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又一新人
之后，石铁再次进入了修行模式，每日重复着之前的练功内容，又是不知多少岁月过去。
直到天地眼法术，彻底融入了他的日常行为，变成如双目一样自然而然，不再是刻意施展出来的法术。
他便算终于是将两个法术，都练到了掌握境界。
对于金丹境界来说，这只能算是勉强及格的水准。
一天上午，他正在练习禁闭双目，只用天地眼睹物，练习一套已经练得不错的剑招。
这种从上下两端出发的视野里，他一套剑招练得非常难受，但至少没有把自己弄伤。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正快速地在城市上空划过。
一个会飞的人？
不是余霞，那是个秃头男子，身材极其魁梧，至少高五米。
若不是这么大一个块头，石铁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城市里显然不可能有这么一号人物。
能在系统里飞的人，石铁立即想到了余霞。
他立即找到了正埋头在材料研究中的余霞，在修炼天地眼时，他不经意的观察到，这个女人每天至少有二十个小时在余霞铁坊里。
这个地方，石铁还是第一次来，不过却通过天地眼扫视过不知道多少遍了，非常熟悉。
余霞对于城主的突然降临有些惊愕，但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候，石铁就将来意说了。
“我的天地眼看到有人从城市上空飞过，显然不是城里的人，是外来人。”
“城主是想让我去找他？”
余霞并不了解城主。
“不是，他身高五米，体型巨大，一看就是擅长打斗的人。”
“他速度很快，明显感觉到我的观察还肆无忌惮，功力肯定不弱于我。”
“你一生专爱研究金属，并不擅长打斗，让你去找他毫无意义。”
“我来是想问你，你今年几岁？”
余霞突然听到城主居然了解她，脸上立即浮现出喜悦笑容，但瞬间又因不善战斗，无法为城主分担此事而堆满了忧伤。
复杂的情绪令她神情乏力，轻声回道：“回城主，小女今年快两百了。”
“又过了几十年？”
石铁没想到他这次闭关居然过了这么久，系统世界虽然有昼夜，却没有四季变化，每天的温度都一样，不刻意去记录时间，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是的，城主。”
余霞不明白城主为何会这么大反应，在她从书籍上获得的信息里，金丹以上的大师高人闭关几十上百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自己就沉迷在一种合金的搭配上，花了三十年时间，要不是有每日昼夜更替时刻，画记录的习惯，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是否听过身高五米的人类？”
石铁早已到了不被情绪控制的境界，想到自己毕竟是个外来人，对万国世界的了解应该是不如余霞，于是便想先问问她是否知道。
“天生五米的人类是没有，但有功法会让人的身体变大。”余霞立即回答。
她回忆片刻，又接着道：“而且还不少，都是《天序》旁支的旁支，已经算不得正统流派了。”
“我还没来这里之前就听过一个，贤国王室直辖军的功法《贤王军功》，练这门功法的人，身体一开始是变硬，然后是逐渐变大。”
“这门功法，大概是什么境界能到五米？”石铁继续问。
他对《天序》以外的功法系统都不是太了解，虽然可能在图书馆看过一两遍，但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又没仔细背过。
“如果是《贤王军功》的话，筑基是变硬，纳灵和结丹是长高，五米大概接近金丹，也可能是金丹了。”
“我没见过，只是从茶馆里听到的，据说把《贤王军功》练到最高境界，是十米高，有很多神奇之处，现在想来，应该是元婴阶段。”
余霞努力回忆起童年时听过的传闻，和近些年在图书馆翻书找灵感时看到的知识。
图书馆里就放着《贤王军功》，她最初看到的时候还拿着仔细看过几遍，毕竟她从小就听着这门功法的大名。
“那其他的功法呢？”石铁继续问。
“应该差不多吧。”余霞不敢确定。
她努力快速地回忆，自己看过的功法介绍后，又补充道：“这类功法的原理都很类似，是先强化皮肤，再强化肌肉，之后骨骼和内脏。”
“低品的功法不谈，高品的功法都是筑基练皮和肉，纳灵练骨骼，结丹练内脏，金丹加固，元婴到顶点。”
“只要是高品体修功法，五米身高应该都在金丹之前，最多金丹境。”
石铁听着沉默了片刻，又想到个可能，问道：“如果是杂修呢？就是练了几门功法在身？”
余霞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然而城主并未继续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仿佛在等她的回复。
沉默持续了约半分钟，在回忆过多门功法的特性后，她终于开口回答：“确实有可能，体修加固的身体，同时练习例如火属性类的法术功法，确实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城主打断了。
