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讨好?
在原书中的男主是当朝太子,今日本应出府办事,途中偶遇被摔下马车的原主,本着女子名节顺手救下时,发现了原主手中的木簪。
那木簪本来是被女主别在腰间,女主少时拜师高人,会武又会医,十岁那年救下历练中与侍卫走散的太子,为报答救命恩情,太子将木簪交给女主,并且允诺若是有难便进京找他,而这木簪是原主被丢下马车时慌乱之中随手拽下的。
太子有意试探,原主意识到木簪的不一般,并未顺着细说,但却故意引导添油加醋地说女主坏话,并请求太子将她送回家中,如此便促成男女主的初次相遇。
等张宁琼猛然惊觉,她没按原著剧情居然让男女主错过了第一次相遇。
其实,原本她发现穿书后除了想活命外,还想近距离磕男女cp。
不容张宁琼多想,侯府夫人周氏便已经走到面前来。
“孩子,你受苦了。”周氏站在许宁瑾面前,眼里浸满了泪,想伸手去拉她,却被她生疏的躲开。
眼前妇人衣着华贵,虽是近四十岁的年纪,但保养的很好,依旧可见年轻时的容颜,随着岁月多了些端庄持重,周氏苦笑一声,手中的绢帕轻轻擦拭掉眼角即将流出的泪。
许宁瑾对周氏没什么感情,多年在外,心中唯一承认的亲人便是她师父,如今看到周氏这般慈母的形象,许是母女连心导致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涩之感,但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其他感觉。
本以为没了原主的捣乱,母女相认的场面会十分催泪,但似乎二房的人并不想这样。
“嫂子莫要难过,这孩子在外多年缺乏管教,过些时日便会好了。”二房夫人赵氏状似安慰道,“被山野村夫养大的,脾气秉性自然是差了些。”
“缺乏管教,山野村夫?”许宁瑾轻声重复,目光落在赵氏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张宁琼发觉眼前一幕好熟悉,似乎回到了原著中的剧情。
二房这话嘲讽味明显,而许宁瑾向来见不到别人说她师父一句不好。
张宁琼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女主气场不对,周围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这孩子怎么这个眼神,莫不是要吃人不成?”赵氏装模做样给自己顺了顺气,“嫂子,要我说明日给她请个嬷嬷来,好好教导一番,否则日后如何能领的出去。
这位二婶闭嘴好吗,是真不知道女主武力值吗。
张宁琼心中暗暗吐槽,原著中女主可是狠狠赏了她一个巴掌,印子是好几天都没下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好给了她刷女主好感的机会嘛。
“婶婶多虑了,姐姐舟车劳顿,身体有些不适而已。”张宁琼壮个胆子一把握住女主紧握成拳的手,“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还是赶紧让姐姐去歇息一下,日后都是一家人,有的是时间说话。”
“对对对,快进屋来。”孙妈妈顺势道,“夫人早就备好了姑娘的房间,快随奴家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张宁琼看向身旁的女主,投给她一个善意的目光。
许宁瑾冷眼看向张宁琼,这个妹妹似乎有些过分热情,与其说是热情,倒不如说是示好,难不成是对她有什么企图?
可是,自己似乎给不了她什么好处。
许宁瑾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又落到张宁琼身上。
这个“家”,除了“母亲”似乎只有这个妹妹看着顺眼些。
张宁琼对上许宁瑾探究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了,眼神飘忽转向别处,余光看到了赵氏的丫鬟手中端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原著的内容闪现在脑中,突然心生一计。
“姐姐小心!”
张宁琼突然将许宁瑾拥入怀中,将她死死护住,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铜盆里的东西直直泼向她,黑色液体泼了一身。
张宁琼咬咬牙,虽然明知道是黑狗血可以清洗,但还是忍不住心疼这身名贵衣服,看来府中浣衣婢今晚得加班了。
幸好古时候没有硫酸,不然说什么她都不会为了刷好感挡这么一下。
张宁琼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回头看向赵氏:“婶婶,这是为何?”
