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燎炎映影之章
“起来了母猪们，还睡！”穿着一身华贵服饰的男子似生气的喊叫着。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二十多个少女。叫喊声下，少女们爬起来，打着呵欠，穿衣服，她们在拥挤的房间里做完这一切，冲出房间，赤脚踏过地上的积雪，去到另一个房间里洗漱。
那男人一脚踹在一名少女背上：“快点收拾去干活！”少女踉跄了两下，并未作声，只是迅速披上薄薄的外衣，低头随她们出了门。
这是数年前七芹的一间工房，由红砖砌成的房屋分布均匀，如同紧密排列的笼子般，相互紧挨着。这些少女自小被拐到此地。老板，老板娘及他们的亲戚控制着整座工厂。天还未亮，这些少女便起床，穿上破烂的衣装，用冰凉的水清洗脸庞，草草喝些掺了许多水的粥，便出门去，去到附近的工厂，日复一日的整理机械零件。只有老板开心之时，她们才有机会在夜晚去到花街。她们排成一列，好奇的观察着周身的景色和来往的人群。若有哪位商人看中其中的少女，老板便将少女高价卖出。
倚在店铺门前的一位女人，身穿华贵的服饰，浓妆艳抹。她的眼睛扫视着这群长队，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名紫发少女身上。
“哎哟，老板，等一下啊。”女人叫住男人，她的声音慵懒妩媚，娇喘连连。
他走到那名少女身前，按住她的脑袋：“这个，谈谈？”
那男人转了转眼珠，瞥了眼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含香妹妹，你被选中了！”一位少女转过头来，对柳含香笑道。
柳含香眨了眨眼睛，面露难色。
“含香姐，你走了，别忘了我们。”
“姐姐，帮我给父母托个信吧。”
“小柳，能跑就跑！”
“嗯。”柳含香垂下眼睛。
许久，女人抓起柳含香的手腕，将她拉进醉花楼中，拉进一间房子里去。屋子中陈设华丽，桌上的烛台散发着光亮。
“以后你就待在这，小姑娘，不用害怕，不要跑，只要你不跑，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小姑娘，你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有没有能力？”
“柳……柳含香，今年，大概，14岁，能力，有，是影子。”
女人眯起眼笑着，捧起柳含香的脸，滔滔不绝的和他讲了好久，直到烛台上的蜡要燃尽，他才出了屋子。柳含香看着房间，走到床边，坐了下去，床很软，她脱了鞋，躺了上去，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一月后，柳含香正式出道，她坐在巨大的金属鸟笼中，头发盘在脑后，身着淡蓝色华裾，怀中捧着琵琶，马车拉着她，在街上游行。来往行人无不驻足停留，拍手称赞。柳含香看着来往行人，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含香妹妹，你有客人啦！”女人笑盈盈的推门进来，“这位少爷许是见了你昨日的风采，他可是点名要你呢！”
话音未落，一名黑发男子走了进来，他慵懒的揉着头发，睁开一只眼睛瞄着屋内的一切。女人转头笑着对柳含香说：“快，准备接客。”随后，那女人又笑盈盈的上前去，挽起少年的胳膊：“马诚谦少爷！您来啦！小女初来乍到，有些不懂，请见谅呀。”
“没关系，”少年走上前去，轻轻托起她的腰，朱红的眼眸中闪过几丝戏谑，“我会好好引导她的。”
于是，娇嫩的新芽被雨水浇灌，洁白无瑕的纸上增添了几笔污浊。
只是，似乎还夹杂着点点血气？
“姜老，您看看，开个价吧，这孩子能力好，能干不少的。”农房里，女人牵着柳含香的手，向身前的男人请求着。
那男人抽了一口烟：“如此急切？这孩子不是你们醉花楼的招牌么？怎么说买就买了？”
女人苦笑几声：“姜老，您有所不知呀，我们当家的赔了买卖，实在做不下了。您行行好，多少都行。”
那男人笑了笑：“留下吧。”
柳含香略略低头，忍住难闻的烟味，男人又吐出一口烟来：“姑娘，干这行，不要手下留情，不要让活人看见你的脸，少说话，干净利落点。”
“还有，如果有一天，我们被抓了，你就用你的能力，悄悄潜出去……”
柳含香睁开眼睛，狂风将她的衣摆吹起。她着一身黑斗，隐匿于暗夜之中。她站在屋檐上，低头看着脚下一名喝的烂醉如泥的男人。
“今晚，这个人，解决掉。”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俯身跳下屋檐，留得一片鲜红。随后如同流水般化入影子之中，迅速离去。
“不许动！七芹治安队，跟我们走一趟吧。”一群身着制服的人冲进农房，狭小的房间里顿时变得拥挤。柳含香倚在墙角，怀中抱着镰刀，冷冷的看着这群人。
“，怎么可能跟你走！兄弟们！上！”领头的男子用布条缠住拳头，冲上前去，一拳击中对方一人的面门。柳含香趁着这片纷乱，融入影子之中，悄悄逃了出去。
暗夜之中，柳含香潜入牢房，找到首领：“姜老大！姜老大！”
那男人睁开眼睛：“是你啊，小东西。”
“我来救……”
“不必了，”男人打断他的话，“事已至此，我也认了。至于你……”
男人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随后板正柳含香的身子：“姑娘……你是个好孩子……去找我刚跟你说的这个人吧，他会收留你的。”
柳含香依照男人所说的地址，乘着旅行商人的马车，走过了十几个日夜，走到了泗江，找到了那处极为偏僻的木屋。 一进门，柳含香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柳含香捂住鼻子，此地与那男人说的虽然相似，但情况却截然不同。
一个头发脏乱的男人趴在桌子上，桌上躺着许多酒瓶，男人熟睡着，鼾声很重。
柳含香见状，悄悄后退两步，推开门准备出去。
“老姜叫你来的么？”粗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柳含香迅速转过头去，男人抬起头，擦去嘴边的流涎。满脸的胡茬显得他的面庞格外杂乱。
“嗯。”
“切，，那个，一遇到事情就推给我。”男人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口，站起身来，“现在几点……罢了，差不多，你，跟我出来。”
男人领着她到了街上，街上空无一人，男人提起酒瓶又喝了几口：“坐下。”
柳含香十分不解，却还是乖乖坐在了地上，此时已经是深秋，晚风稍凉，几片泛黄的树叶吹落在地上。男人依旧站着，不停的往嘴里灌着酒。
过了许久，远处的路上缓缓走来一个身影，男人瞥见那抹身影，将酒瓶砸在地上，一脚踹倒柳含香。紧接着，他开始用力的踹着柳含香，嘴里骂着一些难听的话语。
“喂，你在干什么。”一位少年一把将男人扯到一旁。少年一头雾蓝色短发，深蓝的眼眸下挂着一副金丝单框眼镜。
“，关你屁事！臭小子！”
少年手里燃起一束火焰：你若在动他，我可就不客气了。”
“切，，”男人扭头向一旁，吐出一口痰，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小姐，你没事吧。”少年拉起柳含香，柳含香点点头，她抬眼看向远处的男人，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对她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容。
“已经没事了，小姐，再往前走，就能到城镇里去了。”少年对他说道。
柳含香心里一惊，她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少年。
少年转过身去，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着。
“等等。”柳含香叫住他，“我该，去哪？”
少年惊异的看了柳含香一眼，随后接着向前走着，“想去哪去哪喽。”
柳含香站在原地，望着少年的背影，许久，她向前踏出了一步。
“我叫上官慕江。”少年对着身后紧跟着的少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