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的美
武烈阳那个乱来的鬼畜屏障，居然真的有用？
闵桃运转着“限流”后的灵力，觉得比之前流畅不少。
只是脑袋里时不时冒出来的“干就完了”鬼畜洗脑循环，真的叫人十分烦躁。
不过她相信，这点小干扰用不了多久就会克服，毕竟上辈子流行过好一阵子的鬼畜洗脑作品熏陶，比这要上头得多。
更重要的是，闵桃发现自己不用再分心一直把控体内灵力运行了。
因为那个变化后的“奶油泡芙”似得灵力，根本不存在运行路线什么的概念，整个就把全身细胞充满，浸润，然后又被武烈阳的屏障限流住，没再胡乱暴走。
反倒是她自己，心思略一活络，便有充沛的灵力按照规定的路线释放出来，灵敏得很。
这不就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随意控制灵力的境界吗？
各位老师，同学们，一直误会我在摆烂，其实我那是一直把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在跟自己较劲，今天却是不同了，就让大伙看看这十年磨剑，出鞘的光彩吧！
“嘭”地一拳打出去，一人体积的奶油泡泡球覆盖武烈阳周身空间。
这个奶油泡芙的特性，就是在灵能脂肪球之间拥有弹性极大的间隙，好像打发奶油时候填充空气泡沫那样，短时间内可以将少量灵力扩展到很大范围。
而在这些泡芙灵力笼罩的范围内，闵桃可以获得超乎想象的行动力。
就好比，过去她是把灵力限制在体内，在细胞间流转运行，而现在是灵力脂肪球形成了顺畅无比的间隙领域，她自己的本体倒是仿佛在脂肪球间自由游动的小鱼，灵动无比。
遍布泡芙区域内的无数脂肪球，仿佛自带润滑剂的轴承滚珠，贴着闵桃身体或推动或滑动，哪怕不用肌肉发力，也能推着她去想要的地方。
“好，很有精神！我果然没看错你，这手灵力的运用，居然有了些许领域的味道，那可是c级中坚能力者才能做到的啊不过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了。”
武烈阳反手一抓，刚好握住了闵桃脚踝，还差01秒就能从后脑位置踢中教官颈动脉了，然后照着计划，不管教官是拆是挡，只要就身体接触就能触发后续的“自动擒拿”技。
闵桃像被抓住一只脚的蜘蛛，条件反射似地四肢并拢，全身发力点都对准武烈阳一根指关节，说什么也能逼他松开手掌，或者断其一指。
“哎，你这孩子，动不动就喜欢拿身子糊人脸，这种跟原始生物似的舍身一击我在魔兽丛林里见得太多了。”
武烈阳另一只手乃是机械义肢，转瞬间就变化出六筒机关炮，也不打声招呼就哒哒哒冒出蓝火，瞬息三千六百转，一股风暴样的弹丸雨就把闵桃吹上天，顺便把泡芙球也吹出个大口子。
嗯，不是金属风暴，只是限定了威力的灵能弹丸，所以这一通突突突突相当于拿吹风机去吹泡沫，伤不到根本。
“侦查队在毒沼丛林里，就是这么开路的。”武烈阳笑嘻嘻收起机械义肢，扶起被打懵了的闵桃。
“你不讲武德。”闵桃脑袋上聚集了一大团冰激凌样的奶油灵气，在敷解头上的包。
“我是体能教官，不是武道系老师。”武烈阳撇撇嘴：“你去和西境战场上的机械灵灾讲讲武德啊？”
“呼”闵桃鼓着腮帮子长吐一口浊气，全身稀疏蓬松的奶油悄然凝聚，形成一道晶亮透明的皂滑外壳：
“再来！”
她以花样滑冰似得动作，围着武烈阳先是助跑一圈，等速度达到一个极值，猛然转向，一头朝教官撞去。
“呵呵，你这一招呢，跟械龙那边的载具杀手有点像了。”武烈阳单掌前伸，握住闵桃冲来的脑袋瓜，义肢手腕高速旋转，跟个螺旋桨似地抓着闵桃头顶旋转，略一带偏，就见她人型飞梭似地钻进了一旁树林。
等闵桃再出来，发型已经变成爆炸螺旋卷，原来武烈阳的手掌上还施加了高频灵磁震荡，以高温和往复震荡破解了闵桃紧致排列了皂化保护壳，并用余温给她烫了头。
这回闵桃倒是没多说什么，她清楚教官破解自己招数全凭技巧，对于灵力细致操控和自己的灵力特点分析真的很到位，须知，想把头发烫成火候适中，不焦不糊的螺旋卷，可比直接将魔兽烤成黑炭难度大多了！
单凭这一手，就能看出来，这位肌肉猛男，魔鬼教官，仅用生化义肢上很基础的日常灵力功能，就治得自己没脾气，比早上织绘大动干戈，还用上稀奇古怪的神诡力量，才弄晕自己，段位高得多了！
她完全可以相信，武烈阳如果手臂完好，用他自己的力量，实战灵力水准更会比借助义肢外物时再强好几倍！
“真没办法。”闵桃盘腿往地上一坐，托着腮帮子死盯着逐渐嘚瑟起来的教官：
