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资源挤占
天穹学院总考场调度室内，校长和几位副校长实时关注考生们情况。
“他们还只是孩子，考题的难度会不会太大了？”械理系主管校长姜莹，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有些担心地看着虚拟监控屏中血肉横飞的考生们。
“不用担心，都是虚拟实境，总归死不了人，就算达到致残伤害，考试系统也会第一时间转入治疗模式，完全不会影响现实中的考生前途。”平时只负责后勤杂务的校长万江平静回答。
“以往搭建的野外考场，哪怕派了诸多好手暗中防护，还是会有超过百分之十的学生伤残而就算这种伤亡率，真实难度还比不上这届考试的一半。”武道系副校长苏叶萧，摸着下巴思忖着什么。
“但是现在的淘汰率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了，退出考试的人都是因为受伤过重转入治疗模式，100多人在第一题就摔成脑震荡，400多人在第二题遭受致残伤害这才开考十分钟，万一根本没人通过怎么办？”通灵系副校长怀特一遍嘴上复述严峻的数字，一边喝着咖啡，脸上没有半点担心的表情。
“淘汰了也好，转去其他高中按部就班地学习，说不定能发掘更多有趣的学术成果我始终觉得一味追求单人战斗力的功利风气，对长远发展并无好处。”魔纹系院长金伯郎若无其事地拨弄烟斗。
“这套设备真不错，考完试我也想玩玩。”管理外勤和财务的副校长安佑芸撩起裙子坐在主控台上，左手爆米花右手快乐水。
安佑芸翘起的大腿跟膝窝夹角后面，端坐在控制台主席椅上的年轻校长咬牙发声：“你挡着我看监控了！”
“抱歉啦，表哥，请你喝冰阔落。”安佑芸直接在控制台上旋身180度，两只大长腿从左前边越过校长的头，落到右后侧，快乐水顺势一递，吸管直奔校长的鼻孔而来。
天穹学院校长龙乱云，外表年轻俊秀，却总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整天不动，威严倒也不输老牌话事人。
他也不理安佑芸的胡闹，带着浅色墨镜的眼神轻轻一瞥，这个花枝招展的长腿副校长就全身霜冻，跟着那杯冰镇快乐水一起，借着转身的惯性，从控制台上滑下去，一路沿着调度室地板滑出了走廊。
“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初中生，有什么好看的！哐！”过了好一会儿，远处才传来了嗔怒和摔门声。
众人沉默，继续观看考试情况。
天穹学院大部分教学方针和资金补贴来自东宿市政厅直接管理，但明面上并无专门的部门对应，所有接洽工作和资金渠道都是安佑芸掌管。
其他五位副校长也都各有兼职，或者说他们在为东宿市市政厅的职位才是正事儿，当校长才是兼职。
唯有这个龙乱云，找不到背景资历，安佑芸对几位副校长也只是打声招呼，就把这个年轻人安在了眼前位置。
但其实安佑芸的话也说的没错，今天的中考，再怎么说上天，也不过是初中部小鬼们的一场经历。
平时在课堂上把升学考试讲的如何重要，严重，真的离开学校独自生活后就会发现，别人嘴上讲的如何严重，都不过是空泛的浮萍。
世间的大事儿，唯有生死而已。
所以今天的考试，对于这帮老油条来说，关注一下则以，倒也不必过分上心
“咦？”
在安佑芸捣乱的几分钟时间里，居然陆续有学生通过第二题，或狂喜欢呼，或形状凄惨，或冷酷沉静地等待下一题考验。
1个，2个，3个5个？
8个，14个，26个通过第二关的人数还在增加！
目前开考不到15分钟。
几位副校长略带诡异地互相对了下眼神。
作为出题人的他们知道这次考试内容，一共有四道题，但主要考点都在第一题和第二题。
