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官场水浑 饭后谈资
林峰生日那天，特意打电话给钟程和杜孟，叫他们带上家属到市里一起聚一下。因为是周末，李丽丽和小安在家里，所以带上家属更加热闹一些。
中餐就安排在太平盛世小区门口没多远的君悦茶酒楼，这里吃饭方便又实惠。杜孟的妻子柳歌在县城一所中学教书，周末都有时间，三户人家这次是聚得最齐的，三个小孩大小也差不多，都在十岁上下。见面没多久就熟络起来，他们玩得可开心了，这个时候大人基本可以不用管了，连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都坐一块。
席间自然几个女士讨论她们的家长里短、美容包包之类，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林峰、钟程、杜孟三个哥们，边喝酒边侃大山，天南海北什么都谈，从美国的两党之争到中国—东盟的经济发展，从国际金融危机到台海局势，无所不谈，仿佛个个都成了政治人物了。说到那些大事小事无不发表一通感慨。话题最后落到宁河县，杜孟有些愤愤不平。
“我到司法局工作十多年了，连个副局长都没当上，李振兴和我同时参加工作，这次都提交通局局长了，这哪里有公平可言啊！”
“你老爷子如果没退下来就好了，至少有本钱去找书记和组织部长多汇报汇报”，钟程说道。他讲的也没错，这两年县里面干部人事调整按照齐书记的说法是唯才是举、论功行赏，其实就是看你跟领导关系怎么样。齐常春当县长的时候关系要好的几个人都安排在县里重要位置，财政局长、发展改革局长、城市行政执法管理局长、人社局长都通过轮岗，把上届县委任命的干部进行了调整。
特别是后备干部培养和提拔，新来的组织部长姜成伟成了齐常春的管家，书记一举一动，一个暗示他都心领神会。他也成了齐常春最信任的人，任何人事方面的事交给他办齐书记就绝对放心。当然姜成伟只要对齐常春一个人负责就可以了，手中的人事权利不可谓不大，各单位班子配备方案的制定，副科级干部的提拔任用，县委其他常委是说不上话的。
“我那次好不容易去找姜部长汇报思想，刚开了个头，他说你要讲提拔的事就不要说了，组织会有合理安排的，小杜，这跑官要官的思想要不得啊。我还没开口，他就打着官腔把我怼回来了，你说气死人不？”杜孟喝了一口酒，差点飙脏话了。
林峰说，“领导说得没错啊，你有这嫌疑呢。”
“阿峰，你离开宁河县有段时间了，你可知道现在宁河的官场是真够乱的了”，听林峰这么说，钟程也帮着杜孟解释道。
接着钟程讲了一件事情，有天他去省城请一个客户吃饭，由于要洽谈的是一个大项目，所以订了一家高档的五星级酒店。那天他是和父亲一起去的，边洽谈边吃饭，项目谈得很成功，饭后又请几位老总唱歌。当然有父亲在，钟程肯定就是做些辅助工作，安排好就准备先回去休息。刚走到二楼，一个包间有个人出来，正好开了一下门，他忽然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唱歌，因为方军在组织部的原因，他去过两次，那个姜部长特殊的嗓音他是过耳不忘的。他好奇地走了上去，趁门还没关好推了一下，正好看到中等身材的姜成伟抱着一个穿着很暴露的年轻女子在放声歌唱。他赶紧假装走错门了，退了出来，大家玩得正开心，也没人在意他。但他认得那个女孩子，就是宁河县宁河镇的宣传委员，这下他不用想就什么都清楚了。
外面有很多关于姜成伟培养提拔女干部利用职权不明不白的传言，没人去较真，就算钟程碰到过这一次，也不能说明什么，最多就是不该去高消费娱乐场所。因此，林峰说，“这些传言不可全信，我们还是认真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为好”，同时也叫杜孟平时不要牢骚满腹。钟程稳重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他说话会有分寸的。
吃完饭就各自回家休息，因为女士们没喝酒，不要担心没人开车。林峰本来还有个材料要去改一下，喝了酒精神不是那么好，还是回家睡一觉靠得住些。
杜孟刚才发着牢骚，其实还有一个人这段时间以来心情也很不好，那就是方军。现在组织部的五个班子成员，他是任职时间最长的，上次调整干部，原来的常务副部长被提拔为县政协副主席，他原以为这个常务副部长轮到他了，也曾找过部长汇报思想。可是姜成伟要求他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这种为了升职到处汇报是要不得的。结果上个星期县委办副主任吴湘洁被任命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这个长得挺漂亮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当县委办副主任时是负责接待和内勤的，并且任职才刚刚两年，气人不气人，方军的心情糟透了。
姜成伟平时很严肃，上班时间很少能看到他的笑脸。经常听到他训斥年轻干部，不是那个文字材料不满意就是调研安排不细致，为了自己分管组室的事，方军也挨过几次批评，因此凡事他都自己亲自把关，生怕工作出现失误或不妥之处。
下面乡镇的干部最怕的就是姜部长来调研工作。他本来是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到县里来任职的，基层工作没有干部人事工作那么熟悉，但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对乡镇方方面面工作作一通指示。有些工作没有讲到点子上，乡镇干部有点面面相觑，执行起来不好怎么着手。
可是姜成伟却往往自诩深入基层、工作扎实。他还善于搞回头看，他的这些做法，令其他县委常委常常心有不满，毕竟不是组织部长的事就是其他常委分管的事。
方军陪同姜成伟下乡调研过几次，从侧面了解到基层干部的一些想法。自从吴湘洁来了以后，姜成伟再没有通知方军陪同调研了，这一点，方军还是蛮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