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人是他沈文灼，可不是他夜囿

    沈文灼去裕明山谷的目的并不是学医，而是复仇，可没想到，遇见了沈洛泱，复仇与她之间，他优先选择了她。

    他想：她还小，不应该承受离别之痛的，因为他知道那种痛，真的，痛不欲生。

    可久而久之，他按捺不住了，这些年，他一直培养自己的势力，希望有一天，可以有能力对抗朝廷和裕明山谷。

    当今圣上，与裕明山谷的沈医，都是沈文灼的仇人，表面上他是沈文灼，实际上，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血阁阁主，夜囿。

    就在他捉摸不定的时候，终于，她离开了裕明山谷。

    事后，她恨他，他也认了，只要她相安无事便好。

    他本来是最后一个入门，要排行老五的，但他比沈洛泱大了整整十岁。

    于是，沈洛泱就把老四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做了最小的。

    茶楼内

    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屠粦就将火焰草带了回来。

    沈文灼不会照顾人，粗鲁的将火焰草喂给张鸿后，效果显而易见，咬痕上的淤青也轻了许多。

    见状，屠粦在一旁开口问道：“阁……公子，您以前可从来都不管这些民间小事的，更是视人命如草芥，今日怎么突然大发慈悲，救这一个小奶娃了？”

    哦，不对！

    第一个让阁主破戒的，是个姑娘，姑娘倒还可以理解，可一个小奶娃，还是一个男娃，阁主不该心软的。

    “不知道，可能是……杀戮太多，想积点德吧。”

    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她的话：师父，您总说四师兄不是好人，让泱泱离四师兄远一点，可四师兄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是好人呢？泱泱觉得四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要是师父您不信，那泱泱就让师兄证明给您看。

    闻声，屠粦劝戒。

    “公子，这乱世之中，好人终将是没有好下场的，屠粦望公子，适可而止，不可心存善念。”

    不及，屠粦拿出杀手锏：“如若公子摇摆不定，那便想想昔日的……玥娘娘，是如何惨绝人寰，死于非命的。”

    屠粦打小就跟随沈文灼，自然知道他的出身。

    点到为止，屠粦退下了，不赶紧走，难道还等着被阁主怪罪吗？

    屋内又只剩下了沈文灼和小男孩。

    仔细想想，屠粦的话，说的很对，在这乱世之中，做一个好人，那就是纯属找死。

    但是……

    谁说他要做一个好人了？

    好人是他沈文灼，可不是他夜囿。

    换回夜囿的身份后，他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残虐凶暴的暗血阁阁主。

    这样想着，他好受多了。

    他此生都不会忘怀，那段阴暗的时光，和多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仇恨。

    又一炷香的时间，张鸿缓缓睁眼。

    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好看又陌生的大哥哥。

    他有些胆怯，压低声音问：“大哥哥，我爷爷呢？”

    看着小男孩恐惧的模样，他轻笑出声：“小家伙，你先回答哥哥一个问题，哥哥自然会带你去找爷爷。”

    大哥哥笑起来就不可怕了。

    张鸿点点头：“好。”

    “你可曾去过欲明山谷？”

    张鸿想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

    他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欲明山谷……很危险？”

    张鸿糯糯道：“知道。”

    他更好奇了：“那为何还要去？”

    “因为爷爷经常教导鸿儿，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里有鸿儿的恩人，鸿儿自然是去报恩的，那个漂亮姐姐说她就住在欲明山谷，虽然山上很危险，可恩不能不报。”

    在这些话中，沈文灼注意到了两个关键词。

    “鸿儿？漂亮姐姐？”

    半年前，他陪泱泱下山时，泱泱顺手救治了一个小男孩，名字就叫鸿儿，因此，他和泱泱在小男孩家中住上了半个多月。

    已经半年过去了，他早已经忘记小男孩的模样了，没想到自己今日救的这个孩子，竟又是他。

    “小家伙，你叫鸿儿？”

    张鸿答道：“对呀，我的名字叫张鸿，是爷爷给鸿儿取的。”

    “那你可还记得，半年前教你耍刀的那位沈哥哥？”

    “半年前……”

    张鸿在认真思考。

    很快，他想起来了。

    “大哥哥，你就是漂亮姐姐身边的那个沈哥哥吗？”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姐姐的恩情，鸿儿还想长大后，有了能力，以身相许作为报答呢。”

    闻言，沈文灼黑了脸，挤出一句：“大可不必。”

    人不大，知道的倒是不少。

    小屁孩竟也知道以身相许这个词。

    张鸿困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