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远在天边
他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失望。
他递给她自己随身的帕子。
“你自己擦一擦，把衣裳穿好。”
他见李珍真接过帕子，然后看向他失望的眼神。
她像是发脾气，将帕子扔一旁，又像猫儿一样钻回他怀里。
他觉得心里莫名难受的发紧。
之前他还可以怪那下毒的人，怪李珍真放荡轻浮。
如今他心里非常清楚李珍真的无辜。
刚刚他快乐的忘乎所以，恨不得能死在她的怀里。
他终究也变成了南乔故事里的那种渣男。
心里爱着一个人，身体还能对另一个人起反应。
他记得南乔说过。
她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男人和女人都要忠诚于伴侣。
若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她宁愿独自一个人。
这话他记住了。
所以他回到京都之后，既不娶正妃，也不纳侧妃，甚至始终没有开过荤。
只一心一意寻找南乔的下落。
曾经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里，每个他睁着眼，难以入眠的夜晚，南乔都会给他讲故事。
她会讲好多故事！
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欢喜结局。
她说爱情里很狭窄，容不下第三个人。
那时他还不懂，现在有点懂了。
原来他的梦里只有南乔，最近他的梦里有了别人。
自从她来了他的梦里，南乔就不来了。
可他还没有对她表白过心迹。
他在南乔的心里还是一个小傻子。
他感觉整颗心都向内坍塌了。
他还没有找到她，就感觉好像要永远失去她了。
他不知道，真正的南乔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俊脸。
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利用这个男人。
“雍王殿下，你还会派许聪来给我送那种药吗？”
陷入沉思的薛献之被李珍真的话拉回现实。
立刻发觉话中蹊跷，警觉起来。
“你怎么知道给你送药的死侍叫什么名字？”
那李珍真却一点不慌，还撒娇一样回答：
“那日我去乔园碰到了，问了他叫什么名字，还给了他一包桂花糕。”
薛献之听了，太阳穴紧绷。
他培养的死侍，被她塞了一包桂花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总之他心烦意乱。
“他接了外埠的任务，不在京都，没法给你送药。”
“你和每个男人都这样聊的来吗？”
那李珍真似乎读不懂他的不痛快，又闲聊一样问：
“那是贾夙侍卫来给我送药吗？”
薛献之更加不高兴，眉头已经扭成一团。
“你和贾夙也很熟吗？”
李珍真仍是一脸无辜，反问道：
“我去乔园那日，不是你让贾夙侍卫给我传的话吗？”
“你自己不乐意见我，嫌弃我身份低贱，不配见你一面。”
薛献之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这么难堪的事实，她却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当做笑谈和他提起。
也不知道她是天真直率。
还是故意寒掺他。
那日嫌弃她身份低贱不肯见上一面。
如今又跟人家姑娘滚到了一起。
简直比当初南乔故事里的反派渣男，还要更加恶劣几分。
薛献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李珍真又主动吻上他的嘴唇，口中吐出真诚赞美。
“雍王殿下，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
薛献之脑中闪过南乔的影子。
她也喜欢将这样羞人的话挂在嘴边逗弄他。
然后看着他脸红，她就笑的更开心。
她们说话的声音甚至都有些相似。
他只冷冷看着李珍真。
她皮肤雪白，潮红未退，呈现出诱人的淡粉色。
看向他的眼神里似有迷恋。
凭良心讲，李珍真是比南乔好看的。
她更妩媚，眉眼更生动，充满生命力。
像树梢上摇摇欲坠的桃子，勾人采撷。
他每次见到她都能唤起他最原始的冲动。
可南乔是唯一的南乔，不是任何人能相提并论的。
他懒懒的牵动嘴角，算做回应。
对于刚刚亲密过的男女来说，他的态度绝对算得上过河拆桥。
可李珍真却仿佛全然不在意。
带着笑容在他脸颊上，一左一右结结实实给了两个吻。
然后像猫儿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雍王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娶我。”
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有闷闷的哭腔，似乎压抑着委屈。
他倒忘了这姑娘的脑子始终清醒，自己位置摆的很清楚 。
她的小手在他胸膛上划拉着。
“你会按时送药来，不会让我怀上宝宝的，对吧？”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他终于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雍王突然就想到了那个被妓女堵门的知府田大人家的儿子。
李珍真太知进退，他应该是遇不到那样的麻烦。
她从来没有嫁给他的宏愿，更不可能大着肚子威胁他。
而他也的确从未想过要娶她。
即便是刚刚在大殿上当众承认了和李珍真的私情。
那也什么都代表不了。
只能代表他对这个女人，宣示了主权。
而她又聪明的，故意当面挑明，让他知道她不是个甩不脱的麻烦。
这无异于向他递了一封投诚信。
这流程他突然有点熟悉。
不出意外，后面她要提条件了。
李珍真果然还有后话，她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问：
“那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狐假虎威了？”
她手指在他身上游走，勾着眼睛看他。
“我是不是可以打着你雍王未婚妻的旗号，在侯府站稳脚跟，顺便在京城里做点小生意。”
“雍王殿下，应该不介意吧？”
薛献之眯起眼，看向李珍真。
她的亵衣还没系好，松松的挂在身上。
算盘珠子就已经打的噼啪作响了。
她怎么有那么多的小算盘？
她这些年在乡下一定过的很苦吧？
他喜欢她的肉体，也欣赏她的直率。
有什么比女人只要好处，不要感情，更让一个渣男安心的呢？
他该庆幸！
她实在是个优秀的情人。
她外表单纯美丽，上了床又放荡主动。
知进退，又乖巧，从不妄想得到不该肖想的感情和地位。
唯一一点小心机，要的还都是他给得起，毫不为难的东西。
他揉着她腰上的软肉，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摆弄起来。
“不介意，你可以狐假虎威。”
“需要钱就找贾夙。”
只得到这点好处，他就在她脸上，看到了属于小女人的欣喜雀跃。
他在心里感叹，这女人真是没见识，这么容易满足。
却也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容。
好像是看到豢养的猫子狗子对自己摇尾巴时候，身为主人露出的那种笑容。
他原想说，只要你不惹怒我，整个京都，你惹了谁我都可以给你撑腰。
可他又不想让她恃宠而骄。
最后只说需要钱找贾夙。
他可没有给这个钱任何额度。
也就是说，他的钱可以由着她花。
他除了不能爱她。
其他的，薛献之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能满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