无论是知识点，战斗强度，还是临场发挥空间，都在前两题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人指望考生在短时间里通过第二题，实际上，背景的密林，峡谷，复杂地形，还有隐藏的土著魔兽，奇遇墓穴，野生天才地宝的补给，是考虑到让学生先突围，躲过第一波的虫群，然后游击，潜伏，慢慢消耗，可能在两到三天里观察出虫群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那二十头主战虫类，并徐徐图之。
最惨的情况，三天里能活下来也算通过第二题，就是得分偏低。
第一波就硬捍满状态虫群，几十分钟内就全部击杀，你让老师来也做不到啊，教导主任那个级别上还勉勉强强。
“到底怎么回事”校长们调动监控回放，发现画面有些卡顿。
这套系统是军方开发的最新成果，天穹学院校区也拥有单独的数据传输和供能体系，可靠性经过近百年的检验，极少出问题。
可能同时计算上千名最具潜力的考生，还是有些勉强，但区区一个观看回放，不至于吧？
回放尽管略有卡顿，但也算看得进去，校长们观摩了前十名的战斗过程，发现些许蹊跷
其中闵桃是第一个通关第二题的。也就是在她之后，陆续通关的人数开始增加。
总觉得那位第一名所面对的虫群们特别犀利凶狠，其他考生的所面对的虫群则相对有点迟钝？
至于这位闵桃同学战斗方式很抽象，而且她本人也并非什么名门望族，乃是平民中杀出的一匹黑马，这不是问题，有万江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
还是那句话，初中生的表现再怎么亮眼，也是十几岁的娃娃。
在这帮见惯了生死搏杀的老油条面前都稀松平常，每年都有号称不世出的天才崭露头角，也每天都有成名已久的豪强黯然陨落。
此时，已有约莫100人通关第二题，并且通关者出现的频率开始下降，剩下的考生要么是突破了虫群第一波围攻，开始转入持久战，要么败象已现，饮恨落榜是迟早的事。
首通的100人，开始面对第三题的开端。
那些第二题中铺天盖地的虫群，开始往一处汇聚，不惜粉身碎骨，一往无前，挤压凝聚成一枚虫茧。
这是一段固定动画。
第三题的内容，是根据考试在第一、二题的表现，模拟计算出该考生全盛状态的基础数值，战斗风格，技能特点，再参照其未来可能的变强路线，复制出一位状态慢慢，且再巩固强化训练一年后，全方位超越现有考生实力的对手。
这一题理论上已经是无法通过的极限。
但实际上基础分数在前两题已经计满，
第三题就是个选作加分项，看看考生在极限情况下有没有突破绝望的智慧、意志、潜能、乃至运气。
在第三题里，失败是必然的，说明你这考生潜能已经开发殆尽，是个努力的强者，在后续岗位上能够合格地发挥作用。
能够坚持一分钟以上再败，说明你是个意志力超群之人，可以朝着铁血战士方向培养。
能够坚持三分钟且势均力敌，说明你潜力非凡，可以朝着单兵特工方向培养。
能够凭借智慧，技巧，坚持三分钟以上，乃至战胜自己，说明你可以担当谋略机构要员，该送往市政厅好好培育，保护。
至于运气？已经融入进以上三种可能性里了，别说不可能有站着就通过第三关的人，就算有，考官也完全看不懂，您另请高明吧，第三题按无分处理，能通过第一第二题就准许你进入天穹高中部了，要啥自行车。
但眼下，具备这种逆天运气的考生似乎出现了，而且越来越多。
许多考生面前的虫茧开始孵化完成，从中走出体型跟自己相似，但长着昆虫头颅，和坚韧且崭新的护甲，气息也或沉重内敛，或犀利凶悍，压迫感满满。
反观考生们个个都是刚完成一场血战，疲累受伤，摇摇欲坠如风中残烛。
只是这种逼格满满的压迫感，一直持续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拟态虫怎么不动了？
现在还在播放动画吗？