“不对啊！”石铁突然醒悟过来。
望着一辆茫然的余霞，他差点笑出声来，解释道：“除了龙族法术外，万国的功法都来自于《天序》。”
“是因为《天序》太过庞杂，太过完美，人力无法完美练全，才将某种属性剥离出来单独练习。”
“所以说，我们练《天序》就是万国最大的杂修，没有比我们练得更杂更多的。”
“万法源头，就是要把万法都练了。”
这番话也将余霞点醒，甚至让她对正在研发的合金有了新的想法。
两人分开后，她便立即投入了合金的实验之中。
而石铁，则来到了城市上空，他要找到那个五米秃男试试身手。
图书馆里收藏的名家心得，和传记故事都在强调，实战胜于苦修。
一直都只有苦修的他，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余霞的重心根本不在练武，只要一想到和她交手，石铁就总有种流氓欺负女学生的感觉。
飘在数百米的高空，石铁环视周围，竟不能将城市全景看完。
在他脚下，是漫长的直线大路，沿着河岸线一直延展，路与河的中间，规则的分布着，大小不一的方块建筑群。
这就是他规划，并参与建设的城市，也是他这些年一直不在意，却在可能面临入侵时，会愤怒的地方。
可惜，石铁并不是一个擅长处理这种事的人，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在空中飘了半个小时。
最终，还是那五米巨汗发现了他，从一个街角飞了出来，迅速朝他靠近，并在百米距离外停下。
直到现在，石铁还并未发现什么建筑遭到破坏。
“你是谁？”石铁问外来者，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他不喜欢让陌生人察觉到他的情绪，这是他的修养。
外来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凝视提问的人，仿佛在期待什么，又仿佛在惧怕什么。
约一分钟后，他才开口反问道：“你是谁？”
对于这个巨汗来说，似乎警惕危险比礼貌更重要。
作为一城之主，石铁并未在意外来者的无礼，他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这个城市的城主，告诉我，你是谁？”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城市欢迎客人，但不欢迎心怀叵测的人。”
这番话似乎刺激到了巨汗，他瞪圆双眼，一脸即将暴动的表情，但又不知道被什么牵制住。
石铁无法理解的看着陌生人，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话，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攻击性的词汇和语气。
刹那间，他身上炎光术全开，炙热的火焰，如太阳般释放出光芒。
再看巨汗，那脸上的怒意竟完全消失，瞪圆的双眼里全变成了恐惧，偌大的身体竟轻微颤抖，两行汗珠自他额间流下。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大了几米。
石铁望着他，一言不发，脸上虽然沉重，心中却大概有了些判断：这个人不行。
沉默持续了超过十分钟。
最终，巨汗终于缓和下躁动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城主的问题：“我是孟十，是家中第十子，父母没有文化，就直接用的数字为名。”
“那你来我的城市干什么？”
石铁悬着的心已经完全放下，他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有胆子和他动手了，所以语气也相应的恢复了些温度。
他本就不是个习惯拒人千里的人，只有面对敌人和坏人时才会表现冷漠。
似乎是察觉到了城主的态度变化，巨汗僵硬的脸上浅浅一笑，回答道：“我没有恶意。”
“我就一个人住在上游，练功突破到金丹后，心血来潮飞着玩，发现了这个城市，好奇……”
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害怕说出什么令城主不高兴的话来，神色中竟出现了点点惶恐。
在识人一道中颇有些心得的石铁一眼便看出，这个外来者的心里，肯定有过不好的念头，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
但他并未点破，见对方神色不安，气氛似乎正朝着奇怪方向过度，他赶紧出口打破了尴尬：“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突然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不是说来我城市，而是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