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心随意动
虽然城市和土地的名字，都被改成了十大世家的姓氏，但他们依然自称是圣剑国的臣民，并每年向皇城纳税进贡。
所以，这十大世家统治的区域，便被划分成了新的十大区域，统一归入了圣剑国的版图。
曾经的西海岸诸国，还有一部分土地，被海神山和暗龙山占领，各自成国，分别是：海神国和暗龙国。
至于那个城主扶持过的无念王，现在也归顺了海神山，成为海神国最内陆的城市。
结束了忽然冒出来的地理回忆，铁雪望着逐渐拉近距离的飞剑，无奈的长叹一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白发白须灰衣短裤，衣装和这片大地上的穿着，毫无相似点，但在铁雪的眼里，却又无比熟悉。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问候道：“恭迎城主。”
来人正是绕路几年的城主分身，此时正眯着眼睛凝视着铁雪，也不说话，直到后者被看得心底发毛，他才露出了个浅笑。
铁雪本以为城主一来就会骂她一顿，逼着她开始刻苦练功，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主忽然伸出两只手，落在了她肩头上，笑着说道：“你霞姐造的飞剑，你应该还没玩过，上去坐坐，试试效果。”
说话间，也不给铁雪反对的机会，直接将她推到了飞剑的座椅上。
这玩意，她听说了很多年，之前休假回城时，也亲眼看见了还在设计中的半成品，但她对此其实毫无兴趣。
可是，她又不能违逆城主，至少现在还不敢。
落座在柔软的座椅上，铁雪忍不住长叹一声，似乎想让无奈都随着这声叹息一起排出体外。
座椅前方的设施，她只是看一眼，便能明白大概使用逻辑。
尝试着将法力灌注到飞剑上后，一股如臂指使的感觉，瞬间就盘旋在了她的心头。
不是使用法宝时的那种操作什么的感觉，而是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好像这飞剑不是法宝，而是她穿的一件衣服。
她试着让飞剑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立即就被情绪冲散了所有的理智，惊讶地大声问着城主：“好奇妙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直站在驾驶舱外，在飞剑转圈的过程中，就像是被焊在了剑柄上的城主，脸上已经挂满了笑容。
这个笑容，再一次让铁雪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城主解释道：“这个飞剑的内部构造非常复杂，操作它的时候，你的感觉，不像是在用一个法宝，而像是自己在行动一样。”
“余霞真是天才，她真的做到了能直接人机合一的法器。”
“在驾驶它的时候，我就经常忘了自己在驾驶飞剑，感觉和自己用肉体飞行一模一样。”
“余霞用了我完全看不懂的设计，让这个飞剑，成了一个不需要我去思考操作流程的法器。”
“人之所以觉得，控制自己的身体，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们懂得肌肉和骨骼的结构。”
“我们也根本不需要懂这些原理，就能自由活动。”
“通过一些训练，还能做到身随意动，意随心动的地步。”
“你找了一堆借口来躲我，不就是怕我逼你练功嘛！”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逼你练功的。”
“或者说，这一路走下来，我已经逐渐改变了观念。”
“有的人，可以靠逼迫来成长，比如孟十。”
“有的人，只能靠旁敲侧击来成长，你霞姐就是这样的人。”
“至于你，你什么都不需要。”
“你太聪明了，只要你自己不想，不论我怎么做，你都能找到反抗的办法。”
“所以，我就让你坐一坐这个飞剑，勉强体验一下，元婴境界的效果。”
“你们这种人，只有让你们真正的感兴趣，才会去努力，麻烦的要命。”
“所谓元婴，就像操作这架，集合了十几个大成金丹法术的飞机一样。”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用出大成境的雷行、风行，威力巨大的剑光想放就放。”
城主一番话下来，铁雪的视线已经垂到了坐垫上，愧疚得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一样。
这一刻，她终于回想起了自己这几百年来，为何一直热爱着城主的理由。
果然，全天下只有城主一个人懂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比起闭关刻苦修行百余年，才可能突破元婴，她其实更爱把这段时间用在和人打交道上。
也正因此，她才一直避着城主。
感受着飞剑传回来的猛烈风撞反应，铁雪终于做出了决定，哪怕是为了不辜负城主的心意，她也要努力成为元婴。
她说道：“城主，这个飞剑能送我吗？”
城主笑道：“本来就是送你的。”
“我会在这里定居一段时间，等万国通行的金丹，都把法术刻在人偶上后，我和它一起在这里待五十年。”
“五十年后，我就带着它回城里。”
听到城主的话，铁雪的内心瞬间浮出了一团炙热。
寒风呼啸，霜冻大地，山谷中忽然响起一阵雷鸣，震荡着两侧山壁发出回颤。
晴空万里下，一团紫青色的光芒闪现，如雷光电蛇而来，又如从未出现过迅速消失。
光芒散去后，显出了一个人的身影，立在了谷外山峰，一块巨大的青黑岩石上。
她头戴柔软的褐色草帽，一身宽松的灰色棉衣长裤。
摘下帽子扇风时，露出了寸长的短发，和神采奕奕的双目，然而神色却尽显虚弱。
王小舟已连续赶路多日，即便是她这样的结丹高手，也终究支撑不住，落在山巅准备纳灵修行恢复法力。
这几年，她都在执行一项任务：巡游，所有与海外奇城交好的地区。
在将近五十年前，万国通行还没有这个职位和任务。
据总长铁雪说，这个职位是城主受到了游神的启发，才想出来的。
王小舟没见过游神，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物，铁雪对游神也似乎只知道一个称呼。
她推测，可能是城主没详细说明，这也很符合师父在她印象里的形象。
在她的记忆里，城主和她交谈的时候，就从来不做太多解释，只会以命令语气做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