苟延残喘的考生们试着挪动脚步，发现可以行动。
也许是考试就是这样安排的，知道我们绝不可能战胜这个状态满满的拟态虫人，所以让我们先躲起来，打运动战？
不少人开始撤退。
也有头铁的二货，或者已经自知没有耗下去体力的考生，选择搏命一波，反而上前攻击过去。
但是挨打的拟态虫人依旧没动。
考题出纰漏了？
主控室围观的出题人却是知道，自己设计第三题时候并没有手下留情，所有考题都是冲着把学生往死里揍设计的。
但眼下确实出现了诡异的放水情况，第三题的题干拟态虫人，全都静止不动了。
“你们看第一名那孩子的对手，怎么还没破茧？”
龙乱云眉头一挑，目光灼灼盯着闵桃的画面。
她从第二题结束后，就坐在驾驶舱里没动。
先前些画风抽象的战斗过程，一开始校长们以为她是召唤师路线，坐在驾驶舱里保护自身，幕后操纵异化的运输机和辅助士兵。
但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从第一题开始这家伙就是个甩手掌柜，后面的战斗全是异化后的宝宝们自己完成的？
确实从第一题的前两分钟开始，闵桃的姿势就没动过，眼睛也没睁开过，偏偏表情很严肃地不知道在搞什么。
现在，所有其他面对第三题的考生虫茧都破壳了，只有她的虫茧一直卡在“铺天盖地虫海汇聚”的阶段。
闵桃结丹的过程比想象还复杂。
她目前积攒的底蕴其实已经足够了。
甚至控制力，内视感知精度，全身经脉配合程度也都十分理想。
目前整合的全身各种体系能量配比已经打磨得很恰当，滚滚运转的球形能量场带来强劲而温润的力道，一波波地涤荡全身，完全符合她对前世文艺作品中“结丹”的要求了。
但唯一的缺憾是，这内丹尚不能自己运转。
眼下这个完美运行的姿态，是她主观注意力时时关注，不停调整各种力量的配比而达成的。
混合物依旧是混合物，哪怕配比出了最佳的口感，但并没有诞生出全新的力量。
闵桃在第二题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现在这种临界状态，但直到第二题宣布结束了，她也没找到突破口。
“差在哪了呢？”
在她苦苦探寻路径之时，第三题悄然开始了。
无比先进的，来自人类联合体军方最新成果的中考系统，详尽地记录下考生的各项情况，然后开始计算生成第三题的对手。
闵桃在考虑的问题，身体的状态，也被考试系统纳入计算因素。
奇异的生物质转化能力，也在无形间通过着纳米传导剂，影响整个系统的运算单元。
尽管这个系统本体是十分十分先进，十分十分复杂的高端造物，但也逐渐有了受影响的迹象。
算力不停地汇聚在闵桃体内的灵力运转模型内，以至于其他考生分得的运算资源都开始捉襟见肘
闵桃觉得自己脑袋好像灵光不少，时感感知和反馈敏锐度也同步提升。
但她所面对的问题就像在计算圆周率，题干很简单，硬要计算的话没什么技巧，只是结果将是永远没法穷尽的无理数。
“不对，别算了，根本没有尽头啊，要坚持不住了，在这个世界体系的框架内，根本没有结果！”
溢出的计算结果不停在闵桃脑海中堆积，她觉得头痛欲裂，再不从这种状态脱离出来就要爆体而亡。
丹力的自动运转，循环立体的流动模型
闵桃都已经要放弃这天杀的结丹过程了，她只想脱离这个无休止的的计算堆砌，别脑死亡了！
监控屏上，闵桃的脸色从严肃变成痛苦，乃至扭曲。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出现了走马灯现象。
莫名其妙地想起地球上的生活，尿尿和稀泥，跟熊孩子打架，上课看小说就连出生时是被护士拽着脚丫倒着从缠在脖子上的脐带里薅出来那种本该消失在潜意识的东西，也在走马灯里翻了出来。
在她碎片化记忆的角落里，好像有一本课外书，介绍过一种名为克莱因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