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堕仙坛
看向四周，萧玄压住心中震撼，四周漆黑一片，九条硕大的铁链自黑暗中伸出，牢牢的锁住自己。
这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幕已经超出他的认知。
片刻，他慢慢冷静下来，看着这周围的一切，他想到了什么。
这里难道是自己捡回来的那个祭坛。
越看越不对劲，很像，可是自己所站的这个位置明显是一把破剑。
不对，好像是刚才伤自己的那把剑。
一把自己会飞的黑剑。
“多少万年了，多少岁月了，本帝终于出来了，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狗东西们，等着，等着，陷害老子，老子这就杀尽诸天，让你们也来尝尝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一道愤怒感慨的声音自地底深处传来！
很快，萧玄面前，一团黑气萦绕，从地面上慢慢升起，凝聚，渐渐的化为一道人影，人影体态修长，背对萧玄，他仰天长啸，对着两道符箓怒吼，发出奔雷之声。
突然，他察觉到什么，鼻子嗅了嗅，“不对，有人的气息！”
萧玄面前，人影缓缓转过身来，人影高大，他的全身被黑暗笼罩着，只留下一双幽深的眼眸，仿佛能够窥视到灵魂的深处。
他的头顶长着一对扭曲的角，曲折如恶魔的利爪，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看着萧玄，他的眼眸有了一丝光芒，接着在萧玄不经意间人影的舌头伸出，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然后慢慢收回。
舌头发出“滋溜”的响声，像吃到什么好吃食物，瞬间吞入腹中，连汤都喝完，不留一滴。
“不错，不错，老子刚出来就能吃到肉，少是少了点，但还凑合！”
声音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充满鄙夷和冷漠，冷得刺骨。
他慢慢靠近萧玄，边走他边吐着舌头，如蛇信一般。
萧玄眼中充满疑惑，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是不害怕！
长角男子见眼前被铁链束缚，动弹不得的少年竟不害怕自己。“怎么，你不害怕本帝！”
萧玄摇头，“!”
想说什么，但赶忙闭上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他不断晃动自己下巴，眼睛还一直给男子暗示。
男子看着萧玄，笑了笑，摇头，“人类，你是在求本帝不吃你么？”
他为妖帝，受万妖朝拜，萧玄的样子与他们妖族小妖一样，在要受到责罚时都会做出奇怪的动作，从而表示顺从，免去责罚。
萧玄赶忙摇头，表示不是，男子见过许多人，人族求饶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而是给对方磕头，口中一直喊着求饶，尤其有一次，他深有体会。
他心有疑惑，“难道人族也变得和我妖族一样，还是说我妖族胜了，人族臣服我妖族了！”
带着疑惑，男子似懂了萧玄的意思，将头转过去，望了一眼！
这一眼，男子双腿颤抖。
扑通！
他直接跪了下去，磕头大喊道：“饶命啊！饶命啊！”
萧玄见到这一幕，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前是一口黑剑，正是之前割伤自己脸消失在黑暗中的黑剑，它又回来了。
此刻黑剑的剑尖一直指着男子眉心，只要它一落下，男子即刻殒命，但男子的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好像有作用，它没有伤害男子。
这把黑剑在男子转身的那一刻便已经悄然出现，它一直对准男子额头，时刻准备落下，男子每走一步，它都跟着。
萧玄一开始的注意力还在男子背影上，但当这剑出现时，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这口黑剑身上，所以男子散发的一切威势都没有震慑萧玄。
萧玄看着男子不断给黑剑磕头，终于在男子磕到一百好几个的时候黑剑离开了他的额头，悬浮在空中，男子欣喜，看向黑剑，口中不断道谢，“谢谢，谢谢！”
萧玄的目光一直落在黑剑上，此刻他能清晰看清黑剑，黑剑残破，坑坑洼洼，还生出了一些锈，这和自己捡回的那个祭坛上的铁剑是一模一样的。
萧玄看着它，就在这时，黑剑剑倒转，背对男子与萧玄，在空中刻画起来，很快，漆黑空中，几道剑光刻成的字出现在空中。
你为主，他为仆！
男子看着几个大字，“什么，你让本帝不吃此人，还收他做仆！”
他声音有些激动，还有些大，突然，还不等萧玄明白男子的话，那黑剑就又抵他的额头，男子见状，赶忙磕头，“好，好，好，本帝答应你，本帝答应你！”
听到男子的话，黑剑往上挪了挪，一瞬间，男子受到的压迫感少了不少，他抬头，看着黑剑，诚恳的承诺道：“本帝，收他做仆，不吃!”