“琼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呀!”赵氏惊呼,“这黑狗血可是去邪祟的好东西,特意为了远来客准备的。”
张宁琼嘴角一扯,这黑狗血本来是原主备下的。
赵氏是小家族出来的姑娘,得了权势后反倒是更加瞧不上乡野人,再加上原主的有意挑拨,决定用这黑狗血好好洗一洗乡下人的晦气。
奈何女主武力值报表,原著中这盆黑狗血并未泼在女主身上,女主直接侧身躲过,反手将一整盆反泼到丫鬟身上,更有一些飞溅到赵氏等人的身上。
许宁瑾疏远的将张宁琼推开,伸手探查了一番,确认的确是黑狗血后,对上了她的眸子。
这算什么,讨好吗?
许宁瑾愈发不明白这个“妹妹”,所幸不是什么暗器,也怪她,真是妄为习武之人,应该早些将她拉开。
“姐姐别担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姐姐的。”
许宁瑾心下一动,说出口却是埋怨:“若不是你拽住我,我自己可以躲开。”
“东琴,你险些伤了琼儿。”东琴是赵氏闺名,周氏语气不善斥责道,“二房的丫鬟也该好好管教管教!”
周氏心疼的查看张宁琼:“这么多丫鬟婆子在,哪里犯得上亲自来挡。”
“母亲,我没事,幸好没泼到姐姐。”
“傻孩子,说什么呢。”周氏柔声说道,“快回去换身衣服罢。”
张宁琼低声应下,直接拉上许宁瑾的手,意外的是这是并没有被甩开,张宁琼不免有些欣喜但没表现,直接将她拉入府中。
一大家子人向府中走入,赵氏脸色很是难看,但无奈不能发作。
人群之中的马车上,男子颇为疑惑地同身旁侍从问道:“真假千金之前认识?”
“属下不知”
“看起来似乎感情很好。”
“京中传言张家嫡女温婉心善。”丛流回道,“公子,咱别看热闹了,咱们同太子约的巳时,现在已经巳时三刻了。”
“走罢。”
张宁琼不知今日事全然落入有心人眼中,自顾自的将许宁瑾拉入自己的闺房。
进了房间,许宁瑾不咸不淡地推开张宁琼的手。可当张宁琼错愕的深情落到眼中,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妹妹刚才还舍身护她,太过疏远倒是不太好。虽说她回来并不是为了所谓的亲缘血脉,但又怎能将别人的善意避之不顾。
“刚才的事,多谢你。”许宁瑾认真说道,“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莫要以身犯险。”
女主这是被她打动了吗?
张宁琼瞬间觉得自己斗志拉满,自己一定要做好女主的腿部挂件,走向人生巅峰不是梦!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丫鬟垂柳惊呼出声。
她不过是被老夫人叫走,一早上没跟在身边伺候,怎么小姐就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垂柳的视线落在自家姑娘身旁的女子身上,着实被女子的容貌惊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恢复理智。
貌美又如何,欺负自家姑娘就是不对!
垂柳一下窜跳到两人之间,将自家姑娘护在身后怒道:“都是因为你,我家姑娘可是侯府嫡女,你莫要仗着姑娘脾气好就得寸进出欺负到姑娘头上来,嫡女的闺房也是你说进就进的吗?”
垂柳说了一大堆都给张宁琼说懵了,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个憨憨侍女。
原书中的垂柳,勇敢有余脑子不足,不分是非黑白忠心护主,最后也死的凄惨。
“垂柳,这是我姐姐,她才是真正的嫡女。”
“姑娘你说什么呢!”垂柳怒其不争,“姑娘你怎么能妄自菲薄,有垂柳一口气在,绝不能让旁人将姑娘欺负了去!”
