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该死啊!
一行人走走停停,出了云河森林已经是两个月后,由于每日沈俞安的妖兽喂养,这批弟子修为都有所增长。
于是这群人看沈俞安的眼神都散发着亮光。
如今要回去了,甚至有些失望,回头望了望森林,若是能一直在里面,何愁不能结丹。
“还真是舍不得啊。”一位弟子不小心竟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嘿,你小子别不知足,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们,谁能顿顿吃妖兽啊。”
这么一说,身旁的人也加入讨论,这要回宗门一说,那些没来的,还不得后悔死。
而沈俞安经过两个月的苦修,更是顺利到达筑基期大圆满。
这个晋级速度连柳长川都忍不住咋舌,半年内从筑基初期升到筑基大圆满。
谁敢说这不是天才,谁还能说他柳长川的徒弟是废物。
沈俞安抬手挡在眼前,遮住直射过来的阳光,在森林中有树木遮挡,还不觉得。这会只觉得刺的眼睛生疼,忍不住开口催促,“林师兄,为何还不走。”
林铭无奈的摊开两只手,“我的灵船不足以坐这么多人,已经传音给宗门,还需半日的功夫。”
说到船,沈俞安和顾砚初对视一眼,这船他好像有。
这些时日所收的储物戒比较多,里面杂乱无序,堆成一团,有空时沈俞安把拉着顾砚初帮忙整理。
在徐百洋给的储物戒中发现了飞舟,上面还刻着天剑阁三个字,自身财产被掏空,连宗门的都给出来了。
努力攒了几百年,最后一无所有,一切成空。
飞舟从储物戒中出来的瞬间徐徐变大,木质结构,足足有三层,可容纳数百人,只是船头天剑阁三个字怎么看怎么碍眼。
柳长川飞身而上,手掌附着灵力,按在了字迹上,松手时,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回去找你师伯,让他重新给你刻制阵法。”
沈俞安:倒也不用,平日里他和顾砚初两个人,也用不到这么大的船。
一行人上了飞舟,一路往北,不到一日,便停在了无极宗山门处。
修士外出游历在正常不过,岁月漫长,聚散离合,根本无人会顾忌谁走了谁回来了,只因飞舟特殊,不是无极宗的样式,出于好奇,才抬头看一眼。
一位弟子从远处快步走来,停到林铭面前,“林师兄,你回来了,可安好?可有受伤?”
对于他的亲密,林铭几不可查的皱下眉,后退了一步,“冯师弟,师叔在此,莫要放肆。”
冯默这才看到一旁的柳长川,立刻恭身行礼,“见过柳师叔。”
柳长川顿时后背挺直,端起了师叔的架子,轻轻点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沈俞安跟在后面,路过时又瞄了一眼冯默,个子不高,圆脸,眼睛狭长,长得普普通通。
扔在人群中,绝对认不出来,可沈俞安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被追击时同林铭一起的那个矮个子。
冯默抬头,正好对上了沈俞安的视线,眼睛微睁,抬手就指着沈俞安,“你你个废物还敢回来!!!”
不等沈俞安开口,柳长川瞬时回头,“你说谁是白眼狼?我徒弟是你能骂的?怎么着,我久不出关,一个外门小弟子都能替我管教徒弟了?”
冯默瞳孔一缩,忘了师叔还在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顶着巨大压力,袖中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师叔恕罪,弟子不敢弟子一时口不择言,师叔恕罪。”
柳长川暗沉沉的盯了他一会,“目无尊长,不敬师兄,口出恶言,刑罚堂领罚。”
“是是弟子领罚多谢师叔教导。”
冯默身子持续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铭将出去历练的弟子安排好,才转头看向柳长川,“师叔息怒,何必同小辈置气。”
柳长川冷哼一声,威严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说话也跟着变了味道,“人长的磕碜,心也黑,看着就膈应。”
“我已经习惯了,无极宗弟子过千,你还能都罚了不成。”沈俞安声音淡然,没有抱怨,没有不满,也没有讽刺,就平平淡淡的叙述。
“几千人都骂过你?”柳长川下意识的问道。
沈俞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大概还真是,连杂役都欺负过他,原主还是个小可怜。
苦笑着点头,“基本上吧。”
一句话,让身边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柳长川:我可真该死啊!
告别了林铭三人一路慢悠悠的往回走,时不时就能听到有弟子小声的议论。
“柳师叔身后跟着那人,是不是沈俞安?”
“是他没错,不是入门十二年还是个炼气期吗?怎么瞅着不像?”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已经筑基了,听说还偷了柳师叔法宝呢,现在怎么回来了。”
“旁边那个是顾砚初吧,啧啧,天才和废物,这对比”
沈俞安脸上挂着淡笑,走得端正,身姿欣长挺拔,宽大的袖子在身后扬起,长发被风吹乱,又落到背上,仿佛谪仙下凡缓缓归矣。
议论声一顿,在响起时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沈俞安长的还真是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
“说的也是,不过偷盗法宝,残害同门,是要被逐出宗门吧,还真是有点可惜。”
“怎么,你看上他了?”