还不等他说完，下一刻，剑直接斩了下下来，男子都没反应过来，他头顶的一直角就被削去，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萧玄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惊不已，那男子头顶的角竟然是钢铁，可萧玄更诧异的是这剑只是轻轻一削，这铁角便掉了下去。
男子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角，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捂住自己的断角，反而赶忙又磕起了头，“饶命，饶命，我做仆，我做仆！”
他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对，赶忙改口。
声音嘶吼，似被吓破了了胆，而刚一求饶，斩下的剑竟又慢慢收了回去，这种场景萧玄不少见，之前得罪过自己的敌人，只要他们愿意求饶，自己都会放他们一码，他明白这种痛苦，这一刻甚至有些可怜这长角的男子了。
现在的他只有一只独角，远没有拥有两只角的时候威风凛然，此刻面对一把破剑，他卑微到了极点，萧玄自认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心中又有些佩服起来。
不对，自己可怜他做什么，这长角的人刚才，刚才听他的口气，好像要吃了自己来着。
萧玄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可这他这一摇头不要紧，关键是他动了，那剑竟然指着他，萧玄看着黑剑，“不，我不是故意的！”
他好像在求饶，又好像不是，但好像还真的管用，毕竟话语中充满服软，那剑又重新指向地上的男子，并且剑尖还向上挑了挑，示意男子做什么，男子看向剑，不明白它的意思，眉头皱了起来，“啊！”
黑剑见男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向上挑了挑，但男子依旧看不懂它的意思，黑剑连续做了几次，终于它悬浮在空中，剑身开始颤抖起来，发出嗡嗡的剑鸣声，就要一剑斩下，男子见状，赶忙磕头，继续求饶，但这一次剑直接抵在他眉心，让他没法继续磕头。
男子看着抵在眉心的黑剑，大气也不敢喘，“前，前，前辈！”
萧玄见状，小声的道：“它的意思好像是让你转过头来！”
听到萧玄的话，男子有些不相信，但他眉心的剑竟又退了回去，示意他按萧玄说的做。
男子跪在地上，慢慢转过身来，正对萧玄，此刻就是给萧玄下跪，突然，黑剑又飞到他面前，然后剑尖又向下挑了挑，男子看着剑，又不明白它的意思，难道是又让自己转过身去么？
突然，剑连续点了几次，男子还是不明白，它又开始发出低鸣的声音，男子听到这声音，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萧玄赶忙道：“它的意思是让你磕头！”
萧玄说完，黑剑果然不再颤抖，男子看向萧玄，似觉觉得眼前这小子在蒙骗自己，此刻自己正跪对着他，若是磕头，那岂不是给他磕了，“不，本帝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小子!”
话还没说出口，突然，黑剑又重新抵在他眉心，“我磕，我磕!”
黑剑退去，男子屈辱的磕下自己骄傲的头颅，虽是磕头，但他的头确实一直朝天，这一刻他的头竟然长了一些，如鸭子水中游泳，始终平行在一条线上，尤其是仅剩下的独角，在一条竖线上来回升降。
萧玄看着男子磕的头，说不出的难受，眼睛瞟向黑剑，但黑剑好像觉得他确实在磕头。
黑剑很满意，它直接来到萧玄面前，剑尖指着他，停了一会儿，它不这样还好，他这样萧玄直接被这一幕吓的不轻，自己可没有角，若是!
想到这里，他不敢说话，动也不敢动，小心的观察黑剑的动作，坚决领悟它表达的意思，不然自己的头可就没了。
男子见状，打消自己心中疑虑，有意无意的嘲笑萧玄，待会儿定要和他自己这般屈辱的磕头求饶。
一开始这剑让他做这小子的仆人，还让自己给他磕头，他还以为这剑和这小子有什么关系，但此刻看来，显然不是，这剑明显是觉得这样好玩，“待会儿，也让这小子给老子磕头，把老子磕的头还回来！”
突然，黑剑挪了个位置，但并未离开萧玄，而是飞到萧玄的手边，萧玄看着它，只见黑剑直接刺向自己被困住的手，萧玄闭眼，不忍看去。
但很快睁开眼，刚才自己的手指只是被盯了一下，并未感觉到疼，见自己的手还在，萧玄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黑剑，只见黑剑上空一滴精血悬浮，那是自己的血。
见到这一幕，萧玄倒时轻松了不少，但是男子的脸色却难看起来，他绝望的看萧玄，眼神中充满不甘，萧玄也发现了男子的不对劲，但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争取不受到伤害，这个梦赶紧醒来。
这梦太真实，就连刚刚手指的伤也慢慢痛起来，就在萧玄愣神之际，黑剑直接来到男子面前，它的剑尖又向上挑了挑，见状，萧玄这一次不明白它的意思了，没有继续开口提醒男子。
他不明白不要紧，但男子这一次好像明白了，他目光怨毒的看着萧玄，“不，绝不，此人蠢笨，不配本帝!”