这话张宁琼是信的,但问题是那可是女主啊,不分青红皂白的将错推到她身上不好吧,更何况给女主第一印象留不好,日后可是要倒霉的。
“不可无礼,日后姐姐是真正的张家女儿,你见她如见我,若是再对她无礼,我这东园可容不下不尊主的。”
“小姐,我……”垂柳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宁琼这样的严厉模样,顿时紧张了起来,“垂柳知错了。”
嘴上虽是道歉,但还是自认为凶狠的剜了一眼许宁瑾。
落在许宁瑾眼里倒是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这个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妹妹身边,能有个护主的忠仆倒是挺好,就是这丫头似乎脑子不太好,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看着许宁瑾若有所思的样子,张宁琼小心翼翼地替自己不省心的垂柳说起了好话:“姐姐别生气,垂柳性子却是急躁了些,但人品是很好的。”
许宁瑾眉头微皱,她怎么觉得,这妹妹怎么有些怕她。
“垂柳,快去给姐姐沏壶凌云白毫。”张宁琼语气带着讨好,“姐姐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内室换件衣服马上出来。”
垂柳闻言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啊姑娘,这可是侯爷不远千里带回来独留了一份给您,您自己都舍不得喝,怎么能给她啊!”
张宁琼脸色沉了下来,暗道垂柳怎么如此不上道。
难怪自己与她下场如此之惨,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搁宫斗剧中活不过三集,更何况在女主眼皮子地下说三道四。
恨铁不成钢的张宁琼耐着性子道:“她是我姐姐,当然只有最好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她。”
垂柳还想说些什么,被张宁琼的眼神呵退,愤愤不平地退了出去,独留许宁瑾在前厅若有所思。
眼看张宁琼入内室,她随意坐在椅子上,细细打量新环境。
江湖漂泊多年,她早已看惯世态,决定回京认亲时便已经做好了种种预想,她想过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打乱侯府原本的一切。
她想过,这个占了她十六年身份地位的姑娘,或许会愤怒、会怨恨,甚至会逃避,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姑娘会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她。
她不愿意这样,还是找机会同她说说吧。
许宁瑾暗自决定,既然自己本无意留在这里,那便早些告知她,等自己的事情结束就会离开,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内室之中的张宁琼急忙忙的洗漱换衣,生怕女主在外面等的着急,心里又暗暗担心垂柳会不会口无遮拦地再说些作死的话。
她用温热的绢帕擦洗身子,想快些将脖子上被溅到的黑狗血洗净,脑子里在回忆原书中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
她记得,在原剧情中,当原主被太子送回侯府时,惨兮兮的模样惹得祖母与周氏心疼不已,在原主的挑拨下祖母本就不喜女主,而周氏即便心中思念亲生女儿,但却因为女主的行径所不喜。
最后祖母一气之下将女主赶了出去,原本为女主准备的宴席也不了了之。
而如今原著中的事情除了女主与二房结下梁子外,其他什么都没发生,晚上的接风宴应该会照常举行。
张宁琼心里犯了难,对未知的宴席心里越发没底。
凌云白毫滋味浓醇,许宁瑾细品了一口,茶杯中白毫显露,形似银针,条索紧结,当真是好茶。
“姐姐,我收拾好了。”
许宁瑾闻言抬头,眼前的女子青丝随意挽起,有丝丝秀发贴于额角,脸上泛起红晕,许是有些着急了,瞧见了她的目光后微微勾起嘴角,暖洋洋的笑意直达人心底里去。
许宁瑾突然想,若是当初没有真假千金调换一事,两人的人生互相调换,如此较弱的姑娘如何能吃的下自己多年来的苦。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想这么多作甚,若真是将人生换回来,她还怎么能遇见那样好的师父?
“姐姐想什么呢?”
张宁琼乖巧地坐在一旁,见女主没说话,复又道:“这些年来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放弃过找你,得知了姐姐的消息,母亲一直盼着念着,今晚还特意办了场接风宴。”
“接风宴?”
张宁琼点点头,回忆原著中的描述:“母亲担心人太多姐姐应付不来,只是将咱们一脉的各房亲戚都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