“虽然我现在确实比以前放得开手脚了，应该感谢教官您但我也可以负责任地说，过往的十年里，我并没有像你们想象的那样随波逐流，而是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路。”
“你真的想让我去按照那些公认最有效的主流变强路线循规蹈矩走下去，就先给我这个从来不被看好，在自己摸索下，琢磨出的羊肠小道一个交代吧。”
闵桃脚尖踮起，不顾旁人莫名其妙的眼光，舒展四肢，悠悠回转，摆出一个轻柔的舞蹈起手式。
《霓裳赋神曲》，东宿市文艺界无人不知的著名舞蹈，也是流传了数千年来，祭祀爱与美之神仪式的配套动作。
“是祈祭术吗？前人留下的宝贵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祖先们最初尝试与超自然里力量沟通，在使用灵能的方式中总结出来最古老的道路之一”
武烈阳表情稍微变得严肃了一些，对面前那个卖力舞动，虽然有很多生硬和生疏的地方，但能看出一股倔强认真劲头的闵桃，微微点了点头。
她的舞姿，如果放在初中生毕业舞会上表演，能够达到“中规中矩”的程度。
专业程度上，跟专门的舞姬职业没法比，实战程度上，在战场或者格斗擂台上来上一段，更是拖沓甚至滑稽的整活。
但武烈阳看得很认真，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目前能够流传开来的，祈祭术相关的资料和动作，都是经过世人数千年筛选，保留下来公认温和无害的神祇传承，比如丰收与耕作，商业与财富，爱与美，美酒与享乐，诸如此类的名号，其他稍微有丁点和实战沾边的，比如大地之神，智慧之神，光辉之神，锻造之神，甚至手艺工匠之神，都列入了秘藏，仅有少数家族传承涉猎，并且严格控制传播范围。
至于更直接激进的战争之神，毁灭之神，暴风，雷电，寒霜，烈火，黑夜之神，死神这般种种，就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半点蛛丝马迹都寻不着。
就连世上尚在流传的几个温和神祇传承，也是被世俗界改了又改，弱化淡化泯然到仅剩些许艺术观赏价值的程度。
而把这些少数又少数的传承列入到普通学校艺术课程内了解，然后再边缘化，列入考试中的选学项目，半死不活占不了多少分数，表面上看是给这些神祇传承网开一面，实际上这种世俗化铺开，反而更加令人下意识地忽略了它们曾经也是灵能发展路线的一种，忘记了这些花里胡哨的舞蹈动作也曾是有实用意义的，乃是更高明的淡化手段。
“观看这孩子的动作，确实能瞧出点她自己的想法，好多看似生硬的破绽，实际上是诱敌深入，考虑到她那独特的被动反击战术，真的插手去干扰的话，反而会被利用，增加祈祭术中参与的灵力波动强度。”
武烈阳露出看透一切的睿智目光，轻松地把手抱在胸前，悠哉欣赏起这个如同晚辈向叔叔大伯展示课堂作业般的舞蹈动作来。
“我就静静看她表演，反正这些准许进入教材的祈祭术都是经过上千年认证温和无害的神祇传承，直接放任她进行到底，才是最保险的应对方式。”
“然后，我会用上点真本领，打疼她，严厉告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祈祭术落到今天的局面，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整个对峙的过程，武烈阳在心里加了很多戏，但实际上经过的时间不长不短，也就十数秒左右，对于真正的舞蹈表演来说连十分之一的开头预热都不算，对于的实战来说又足够被杀上百次，
闵桃那边卖力地舞蹈，虽说是被武烈阳认为是在卖破绽，但她自己这边是真心地认真想把此前探索的一条道路用出来，看看实战效果。
“盯！”
在某一道气息陡然变化的节点，闵桃目光霎时间变得不同了，她双目冷漠，犹如毒蛇死死锁住武烈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吵个没完，简直像一万只苍蝇在脑袋里聒噪我非拍死你不可！”
武烈阳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我？方才明明一直很有风度地在等你准备完成啊？”回想之前整整十多秒的时间里，自己负手而立，静静装壁的仪态，绝对已经武德拉满，放水放成海了。
而面前的学生闵桃，则在话音未落之时，双手高举，十指屈伸起伏，在头顶上摆出一个玄奥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