眼见越说越离谱,顾砚初不顾沈俞安阻拦,直冲过去,一掌将两人拍飞,两人倒飞出去砸在地上,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顾砚初欺身而上,一脚踩在一人胸口,刀尖直指咽喉。
“该庆幸,你们是同门,若是再敢胡言,同门我也有办法让你悄无声息的死。”
“阿初。”沈俞安握住顾砚初的手,“ 嘴长在他人脸上,无论是好是坏,总会有人说,还能都杀了不成。”
顾砚初欲言又止,满脸怒容憋的脸上通红,却还是把刀收了回来。
“脚。”沈俞安提醒道。
顾砚初不情不愿的收了回来。
两位弟子吐出口中鲜血,坐起身子,“沈师兄明理。”
沈俞安蹲下身子,冲两人点了下头,“我管不了你们的嘴,同理手长在我身上,你们自然也管不住。”
说着沈俞安运起灵力,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位弟子头被打了一歪,一颗牙跟着飞了出去,脸也瞬间肿了起来。
弟子:
沈俞安看着自己造成的伤,满意的点了点头,转眼看向另一位弟子。
弟子吓的脚蹬着地快速后退,“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了。”沈俞安口中说着知道了,却还是灵力化掌,给了一巴掌。
弟子捂着脸,含糊不清的开口,“为什么还打我”
沈俞安站起身指了指之前那个弟子,“怕他心里不平衡。”
说完微微一笑,拉着顾砚初走远。
柳长川越想越气,还没走到青云峰,脚步一转,奔着宗主的主峰飞去。
沈俞安见此,立刻开口,“师父,麻烦你回来帮我领块弟子令牌。”
无极宗弟子令牌分为两种,一种是顾砚初这种,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能千里传音,如同手机一般。
另一种就是普通弟子的,云河森林中沈俞安特意留意过,仅仅只是一个名牌而已,除了告诉别人是无极宗的在没有任何用处。
沈俞安自然是想要手机,眼馋了许久。
柳长川脚下一歪,随即点了下头,飞出去老远,脑海中还是沈俞安淡然的语气。
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青云峰不似其他山峰高大,却胜在风景好,绿意盎然,散发着宁静与生机,山间有一条清澈的溪流,从上至下蔓延到山脚。
沈俞安站在溪流旁陷入了沉思,这青云峰平日里少有人来,当然柳长川把他扔到这就再也没有管过,原主住的还是最偏远的院子,里面只有一间木屋。
他是住呢,还是不住呢。
总有一种鸠占巢穴的感觉。
“师兄。”
沈俞安一时间想的有些入神,听到顾砚初喊他才回过神。
“师兄,去我那边住吧。”
明明没有任何意味的一句话,在沈俞安的注视下,变得有几分暧昧,让顾砚初不自觉的红了脸。
沈俞安伸手过去拉他,声音清浅,还带着点笑意,“好,多谢阿初。”
一路上顾砚初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进了自己的翠竹院,才犹豫着开口。
“我也曾骂过师兄。”
沈俞安:??嗯?
也对,原主性格孤僻自卑,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中足不出户,除了练剑就是修炼,与人说话都不敢抬头。
再说骂的也不是他。
沈俞安捏了捏他的手指,故意冷下脸,“那确实该罚。”
盯着顾砚初白净俊俏的脸看了又看,询问道,“左脸还是右脸。”
顾砚初眼睛微睁,下意识的想到那两个被打的弟子,抿了抿唇。
“不说话,那我自己选了。”沈俞安眼神戏谑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固定,一手对着他的脸比划,好像在计算用什么角度。
顾砚初见此干脆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酸。
明明以前什么罚都受过,扇巴掌而已,比那些轻多了,为何偏偏心里很排斥。
胡思乱想间,熟悉的气息凑近,脸颊先是一凉,接着变得温暖,轻轻一触,便退了开,那是嘴唇。
顾砚初睁开眼睛,就看见沈俞安似笑非笑的眼神,“怎么,以为我会打你?”
顾砚初忽然有些难堪和委屈,转过脸不说话。
完了!
把人逗哭了!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顾砚初始终记得,对师兄不能有隐瞒,有话就说,忍着尴尬和难堪,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以为,我与其他弟子一样”
顾砚初说的含糊,沈俞安却懂了。
恋爱中的人没有道理可言,想要的不过是与他人待遇不同,想起了林皓说的那句话。
明目张胆的偏爱。
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他老婆站在他身侧,笑的一脸幸福。
“自然不一样。”沈俞安捏着他的耳垂,“我能打他们,也能杀了他们,但是我只想亲你。”
顾砚初的耳朵从沈俞安捏的位置开始蔓延,一路红到脸颊上,心口被灼的发烫。
这个时候总想做些什么,压一压快到跳出嗓子眼的心。
可是
顾砚初抬头看了看,没有星星。
沈俞安看他绯红的脸,不再逗他,转而打量着院子,顾砚初的院子比他的大了不止一星半点。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连屋子都多出一间。
屋内更是有独立的书房,各种游记,通史,功法,剑谱,连星辰之界相关的书都有。
后侧更是引了溪水,做了汤池。
想想他那个长满杂草的院子,破旧的小木屋,一张平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已经是全部的东西。
沈俞安:万恶的富贵公子
‘叮咚--’
顾砚初腰间的弟子令牌响起,同时亮起淡黄的光晕。
顾砚初食指轻点,一道空灵的声音从令牌中传出,“无极宗弟子谨记,沈俞安为柳仙君亲传弟子,不曾偷盗,不曾伤害同门,年仅二十二,以至筑基大圆满,将代表无极宗参加宗门大比,若是在敢胡言,以不敬尊长论处。”
沈俞安一愣,“这是”
“掌门师伯,林铭的师父叶兰辞。”
顾砚初话音刚落,空中炸起一道黄光,刚刚弟子令牌中叶兰辞的话再度响起。
声音不大,却笼罩了整个无极宗。
掌门不但亲自开口澄清,居然还一口气说这么多,惊呆了一众长老,纷纷走出院子,往主峰掠去。
主峰中。
柳长川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开口,“是不是再加两句。听着不得劲啊。”
“你适可而止。”
叶兰辞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丝别样的情形。
“行吧。”
柳长川见好就收,拍拍手心,将瓜子皮拍落,“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