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各有苦衷

    却也奇怪，刘伯自称是巧儿的姥爷，但关心自己远超过了巧儿。难道不是亲生闺女的孩子？刘宇心中划过一抹疑问，瞬间被二柱的声音吸引而便化为乌有。

    “夜里大家整体表现的不错，可圈可点！夫妻一对的能不能照顾下光棍们。动静小一点，被我看到了都重来，不能这么说，好容易看到点光景，嘿嘿”

    二柱正躲屋里背台词，他明显对昨晚发言不太满意。此刻正反复推敲措辞。这小子人小主意大，就爱当官人前表现。

    和巧儿相视一笑，刘宇没挑破二柱的西洋景。都说没有爹妈疼爱的小孩子，装装相目的就是吸引大家的眼球，刷刷存在感！为了身心健康，任由发挥。刘宇就是这么想的。

    快乐的一天正式开始，二柱终于在早饭前将台词整合完毕。早餐后马上召集三十名新加入的成员进行一拨演讲。

    内容也算积极向上，刘宇和大栓边做圆规、三角尺等计量工具，边乐呵呵听完。

    有人主动站出来指导一下也很好，不正显得有离奇想法的不光自己吗？嘿嘿，二柱这么冒头也不错，重点培养下，或许以后是个火车头呢？教育嘛，就得从娃娃抓起。

    刘伯带着巧儿和二柱下山了。

    县衙派来的八名衙役仍然鼾声震天，人家是不是地里‘刨食’的公家人。自然没有人乐意也不敢打扰人家，昨晚他们喝得尽兴，估计不到中午饿的咕咕叫，是醒不来的。

    刘宇抬头看了眼大栓，

    “吩咐大家，树荫里集合吧。分工分组，临时家园开始动工。大栓，注意措辞和态度，以后都是自家人哈！”

    大栓和二柱不一样，话没有那么多，做事比较有条理。属于比较稳重的那一类。

    给重伤员换过药，他俩能站起来走路了，伤口化脓也轻了许多。

    集合队伍登记完三十花名册，刘宇开始跟大栓念叨起人员情况，大栓目前不识字，一切必须由他亲力亲为，

    “三十二人，按年龄分，最小的和我同岁，就是五岁，最大的四十二岁，看上去说六十都有人信，整体来说四个孩子，其他的都能参加劳动。按男女分，九个女的，唯一一个少女被某人捷足先登摸了人家脚，二十三个男的，六对是夫妻。倒是工种齐全，铁匠、木匠、石匠、厨娘和种地的”

    刘宇念经似的逗得大栓有些不耐烦，

    “什么捷足先登呀，用你的话说我那叫互帮互助人为乐。你不是张牙舞爪的看到了嘛，干嘛要诬陷好人？”

    大栓鼻尖冒汗，脸红脖子粗。

    “嘿嘿，好人激动个啥？做人双标，对美女体贴入微，又是捅又是撩伴随劝慰的。对兄弟横眉竖眼，别说你脸红是羞的。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刘宇边画着建筑规划图边逗趣大栓，第一步临时在山坡上搭建遮风避雨的住所。

    人员自然还要大批往里引进，反正有钱、有地也有粮。有句话叫人多力量大，古代人肯干又好忽悠，越多越好，反正到了这里既给大家松了绑，又能合作很多事情。

    刘宇扎心于设计中，一旁的大栓嘟囔啥再也没听进耳朵。

    有了人，干啥都顺手。只一个上午，在八名没吃早餐的保安配合下，临时庭院在一座座矗立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院、卧室、客堂、洗漱和茅房，分别隔断独门小路。

    食堂是集体形式的，跨度比较大，高度比较高。刘宇一步到位直接设计成容纳五六千人吃饭的大厅。毕竟真正的村子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破土动工。

    笔下规整，人被他安排的也明明白白。做饭的、采花的、搭建的、挖壕沟的，还有赶驴车进材料的。总之小孩子都不放过，圈在树荫里一起玩耍，毕竟安全第一。

    午饭时，保安由大栓招待，刘宇不想和外人过多交集。趁一起吃饭空档听听乡亲们心声也不错。

    刘宇保持前世吃饭时和家人商量事的习惯，轻松自然还方便。不用刻意招呼大家都聚在一起，尴尬时还有饭碗遮蔽。

    “逃债前，我家开着成衣作坊。都说掌柜家里好风光，殊不知谁干谁知道。税赋每年涨，份子没年增，县衙各司轮班打秋风。利薄的像发丝，赔一个月半年补不上。官府欠钱一大堆，债主堵门到处追。唉，生意倒了该怨谁？”

    道尽心酸的木匠满脸哀怨，木工手艺是躲藏过程中学的。

    “照我说，木匠你做生意失败，只欠三角债没欠人情还算轻。我是种地的，种地没钱赚你们也知道，苦哈哈一年下来，总有两个月青黄不接。孩他娘一场病欠下亲戚邻居一堆饥荒，恩情债哪！谁家遭难都忍着不跟我吱声，心里着急的滋味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想死都不成，恩情谁来还？实在没脸见人啦，惭愧至真想一把火把自己烧了。先活着吧，挣了钱还人情！”

    秃顶的石匠眼泪扑簌簌，他想还债，却生无可恋挣不到钱。

    “家家有本难的念都差不离！出来前我家养鱼，日子过得正八经红红火火。可是被里正的亲戚眼红给惦记，趁天黑将鱼塘放水，欲告无门，哥哥上门理论被打死，衙门还倒找到家里抓人。没靠山的人就这样，合家子连夜逃出生天。遍走他乡天下乌鸦一般黑，唉，何时能苦到头呀，还欠着一堆鱼苗钱没还！”

    挖壕沟的汉子眼神里充满蛮戾气，银牙紧咬，颤抖着身子指节都握得嘎嘎响。

    凄惨的命运诉苦在继续，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让人唏嘘。理解中还带有共鸣，底层人的压力任何时代都巨大。

    背对众人埋头干饭的刘宇很想抚慰一下，抚慰啥呢？

    寒江孤影，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何尝不是遍体鳞伤，前世的遭遇不比他们任何人强。

    石匠说的对，恩情债最难还，天茫茫惜日月无光，活着苦何处话凄凉。夜蒙蒙叹星辰寂寥，死负罪谁人诉悲伤！

    画饼不如行动，煽情不及真诚。刘宇决定保持沉默，身边的这些人会见证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