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原府告急
同年十二月，春节已经近在眼前，齐国的百姓们虽然过得艰苦，但是对于过年的期盼依旧是热情不减，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集市上制备年货。
只是有很多消息已经传到百姓们的耳中，让大家心底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因为今年冬天草原突逢雪灾，导致了大量的牛羊牲畜被冻死困死，眼看熬不过这个冬天的北莽人，再一次将目光望向了富足的中原。
战争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爆发了。
战鼓声隆隆，北莽人的战阵已经势如破竹，晨辉再一次洒在这无垠的戈壁之上。
只不过这里是齐国之地，似乎每次的战争都是发生在齐国境内。
以前，朝臣们总是说齐国是礼仪之邦，不应主动侵犯别国疆土，有违天和。
武将怒目而视，却无奈实在说不过这些读书人，每每都是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涨红着脸留下一句腐儒误国。
北莽可不管什么天和，他们信奉的长生天会一直庇佑着他们，一切都是长生天的指引。
所以他们又来了，若是以前大将军还在世的话，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进攻齐国北疆。
镇北大将军的名声可是一战一战打出来的，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用在镇北大将军身上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英雄终有暮年时，大将军的死给了草原人更大的勇气和底气。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确实是打了齐国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提前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不能第一时间组织有效的防御，更来不及坚壁清野。
此时的朝堂之上，大多数的文臣此刻保持了沉默，还有少数人力主求和。
可是北莽大军从榆林卫入关，一路烧杀抢掠，几乎没留什么活口，消息今早传至京城，城中百姓听闻此事皆尽暴怒，可这朝堂之上却有人提出求和之言。
武官气急，一脚将出班启奏之人踹翻，扑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求和，求你大爷，我看你就是害怕，真要是把你送到战场，还没开打你就得吓得拉拉酱了。”
庄严的朝堂一片哗然，瞬间混乱无比。
谩骂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
小皇帝坐在宝座之上觉得头疼欲裂，堂堂齐国庙堂之中，乡野市集不如。
他厉声喝止，却没有出言训斥动手之人，更没有实质性的处罚，这让文官们心中更是失落至极，一个个如丧考妣。
“求和？你们怎么不说让朕去给他耶律合圪磕头赔罪？他无故入侵我大齐疆土，杀我大齐十万百姓呀！十万呐！睁开你们的双眼看看，满城的白纸都洒到宫门口了，堆成山啦，朕的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呢，你们感觉不到，朕能感觉得到，我看你们是安然惯了吧！”啪的一声，一个很是精美的茶杯被小皇帝狠狠地摔在了脚下，眼神愈发的冷厉。
“臣，有罪！”
“你们有罪？你们有什么罪？有罪的是榆林卫的百姓，有罪的是镇守边关的将士，有罪的是朕，也不能是你们这些肱骨之臣呐！”皇帝满眼血丝的看着文武百官铿然道。
他咬牙切齿，他恨呐！
他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挫败感，不幸的是百姓，是大齐，不争的是自己，是百官，总是如此，一句臣有罪，能有什么用，有罪你去死呀！
可是他是皇帝，这些话他不能说。
“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国泰民安是拿什么换来的你们不清楚么？”
“至太祖皇帝起，距今也才两百二十五年，我们的边境已经从天山退至榆林一带，三千里，足足少了三千里，你们口中的国泰民安是拿这三千里换来的！”
皇帝的语气依旧是冰冷且威严，身体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如今的大齐，已无盛世之姿，若不是镇北大将军带领边军死守榆林关多年，恐怕这大齐早就没了！还能有你们在这朝堂之上指手画脚？”
“他草原部族为何屡屡侵我？难道是我大齐没有领兵之才还是说我朝无热血男儿？他们欺的是在位的忍让，眼红的是我中洲的繁荣，贪图的是这锦绣河山。”
“你们的脊梁弯了，大齐也就完了！”
朝堂之中一片寂静，没有一位大人敢出言说上几句，安静的落针可闻。
“有时候朕就想着，能有几个人跟朕痛痛快快的吵上一架也是好的，最起码心里舒坦不是？”
“可是你们一直是这样唯唯诺诺，对朕如此，朕可以理解，冒犯天子是杀头的罪过，上有老下有小，倒也不止于此，可是你们对敌人也同样唯唯诺诺，只知道一味的求和讨好，这就是圣人之学？”
“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那明晃晃的刀子正对着你的心口呢！你觉得他在乎的是你手里的那几两银子？啊？他图的是你的家！”
此时的皇帝已经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刚才主张求和却被武官胖揍了一顿的朝臣面前狠狠的盯着他。
此时的大臣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大义凛然，身上的衣衫被撕扯的有些凌乱，头上的官帽也不知被丢到了何处，头发也被薅的乱糟糟的。
“你，站起来！”
皇帝看着缩成一团的文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厉声说道。
礼部的官员显得很是恐慌，却也只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皇帝。
“看着朕！”
扑通一声，这位礼部的官员又跪下了。
“臣，惶恐，臣不敢，臣有罪！”
“你、你、你！”皇帝气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随即指着众文武百官却又颓然的放下了手臂。
大殿里沉默了很久。
“将此人罢了官职，押送刑部审查吧！”
小皇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道。
刚刚跪下的官员听闻此言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嘴里叫嚷着陛下开恩，可又能有什么用呢。
不移交大理寺，直接送到刑部？
没听说过这个章程呀。
好嘛，皇帝直接把自己梭哈了，完了！
就在这时终于有文官出面求情了，一个阵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一个，礼部侍郎也只是提了一些建议，朝堂之中有一分歧是再所难免的，斥责几句也就过去了，您这又是罢官又是羁押审查的，未免有些太过于激进了。
“陛下”礼部尚书出班，刚刚说了俩字。
“闭嘴！这就是你带出来的栋梁之材？”
“这、这”礼部尚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皇帝冷漠的看了张晋一眼，然后一甩衣袖回到了龙椅之上。
台下的文臣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鹌鹑，反观武将这边却是一个个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