他语气坚决，容不得质疑。
但他话还未说完，那黑剑又抵在他眉心，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玄闻言，看着男子，此刻他不在可怜男子，反而觉得这人恩将仇报，亏自己好心提醒他，让他被这剑一剑斩了一了百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外来，不对，是人在被栓着，身不由己，要是不然，他定要冲上去给对方两个嘴巴子。
看到男子独角，萧玄安慰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剑入半寸，男子眉心一点红，若再入半寸他就身陨道消，终于，感受到这黑剑真的会杀了他，男子语气缓和起来，“不是本帝不愿，实在是此人此人！”
话还说完，“嗡！”的一声，男子的另一只角被削了去，掉在地上，同样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一股钻心的痛传来，男子赶忙磕头，“我愿意，我愿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同样忍着剧痛，两只角被削掉的地方还在冒血，但他却不敢现在处理，终于，这黑剑好像也没有那么残忍，在对方连续磕了数百个头之后又重新悬浮到空中。
此刻的男子没有双角，看起来清秀了许多，只是需要把那两处断角遮住，不然和人还是有些差别的。
男子见到这一幕，看着萧玄，看着空中那随时准备落下的黑剑，他已经没有角可以斩了，再斩只能斩头了，他双指并拢，对着眉心一指，突然他眉心一丝精血飞了出来，精血鲜红欲滴，散发淡淡红芒，璀璨夺目，如盛开的花朵。
男子屈辱的看着萧玄，看着萧玄那平凡的精血，眼神中充满不甘，无奈，但更多的是不解 ，这剑想做什么，他屈辱的道：“跟着我念！”
萧玄看着他，不解，男子却直接怒视他，“你跟着我念即可！”
这一幕好像要打人，是在逼迫，萧玄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吾以血为印，以誓为链，与你缔结此契，直至乾坤崩坏，大道崩塌，永不更改！”
男子声音低沉，眼中的有光芒璀璨，他的身躯仿佛被神秘的力量环绕，突然，他看着萧玄，怒吼了一声，“念！”
萧玄马上反应过来，跟着男子念：“吾以血为印，以誓为链，与你缔结此契，直至天地崩溃，海枯石烂，永不更改！”
“轰！”的一声。
祭坛上，突然，暗红色的火焰在古老的符文周围跳动，将神秘的仪式映衬得庄严而神秘萧玄与男子目光交错，彼此之间充满了戒备与期待。
突然，一道神秘的光芒从祭坛中升起，将两人笼罩其中，仿佛将他们的灵魂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契约完成的瞬间，祭坛上方的火焰熄灭，一片宁静的氛围笼罩又重新笼罩了下来，片刻后，男子看着萧玄，“既签订了契约，小子，你得记住你发过的誓言！”
萧玄眼中鼓了起来，感觉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刚刚那一幕他确实很震惊，他第一次见这种景象，但仅仅是一瞬，这是什么玩意儿，他根本就不不知道这是什么，出现得很快，消失得也很快，他盯着男子，“那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念的么!”
只说了这么一句，突然，两滴血融合在一起，突然，男子身子消失，重新化为一道黑影直接将融合后的血吞下腹中，下一刻他仰天一吼，又龙吟声，但好像不是，片刻后他直接一头扎入祭坛。
男子刚一消失，轰隆一声，祭坛开始摇晃起来，突然，天空两道符箓快速卷起，在萧玄震撼的目光下， 左边写着堕妖堕魔堕万古神魔的符箓卷起后一阵光芒闪耀，化作一片经文，印在虚空，字里行间闪耀黑芒，耀得人睁不开眼。
萧玄闭了闭眼，而后睁开，只见功法开头，阴阳轮回术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接着，掌生死轮回，身死而魂不灭，重塑世间秩序。
还没完，右边祭命祭道祭乾坤人仙的符箓也同样化作一片经文，这光芒更甚，字里行间由剑光刻画而成，字体行云流水，一笔一划都若出鞘的剑锋，开头写着，轮回剑道，一念善，万水千山，一念恶，沧海桑田，一剑斩生死，一剑斩轮回，一剑破虚无。
不等萧玄看完，两篇经文同时化作一道流光，涌入萧玄眉心，流光没入其眉心，海量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其识海之中，两卷经文相互缠绕，但很快阴阳轮回术那片好像要弱一些，很快败下阵来，待轮回剑道全部刻入萧玄识海后，它才慢慢刻入。
两篇经文铭刻在其识海，一笔一划如刀削，萧玄疯狂摇晃脑袋，痛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他的头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压力从四面八方向着脑袋挤压，仿佛想要将他的脑壳硬生生压碎。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内轰鸣，像是一架失去控制的战鼓，不停地敲打着，震得他脑海中每一个神经都在颤抖。
场中，一股声音响起，洪亮而古老，如同巨浪拍击岩石般，震碎虚空，令人心颤。这声音并非来自任何人类语言，而是一种神秘而诡异的低吟，仿佛是来自久远的远古时代，被岁月封印而未曾消散。
萧玄的手被铁索死死锁住，它想抱头，可根本做不到，这声音低沉，但极具穿透力，他的耳膜淌血，最终头一歪，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拍打着，耳边还传来萧冰儿的声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