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一番感慨
天地眼覆盖的范围，西至聚死半球，东到海岸线，南越过宗门，北达金丹山北侧山脚。
虽然没有刻意为之，但之前为了躲避圣剑国大军而设计的，地下城核心巨柱的位置，距离这个范围的中心，确实也不算太远。
纵观城市主体的疆域，石铁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地下育灵矿。
与生祭、血祭那种过度的恶行不同，在城市地下布置大阵，只要稳定吸纳天地灵力的速度，就不会对城市中的人产生任何影响。
反而还会因为大阵的存在，令城市的生机和灵气更加旺盛。
凡事有度，度量不同的性质也就不同。
就好比为人捶背，用手轻力是服务，用铁锤重力就是伤害了。
石铁想要在城市下方建设的，便是类似于服务的大阵。
吸纳天地灵力的力度控制得很小，唯一的缺点就是聚灵时间太长。
这件事，自然需要他坐在私心堂内，和全城官员协商，不能只是吩咐铁雪一声就行了。
石铁飞回私心堂内，主体融合了分身，坐在大座之上，传音全城官员，在私心堂内开会。
事关全城的大事，这场会议，却没有持续太久。
没有人反对，在城市地下建设育灵矿。
聚集在私心堂的官员，刚刚听到城主的设计，便立即全员同意了。
对于灵石的稀缺，不论是各行各业还是各个部门，都是一样的。
在这个共同的方向上，具体的细节，才是他们热议的话题。
特别是安全问题，事关全城命脉，一部分官员认为，应该让精挑细选出来的，责任感极强的金丹来维持安全。
另一部分官员则认为，责任感强烈的金丹，都有本职的工作，再兼顾一个矿脉的守护工作，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
对于这个问题，最后官员们折中通过了城主的提议：由他本人来亲自看守矿脉的安全。
在将所有责任都集中到城主一人身上后，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劫生石造厂还在为聚死半球铺石块，再加上安全的考虑，对于地下城的改造，也只能由城主一人来处理。
孟十在这时说的话，引起了全部官员的一致点头同意：“在城市地下建设育灵矿大阵。”
“失败了，整个城市的人都得出事，成功了，又能造福整个城市。”
“除了城主，我们无法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
“我们所有人，都只信任城主。”
面对一众官员们不敢担责的态度，石铁很想骂几句脏话，却又忍住了。
他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仔细审视着他们的表情。
就如他们说的一样，全城有责任感的金丹，全都是公职在身。
而他们，就是这些金丹。
这些责任感强烈的官员们，之所以害怕为育灵矿大阵责任，无非是因为他们内心，对害怕失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仅只是出于法治，失败后需要接受的惩罚考量。
而是他们内心对全城人民的责任感，令他们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如果育灵矿不是直接建设在城市脚下，他们内心的压力，也不会这么严重。
有些事，一旦责任过于庞大，不论是多么自信的人，都会踌躇不前，畏首畏尾。
而一群人都畏首畏尾，那就绝对不可能正常完成任务。
待所有人都离开私心堂后，石铁看着最后一个留下来的铁雪，对她轻声感叹道：“他们今天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作为私心堂首席，他身边的半个铁雪，开完会之后也不会离开这里。
她笑着和城主对视了几秒，说道：“城主是觉得他们太保守了？”
石铁摇头道：“不是保守的问题，而是我刚刚想明白，在我们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就不该依靠团队。”
“很多时候，单人的力量，甚至可能超过了一个城市的团体力量。”
“以前我还是个金丹的时候，说这种话，会显得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但在我元婴之后，再说这种话，状况就完全不同了。”
“你想想看，以前我们需要集结全城的力量，才能布置出来围绕城市的结界，而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做到。”
“除了我之外，你、余霞、孟十，其实都能做到。”
“从山里刚出来的那几天，我还不太懂孟十，他整天脸上挂着的疲惫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集结了一个城市的力量，还远远比不上一个人的力量，心理上确实很容易疲惫。”
“要不停地压抑欲望冒出来，要不停地审视自己对待他人的傲慢，并不轻松。”
“他就像是一个巨人，孤独的生活在了小人国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会损害到市民们的尊严和安全。”
“如果，他不是一直在坚持执行《法典》。”
“那他也不会过得这么疲惫。”
“或许也正因为官员们，都看懂了孟十身上的疲惫，所以才会将责任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他们拼命凑出来的力量，我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现在的他们，看待我们四个人的目光，就好像七八岁的孩子，看他们的父母一样。”
“小事，他们可以去做，但任何的大事，他们都只会将所有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以避免我们自己心理负担太重。”
铁雪立即接着城主的话，感叹道：“其实更严重，他们看待我们的目光，总让我想起了万国世界里，流行在普通平民环境里的神明崇拜。”
随着铁雪的话，石铁记忆深处，当年他以金丹十层境界，与元婴老祖剑武帝交手过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眼前。
金丹对元婴，集结了全城力量，也是依靠两门不在对方认知里的巨炮，以及石铁自己的拼命吸引注意力，才能成功偷袭到剑武帝。
当年能打赢，至少有七成的因素，是剑武帝的傲慢和惯性思维——只有金丹的城市，不可能出现两个能伤害到元婴老祖的法宝。
巨大的力量差距，不论《法典》的约束力有多强，都会在人们的心里产生巨大的区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