缓缓放下戒指，那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他们曾经爱情的最后一丝余晖。而后，他决然转身，那身影在苏小小的视线中渐行渐远，不知为何，苏小小内心确是升起一丝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