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渣黎
戮黎刚走近内殿，便遣男侍出来叫沄雾进去。
沄雾不解，他一个大男人在里面沐浴，叫她进去做什么？
她犹豫着不想进去，里面的男侍又出来催她一次。
无奈，低声骂了句“渣黎”，硬着头皮走进去。
进了内殿，脑子里预想的香艳画面并没有，戮黎只笔直地站着，察觉她进来，摊开双臂说了声：“宽衣。”
沄雾忍不住对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有病吧？那么多男侍不能给你宽衣吗？
她磨磨蹭蹭挪过去，跟在一众男侍身后“摸鱼”。
最后眼看要脱到里衣，沄雾吓得落荒而逃。
戮黎微微侧头，露出几不可察的笑意。
更深人静时分。
沄雾望着熟睡的戮黎终于忍无可忍，她阴沉着脸走过去，无声无息坐在床榻边，就那么幽幽盯着床上的人。
她在想，这结局，还有改的必要吗？
戮黎似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看到床边幽怨盯着自己的沄雾登时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坐起身，朝她怒斥：“你做什么大半夜盯着孤？”
她幽幽开口：“你睡了琳熠？”
戮黎一脸懵：“什么？”
她换了个说法：“你临幸了王妃？”
“谁告诉你孤临幸了她？！”他皱眉。
沄雾冷眼瞧他：“不承认？若非如此，她怎么复的位？”
“她复位确实是孤的意思，但孤没有临幸她！”
“呵！”她冷笑：“男人！敢做不敢当啊？”
戮黎气急：“孤再说一遍！孤没有临幸她！”
“那你为什么夜不归宿？”沄雾终于问出这句。
“什么夜不归宿？”
“你临幸她那晚不就夜不归宿？”
他再次强调：“孤没有临幸她！”
“那你为什么夜不归宿？”沄雾又问。
“那晚孤醉了，宿在漪兰园了。”
“所以你临幸了她？”
戮黎气急败坏，语速也变快：
“孤没有临幸她！！她端着盏茶还是何物过去，孤连看都未看一眼，然后她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孤喝多了烦得头疼，知道她是为了复位，便随口说了句‘孤复了你的位便是，以后别来烦孤了！’然后她便走了！孤一觉醒来想起此事，自知君无戏言，无奈下旨复了她的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沄雾幽幽地问：“那为什么别人都说你临幸了她？”
“那是谣传罢了！他们自然以为王妃不会无缘无故复位！”
“你为什么会喝醉？”
“孤……等等？”戮黎终于意识到什么：“孤为何要跟你解释这些？”
“啊？”沄雾也回过神，意识到两人的对话有些不对劲，杏眼眨巴两下，立即站起身。
极不自然地拽了拽衣裙，摸摸头发，又不知道掸什么东西在身上一通乱掸。
“那什么……陛下继续睡吧！婢子出去看看，水上还坐着灶……”
她转身准备逃离，却被戮黎一把拽到床上，直直压在自己身上。
沄雾吓得瞳孔骤缩，下意识挣扎起身却被戮黎按住：“你很在意孤有没有临幸王妃？”
沄雾心底猛地一抖，使了力气挣脱他站起身否认：“开什么玩笑？！我是替灵女抱不平！”
他轻撩着眼皮，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是吗？”
“当然是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戮黎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话语：“孤没有临幸她。”
她顿了下，没有说话继续离开，扬起的唇角却比ak还难压。
后半夜，沄雾是躲在小厨房度过的。
灶上的水烧干了一壶又一壶。
她又重拾信心，充满干劲，继续把扶戮黎上位作为首要任务。
次日黄昏时，来传信的人告诉沄雾，灵女还在生着气。
岚英阁仍是一片狼藉，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无一幸免。
池子里的锦鲤都吓得不敢露头。
她轻笑一声，交给传信人一张写着“陛下没有临幸王妃”的字条。
她想，若衍芷知道这个，应该就不会太生气了吧？
然而她想岔了，衍芷看过字条后撕个粉碎，扶起地上推倒的灯幢又推倒一遍。
“我管他有没有临幸过王妃呢！复位这件事总是不争的事实吧？！
还‘孤做什么自有论断，还都一一跟你禀明不成？’
哼！摆明了就是欺负我！！”
戮黎离开岚英阁时丢下的那句话，已经被衍芷拿来咀嚼了无数遍，每次提起，都有一件物品惨遭摔地。
……
戮黎回到晟恩宫，进了寝殿先拿目光寻那抹倩影。
看到她正站在角落里，微微歪头望着那处，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你！”
沄雾抬眸看过来，等他后面的话。
他摩挲着袖口道：“跟过来！”
看着戮黎走进内殿，沄雾瘪嘴无语：又没事儿找事儿来了！
他一个大男人沐浴，老叫她进去做什么？
磨磨蹭蹭进了内殿，瞧见男人又是那副死出：昂头站着，双手在身侧摊开，等着别人给他宽衣。
见她进来，那副死出的男人开口：“给孤宽衣。”
沄雾又想跟在其他男侍身后“摸鱼”，却被戮黎一把拎到身前，漆黑的眸子直盯着她：“解腰带。”
他身后挤了三四个人正整理着外袍，沄雾只能从他身前下手。
他今日着一袭金丝滚边墨色暗花袍，同色系宽边腰带外束一条镂空龙纹金丝带。
系法复杂且围腰缠绕两圈，解开时需两手绕到腰后交叉轮换过来。
这个动作，必得贴得极近。
沄雾看着他的腰带，心里直呼不合适！
但求生欲驱使她伸手去解开，解至需要换手时，她不得不倾身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腰。
他的腰腹看起来很有力量感，环上去时却发现很细。
她侧脸几乎贴上戮黎的胸膛，甚至可以听到他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声。
以及他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毫不吝啬钻进沄雾的鼻息，搅得她心神不宁，意志涣散。
她低垂着头，所以自然没有看到来自上方灼灼的目光。
他那般凝着她，小心翼翼却又贪婪缱绻，只这短短几息，便如万顷波涛，汹涌澎湃。
腰带被解开，她直起身的同时，他敛去眸子里的情愫，恢复如常。
沄雾将手里的腰带交给身旁男侍，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去宽他的衣时，已有手脚娴熟的男侍走过来继续为他宽衣。
她显得有些局促，抬眸正撞进戮黎幽深的墨瞳里。
他此刻脸上全无戾气，就那么淡淡地看她。
注意到她逐渐泛红的耳朵，他终于开口：“出去吧！”
沄雾如获大赦，福了福身子一溜烟逃出内殿。
戮黎嘴角微弯，扯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