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万小乙的道
曹若刚要起身转移话题，万小乙已经先他之前开口了。
“话虽如此，可我刚才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绕来绕去不还是想要证明我们女子不如男么？”
万小乙苦笑撇了撇嘴。“还真不是，我想说的是，几百年间都是男子从事着最辛苦的工作，不论在哪一方面男人的体魄先天优势就是要强于女子，所以出力自然会多一些，这也造就了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格外的重视男人。”
“那难道我说的就有错么？女子是弱，可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哪样不是女子所为？凭什么圣人会有这种思想，就因为圣人也是男子么？”
“这句话你说对了。”万小乙敲了敲桌子轻道。
“？”
纪菲不解。“哪句？”
“就是因为圣人是男子。”
“哼！”纪菲大怒，“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说来说去还不是觉得圣人思想从无过错？既然这样直接说出来就可以了，弄些冠冕堂皇的比喻做什么？”
“你先别生气，我说你错就错在这种话说的太早了。”万小乙不等她反驳，继续说:“我敢说在民间，有你这种想法的女子并不少，为什么她们不说？因为她们知道，即使说出来也并没有什么用，不但不会起到什么效果，反而会让人觉得乱了纲常，是要受到惩罚的。”
“而你之所以敢大摇大摆的说出来不就是因为你有身份加持么，想必你在你的家族也提过不少次吧，当然，他们的想法我也能略知一二，是持反对态度吧，所以你才想要努力的证明自己。那何不等到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去说呢？”
“足够实力？你是说…成圣之后？”纪菲惊呼，这种话以她的个性确实说了不少，可人家不是避而不谈，就是说她太过天真，只有疼爱她的爹娘才会溺爱的对她说傻丫头，这是你能改变的吗。
“我没说非要界定某个等级，但圣人是男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话拐弯抹角的真讨厌，我虽为女子，可向来就觉得不输于男人，没有成圣之心，何用多年苦学。”她说完，使劲瞪了一眼万小乙，又白了白一旁若无其事的陈平。
陈平:“&……”
一屁股坐下的纪菲觉得万小乙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为什么自己的思想得不到别人认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可还是拗不过心里那股子气，自己是女人唉，那个臭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不给自己留情面。
刚想到这里，她突然“哦”了一声，急忙堵住嘴巴。这个时候把自己是女子的事翻出来，那不就更证明自己比男人弱小么。
众人看纪菲的样子大为不解，以为是她让万小乙说的受了什么刺激。
“两位学子说的都非常的好，可以说这节课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学术上没有对错之分，我希望你们都如万小乙和纪菲一样，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思想。不要一味地的照本宣读，默守陈规。”
曹若说完后，本身毫无表情的脸上仔细看竟然能看到他嘴角略微上扬。
“万小乙刚才的概论只是针对纪菲学子的思想进行剖析，不知道关于文人方面，你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曹若看着万小乙，很想听听他的意思。
其他的学子顿时也来了兴趣，刚才听你说的唾沫横飞的，看你能说出什么道道儿。
纪菲也急忙抬起头，想看看这个让自己吃瘪的白衣少年到底有什么高谈阔论。
望着众位的目光，万小乙也不怵，冲着曹若作揖后直接开口道:“之前有一位文学大儒跟我提及过类似的话题，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刚才纪姑娘说过，不要一味追随已故圣人的脚步，她的话没有错，可是语气却有些瞧不起的意味。”
纪菲双目一凝，怎么又提到我了，这个王八蛋存心跟我过不去，“我就瞧不起了，怎么的。”她也来了火气，拍打着桌子又站了起来。
万小乙轻笑，“废话我不多说了，刚才已经说过，圣人也是人，一定会有过错，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学习他们的思想呢？因为他们的功一定是大于过的，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好句！曹若眼中立刻起了神光，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万小乙，其他学子琢磨了一下后，也是异彩连连，不敢相信这等好句竟然是和自己同般大小的人说出来的。
万小乙没有停顿“圣人有言，圣人恒无心，以百姓心为心，我认为这才是作为文人最需要理解的事情。”
“为官者，应为民请命，为吏者，需秉公执法。为帅者，要善待将士。为天子者，应以民为本。文人修心，修民心，文人得意需民意。此为吾心之道！”
静，出奇的安静。
圣人之言众学子都学过，但哪句对自己有用，哪句没用，自会自我衡量，万小乙用诗词将圣人这句话的托出，又通过和宁逸的对话，有了自己的延伸想法，在这一刻他一口气的全部吐了出来。
纪菲盯着万小乙，心道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说话的方式很讨厌而已。
曹若在愣了半晌后，深吸一口气。“万小乙说的很好。修民心，领民意，此为文人之心。”
众位学子也同时跟着点头回应。
曹若说完后，似乎想起什么一样急忙问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可是源辞？”
源辞是大源国的一种艺术形式，可曹若自认为读万卷书有余，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本古籍看过这句话。
“回先生，这是…呃…这是学生的一位前辈教给我的句子，他说这种表述方式叫诗词。”
诗词！好啊！果然句如其名“你的这位前辈，现身在何处？能否帮忙传个话，我想去拜访一下。”
“这位前辈喜欢云游四海，做事不拘一格，连我想见他都只能靠缘分。”万小乙无奈作答。
“高人行事本应如此，不知这位前辈修为如何？”
“这个学生不知。”
“春秋几何？”
“没过问。”
“是男是女？”
“没看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