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太荒谬了
“驰禹……”衍芷下意识唤了一声。
他身形一顿，关切问她：“你没事吧？”
“竟真的是你！”衍芷从他怀里退开。
马也无措地对上她略带愠怒的眸子：“你早就发觉了？”
“也没有很早。”她垂眸回答，后又神色大变，突然抬头：“沄雾？！快去救沄雾！！”
“跟我走！”马也这次长了心眼，不再单独放衍芷一人等候，拉起她的手朝院外奔去。
两人在公主府寻了一圈也未找到，衍芷已经急得自责不已。
“沄雾是为了我才孤身引开刺客的，若她有任何不测，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马也宽慰她：“你先别急，说不定是逃出去了也未可知。”
“马也，你出去找找她吧？她法力低微不是刺客的对手。”
马也：“我不能再丢你一人在此，更不能带你到外面露面，等长公主回来，该跟她要一个交代。”
“你的意思是？”
“那三个刺客已经被我杀了，他们死前交代，是寒楚所为。”
衍芷觉得不可思议：“寒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当然没什么理由这样做，虽然在他看来，你可能会分走长公主的偏宠，但还不至于冒风险来杀了你。”马也冷静分析着。
衍芷：“那会是谁？”
“你觉得对你心存忌惮的，还会有谁？”
衍芷了然。
戮黎在灵妖宫收到驰禹传信，说衍芷遭遇刺客，好在没受到伤害，但沄雾却下落不明，他守着衍芷无法四处寻找。
戮黎得知后眼中登时涌出火来，凛声道了句“废物！”便不犹豫片刻朝魔魉国而去。
魔都城郊密林。
寒楚正坐在树干上用灵力给沄雾疗伤止血。
沄雾心里还在忧心衍芷：“先不用处理了，我还要赶回去救我家公子。”
寒楚扶着她的肩，不让她乱动：“你家公子应该不会有事，我见到了他身边的另一个侍从，他早已回去了。”
“野马？你见到马也了？”
寒楚：“嗯对，就是那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侍从，他杀了那三个刺客就已匆匆赶回去了。”
“哦……那就好，”沄雾稍稍放心一些，复又抬眸：“楚公子怎么会遇到马也？”
“我今日陪长公主出来游猎，午后她有些乏了，在游帐内歇下了，我无事可做，便出来四处走走，不想竟碰到了他们。”
“哦……这样啊……”
“我的灵力只能暂时止血止痛，回去后，还是要找府医好好上药包扎。”他声音温润。
沄雾笑着对他点点头：“今日多谢楚公子了，若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沄雾。”
“嗯？”
寒楚盯着她，眼底似有些复杂的情绪：“你现在怎么对我变得如此客气？甚至让我觉得……你在刻意疏离我？”
“没有啊！”沄雾讪笑，主要是跟他真不熟。
“你还在怪我不辞而别？”
沄雾摇头：“没有啊，可能……是我们许久未见了吧？”
她肩上的血已被止住，寒楚停止给她疗伤，将身体转正，与她并肩而坐。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相处的时光吗？”他问。
沄雾被问住了，她当然不记得，关于沄雾之前的记忆，她一概没有，只不过是从原文里清楚关于她的点点滴滴。
见她沉默不语，寒楚眼里流露出失落，他仰头，看向苍穹的明月：
“以前，我们也会像这样坐在树上看月亮，从月出到月落，你对我，总有说不完的话，我那时还总嫌你聒噪，不停的要你安静一些。”
如今，她真的变得安静了，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沄雾。”
“嗯？”
他扭头看向她：“你现在还能闻到我身上的香味吗？”
沄雾惊愕地放大双眼：“你说什么？”
他凑近了些，抬起手臂举至她面前：“闻闻看？”
沄雾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嗅了嗅：“有，是熏衣服的香。”
寒楚期待的眸子瞬间黯淡，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闻不到了。
以前，你总说我身上有股奇特的香味，很淡，却很好闻，但就是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味道。
那时的我从未熏过香，还总说是你鼻子出了问题。
后来，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可能与那时的你喜欢我有关系。”
沄雾震惊地看他，不是吧？以前的沄雾喜欢寒楚？
寒楚望着她的反应，轻轻笑了，笑得依旧迷人：“很吃惊吧？你是不是以为我从来都不知道？”
沄雾顺着他的话假笑着点了点头。
他凝着她的眸子良久，道了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
只是她的喜欢太明显太浓烈了，令他以为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所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喜欢。
他并不是肆意消遣她的情意，而是觉得，他们会彼此相伴到永远，所以他不用说出口，也不必表现得太明显，这种享受他人喜欢的感觉，令他很踏实，很愉悦。
可直到后来遇到樱戍他才知道，以前的他就像现在的樱戍，理所当然享受别人的喜欢。
自己仿佛一个清醒理智的神明，望着他人在感情里沉沦、自陷，而自己的那份得意和享受，不过是自私的表现罢了。
爱，该是双向的。
沄雾从他简短的话里，听出了一个字：渣！
说白了，这个寒楚就是渣。
知道沄雾喜欢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不是渣还能是什么？
不过寒楚的话，倒让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沄雾会在喜欢的人身上，嗅出特殊的味道！
她从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直到寒楚的话说出来。
这仿佛成为一个铁证一般摆在她眼前。
她不该这样的！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站在上帝视角，是一个清醒的执笔者。
可以肆意改写他人命运，也可以作为一个冷漠旁观者。
可这样一个“铁证”出现，她再想回避也没有办法了。
她怎么能，对自己笔下的人动情？
这太荒谬了！
远处高空中，一个浑身散发戾气的身影正注视着树上坐着的两人。
他手里的金饼被捏得没了形状，幽深的眸子里，淬着深不见底的森寒。
另一只手里，已凝聚起满是杀意的灵力，目标所指，是那抹倩影身旁的人。
忽然，林中出现一抹红色身影打断他的计划。
樱戍在密林中不远处，正极目望着树上的两人。
身旁的冷月道：“那不是楚公子和沄雾吗？可要去唤他们过来？”
樱戍眸光阴冷，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凛冽开口：“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