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天海舞台
地面的突起礁石，也是石铁加上去的。
除了能让人类，也在这里以休息状态听歌之外，还能减少声音的共振，使舞台中央的歌声，能更纯粹的传递到台下。
对于人类来说，眼前的舞台，实在是有些过于庞大了，即便是上去一千个人载歌载舞，也显得空旷。
才刚到这里的乐队，明显还在熟悉场地，主唱的嘴巴一边唱着歌，眼睛却还在不停打量周围。
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在不停地调控着他的音量按钮一样，音量时大时小。
几个乐手的情况比他还糟糕，两只眼睛就没有定睛在某个角度，一直在四处乱瞟。
幸好，这首曲子是他们每年都会在出仓日演奏的，几十年的合作，让他们就算是假寐状态下，都能将曲子完整且连续的演奏下去。
看了一会儿，石铁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个乐队眼前最大的困扰是什么。
暂时还无法适应舞台。
陌生的环境里，乐队并不知道，该用多少法力来加持乐器和歌声，才能让舞台下的生物能听见。
他们全都站在了舞台最靠外侧的位置，从高处看下去，观感非常奇怪。
就在舞台旁边，距离乐队全体站立的位置，不足十米。
那个一声就震晕了林小川的，元婴大海妖就在那里，并跟着歌声的律动而有节奏的舞动着。
若非它身处于舞台下，又加上它现在，还隐藏在诡异迷雾之中，在元婴境界以下的人眼里，它是完全不存在的，石铁都怀疑它和这支乐队，达成了某种舞蹈的合作。
这样的一个仇恨人类的生物，竟跟着全部由人类组成的，乐队演出的声音舞动身体。
每个动作，不仅节拍毫无失误，甚至连乐队音量的变化，它都有相应的舞蹈动作。
当然，从乐队的几个人脸上，石铁能看出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面前，有个元婴境界的舞者。
如果海妖是装出来的情绪，那它绝对是世上最完美的演员。
海妖的舞蹈，如果抛开危险的警惕心，石铁竟觉得还挺好看的，甚至比城里那些善舞之人都要好上几倍。
他并不懂跳舞，对于音乐的了解，也说不出个什么。
乐队中有人发现了他的身影，似乎有些惊讶，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混乱。
石铁立即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不要因为他中断了。
虽然现在的演奏舞台，还没有正式营业，台下也没几个生物，会扫兴的不会太多，但那个元婴海妖就在台前跳舞，兴致高得就跟它是演出者一样。
石铁很担心，如果现在中断了歌声，那家伙会不会突然失去理智，吃了眼前的几个人类。
有了这层顾虑，他的内心，也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来：“我为什么，必须要随时警惕海洋生物伤害市民啊？”
一曲唱尽，新曲未弹。
石铁突然开口叫停了乐队，让他们先休息一阵子。
同时，他传音给台下的海妖：“想必阁下应该就是神吏，不知可否与小子闲谈几句？”
似乎是因为刚刚的一曲，激发了海妖的兴致，它立即传音回应了石铁的话：“你放心，海神让我发过誓言，在这天海市附近两千公里内，我不会加害你们人类。”
脑海中这句话响起的瞬间，石铁就想到了一句质问的话，并传音到了海妖脑里：“那你刚才那一声，将我属下都震晕了……”
海妖似乎有些愤怒，又立即强硬压下了怒气，解释道：“那只是为了在你面前震慑立威，不是伤害他们，更没有杀害之意。”
石铁完全不满意这个解释，但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海妖的话里，有一小段，此时在他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澜。
他忍不住在内心默念着猜测：“为了在我面前立威，所以说，他会吼那一嗓子，完全是因为我叫了他一声？”
如果这个海妖真是这么回事，那之前所有的推论和担心，都得推翻了。
若是以己度人，换他是海妖，连听歌都维持着隐身的法术，内在原因无非就是不想被人看见。
既然他不想被人看见，那石铁这一嗓子把它点名出来，突然生气到吼一嗓子，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为何这个元婴老祖级别的海妖，要一直保持隐身呢？
低级修士会隐身，无非是为了自保和偷袭。
高级修士在低级修士面前隐身，那意义到底在哪里？
难道，这家伙是社恐？
石铁没有继续拉着海妖聊下去，这家伙已经对他流露出了浓郁的杀气。
很显然，这位海妖克制杀心，非常辛苦。
如果再聊下去，它有没有耐心都是其次，万一把它惹毛了，直接动手，那就亏大了。
从演奏舞台这一层出来，石铁又回头望向迷雾中的海妖。
此时此刻，一个从未有过的推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或许，那个家伙只是不想让其他生物发现，它在这里偷偷看人类的大势力代表，以及听人类唱歌？
毕竟他们海妖和人类是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种族仇恨，哪怕有海神的禁令在，他也不能直接和人类近距离共处。
若是让他和人类近距离接触的消息，传回海妖族群里，可能会出现许多诡异的猜测。
这样想，也确实是有可能。
石铁点了点头，决定暂时将海妖的事情放一边。
海神山云逸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他觉得海神老祖肯定认识海神。
曾经的海神山就在海上，那家伙又自称“海神老祖”，若是和真正的海神没关系，那是真的说不过去。
章鱼海神没理由让一个完全无关的山神，在自己的辖区内自称“海神老祖”。
但仅仅只是云逸或者海神山的态度，还没办法消除石铁对海神的质疑。
莫名其妙就冒了出来，只说是听歌听入迷了，然后建了这么一个大东西。
这理由，即便石铁的思维非常发散，也是不敢相信。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彻底打消他对海神的怀疑，找到游神陈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