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独一无二的荷包
“等等!”
张老儿将哄睡的张鸿放下,追了上去。
“沈公子,沈姑娘走之前跟小老儿说过,她给你留了一样东西。”
他止住脚步,转身问道:“什么东西,在哪儿?”
张老儿扶额想了想,片刻后道:“荷包,好像是在枕头底下。”
沈文灼随即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将荷包拿在手中。
上面有荷花,飞燕,还有游鱼,这手艺一看,便知道是她亲手绣的,她平时不怎么接触女红,能将样子绣的能看出是什么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山谷,她每天不是读读书,写写字,就是跟着那几个姓沈的去山上捕猎,烤肉,抓蛐蛐玩,当时她的玩心很大,很是会偷懒。
而现在的她,却可以独当一面,独立自主了。
瞒着他,去了他方。
这些个绣工技巧,还是她在山下习得的,那时他也在。
当时,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泱泱什么时候也能给师兄绣一个荷包啊?”
沈洛泱当时笑着对他说:“等我长大了,熟练了,就给师兄绣一个天底下最好、独一无二的荷包。”
已经过去两年了,没想到她一直都记得。
如果,泱泱不离开他的话,那就更好了。
突然,他被一只手从梦境拉回现实。
“沈公子,你怎么了?”
他没有犹豫。
“照顾好鸿儿。”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暗血阁,外面的景象是山清水秀,岁月静好,一片叶子落在湖面上,泛起碧水的频频波动,看似一切都是这般的美好。
暗血阁顶阁,这里没有一扇窗,只有几处生生不息的烛光,显得有些阴森,寒栗,暗沉。
“阁主回来了。”
“阁主,小的有事儿要禀告。”
“阁主,小姐她”
沈文灼回到了暗血阁,所以现在的他,是夜囿,是那个一手遮天,凶虐残暴的夜阁主。
他坐在高台之上,俯视众人:“青黛怎么了,说。”
他将夜青黛视为自己唯一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胜似亲兄妹,多年来,相依为命。
屠粦言道:“小姐有几日没回了。”
“可知去了何处?”
“近日”他顿了顿,接着道“她似乎与京城的那位吴将军走的很近。”
他本不想将那个姓吴的给说出来,他知道阁主最恨的,便是京城中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他不想戳动阁主的痛处。
“吴将军”他面色平静冷淡“他不是早早便出城了吗?”
吴将军,吴悔,那个城里的人,青黛应该很清楚,他与那座城池的人,不共戴天,有血海深仇。
她明明都知道,可为何还要靠近那个姓吴的?
难道,就连青黛也要背叛他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他连这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阿囿!”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娇脆的声音,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
“你终于回来了阿囿,我可想死你了。”
夜青黛跑到台上,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我刚回来,就听说你也回来了,然后我立马就跑过来找你了,幸好是你,不然我非得把那人打到满地打滚不可。”
等夜青黛说完了话,他将夜青黛的手拿下来,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接着,夜囿从容不迫的说:“净爱说这些大话,那你说说,你能打得过这里的谁?”
夜青黛挽住他的胳膊,嘻笑道:“有阿囿在我身后撑腰,这里的人自然只能站在那里任由本姑娘打骂。”
闻声,他冷言劝告:“青黛,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无故打骂这里的任何一人,知道了吗?”
他培养出来的人,只能由自己来管教,就算夜青黛是他唯一的亲人,那也不能对他的人为所欲为。
夜青黛哦了一声:“青黛听话就是了,阿囿你不要那么凶嘛。”
阿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冷冰冰的,很可怕。
“听说你这几日不在阁中”他沉静的说“去哪儿了?”
夜青黛耸了耸鼻子,道:“去探访了一位姓吴的将军。”
闻言,他示意众人退下,屠粦会意,便点了点头,将所有人都遣散了出去。
现在,这里只留了他与夜青黛。
他眼神微微一沉:“那你可知这位姓吴的将军,是京城的人。”
她不会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因为青黛从小到大,从未踏足过京城,或许,真的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我”她不敢直视夜囿的眼睛,眼神闪躲“青黛知道。”
夜青黛能承认,那就说明她并没有反叛之心,这也让他安心了许多。
“那为何还要靠近于他?”
见阿囿没有生气,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无聊嘛”她撅了撅嘴,继续道:“阿囿,你知道的,我就是闲不住,好动,阿囿你还一直把我关在这既冷冰又阴森的暗血阁中,阿囿,你太坏了。”
接着,她跳起来,双手环着胸,眉眼之间带着洋洋的笑意。
“幸好我聪明,想办法逃了出去,不然,我真的要闷死在这冷冰冰的暗血阁了。”
她可不会跟阿囿说,自己对那个吴悔动了那么一丝丝的感情,虽然不多,但已经够让她发愁的了。
夜囿敲打着骨椅的扶手,脸部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问道:“真的只是为了玩?”
夜囿没有生气,是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只要青黛没有背叛他就好了,他并不在意什么吴将军,那个吴将军怎么样,与他无关。
她狠狠地点头道:“真的,吴悔他这个人简直太有意思了,别看他平日里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实则不然,他这个人啊,风趣幽默的很,这几天被我捉弄的七荤八素的,饭不能吃,夜不能寐。”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囿并没有因此而笑,眉眼间,还透露着一丝的伤感。
“这次我便原谅你了,下不为例,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也确实怪为兄考虑的不够周到。”
“没关系的阿囿,我不”
突然,他打断了夜青黛的答话。
“青黛,我近日有些伤神劳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听懂了此话的含义,于是道:“好吧,那阿囿你先好生歇息,我先去找彩衣玩了。”
他点头:“嗯,去吧。”
泱泱的事他还不知该怎么办好,所以他现在无心同夜青黛交谈这些无用之事。
夜青黛出去之后,他拿出了沈洛泱留给自己的荷包。
“泱泱”他的眼神里,闪着寒光“你怎么如此不听话,留在本阁主身边,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趟这浑水?
他不理解,是因为在他的眼里,亲情什么的,都是浮云,风一吹就会散,就像青黛一样,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方才,提到那个吴将军的时候,他能注意到夜青黛眼眸里的那一抹光,他从未见过她这般。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孤独背叛,亲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因此,他不明白亲情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无穷的孤独,无尽的黑暗,直到
她的出现。
……
“你说什么!”
祁王府内,听了探子的汇报,君南冥当即拍案而起。
“失踪了?”
具探子所述,这两日,整个鄞州城都没了她的身影,就连受了伤的沈文灼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