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多大的事
在无尽的音律世界里，教导一个毫无歌唱之力的人歌唱，实乃一项艰难的挑战。
关键不在于传授之道，而在于受学者能否感悟其中奥秘。叶青曾坚信，张韩海嗓音底蕴深厚，只需稍加时日，循序渐进，一词一句细细雕琢，一日之内定能掌握歌曲之魂。
不求唱得出神入化，但求旋律不失，情感充盈，便已足矣。至于音色与吐词，交由后期的精妙调整即可。
然而，次日清晨，叶青才意识到自己的幻想过于天真。世间竟真有始终无法调谐音律之人！
不，这并非走音，而是固守单一旋律。无论高亢低回，他皆以同一种调性演绎，如同被束缚在无形的音阶之中！
高音仅是加大音量，声调却未曾提升；低音仅是减小音量，声调依旧如初。此等变化，怎可称之为高低音？
叶青细听张韩海歌唱数遍，几乎气血翻涌。若非见他一脸认真，他险些以为是在戏耍自己。
张韩海的嗓音底子确为上乘，平时交谈，无论是高扬还是低沉，皆能清晰流畅。然而，一旦歌唱，音符便如直线般平淡无奇！
我让你想象广阔草原，放松心情，而非模仿草原上疾驰的骏马，一路平坦无波澜！叶青暗自感叹。
“叶青，我是不是真的学不会？”张韩海瞧见叶青的困扰，尴尬地挠挠头。他并非故意如此，有些人天生五音不全，却难以自察。
张韩海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按叶青的教导歌唱。然而他人听起来，却是不堪入耳。
叶青安慰道：“没事，不过学唱一曲，何事学不会？再来一次，今日我们就专心歌唱，不急不躁。”
他决定与张韩海共克难关。找不到音调？我们就从调性开始修炼，定能找回失落的旋律！
叶青是个富有耐心的人。他与张韩海坐在一起，逐字逐句地矫正音准。
张韩海专心致志，叶青亲自示范，他怎敢懈怠？叶青教授一句，他反复矫正，终于勉强调整到位。
“行，现在连起来唱一遍。”叶青点头示意，期待张韩海的表现。
张韩海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启唇唱道：“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唱罢，他望着叶青，等待评价。然而叶青沉默良久，似乎陷入沉思。
张韩海急不可耐地问：“叶青，怎么了？我唱得如何？有进步了吧！”
叶青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有进步，比刚才好多了。唱这么久，对嗓子不好，先喝口水润润，我去趟洗手间。”
张韩海点头，口干舌燥的他也需休息。还好，付出并未白费，总算有些进展。
叶青转身的瞬间，表情瞬间垮下。“我去，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发现张韩海五音不全？”他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疑惑不已。
张韩海询问是否有进步，叶青不敢直言，担心打击他的信心。别说进步，此刻他仍在原地踏步，寸步未进！
对此无解！已至午后，仍无进展。张韩海如此状态，明日怎敢献唱？
即便叶青硬推，导演李修也不会答应。歌虽美妙，但这唱功，早已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还有办法吗？叶青心急如焚。只剩半天，再无对策，他无法继续教导张韩海。
“你这脑袋为何如此顽固？唱歌时为何不尝试转折？”叶青对着镜中的自己抱怨，开始冥思苦想。
其实，叶青的歌唱技巧并不算高超。毕竟，他仅掌握了初级乐理技能书。比起专业歌手，他只略胜偶像一筹。
他的歌声之所以动人，是因为情感饱满，而非技巧取胜。中级演技技能书使他的演技飞升，爆发的情感足以掩盖技巧的不足。
然而张韩海的声音，即便情感再充沛，唱出的旋律也如同猪嚎。人们会在意一头猪临终的悲鸣，并为之流泪吗？
叶青几乎找不到修正张韩海音调的方法。他默默坐着，内心嘀咕：“难道是我的音乐技能太差，所以无法教导张韩海？”
叶青歪头思考片刻，觉得这可能性不小。张韩海不蠢，只是音乐方面毫无基础，可能是叶青的讲解不够深入，他未能领悟？
“难道现在找专业教师指导？”叶青念头一闪即逝，“不行，半天时间哪里去找专业教师，何况张韩海还要学歌。”
“现在怎么办？放弃张韩海，还是我自己唱？”叶青琢磨着。
“不行，既然答应了张韩海，就必须做到。”话虽如此，张韩海的现状实在不容乐观。
若明日之前还不能唱好这首歌，叶青无法向导演李修交代。他愁眉不展，突然拍了一下脑袋。
“我傻啊，何必请专业教师，我自己就是！”“那些专业教师再厉害，能比我这个歌神更强吗？”
想到这里，叶青启动抽奖系统，进入兑换界面。他上下翻找许久，终于在角落发现一样物品——歌神体验卡！
使用后可获得半小时的歌神之力。兑换所需积分：10000！
天哪，这么贵！当初抽奖时，他就见过这东西，当时觉得无用，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初级乐理知识无法传授，那就以歌神之力试试，这次总该教会他了吧！只是积分代价过高，10000积分！
叶青咬牙，果断兑换。积分不用也是浪费，对吧？
他安慰自己，思考接下来的教学策略，随后使用了歌神体验卡。
瞬间，关于歌唱的诸多技巧在叶青脑中豁然开朗。天哪，这就是歌神的感受吗？仿佛任何歌曲都能驾驭！
“只有半小时，绝不能浪费！”10000积分，对叶青来说无比珍贵，一丝一毫都不能糟蹋。
叶青喃喃自语，立刻去找张韩海……
半个时辰的光阴，短暂而不容忽视。
自从叶青启用了歌灵体验券，教导张韩海便变得轻而易举。他原本仅掌握了基础乐理，纵然理解通透，也无法言传心授。一番口舌劳累，张韩海两眼瞪圆，仍是不解其意。即便勉强领悟，实践时却又力不从心。唱得似是而非，全凭感觉，无法精准把握。
此刻叶青被歌灵之力附体，眼界与知识层次大幅提升，张韩海一开口，诸多问题尽显眼前。
“嗯，你的气韵无碍，关键在于发音的技巧……”
听张韩海唱完一句，叶青滔滔不绝地指点。他的批评直指要害，张韩海一听即明，原来歌唱之道在于此！
不得不说，张韩海的问题颇多，多到令人咋舌。即使叶青被歌灵附体，半个时辰也远不足以解决。
体验结束，叶青浑身一颤，瞬间恢复了初级乐理的水平。所有的歌唱技巧和知识，竟全然消失无踪。
“哎呀！为何彻底消失，至少留些余韵也好！”叶青心中依依不舍。
歌灵附体的美妙体验，令人难以忘怀。如今骤然失去，叶青顿感空虚如失。
这种感觉犹如昔日博学的大儒，忽然发现自己只是个书童，失落感令人难耐。耗费如此积分换取的，何不留些知识给我！
不贪图歌灵之力，只求中级乐理之识，我已心满意足。可惜，这只是妄想。中级乐理技能书，须得抽取中级大奖才有机会获得，怎能轻易得手？
不过无妨，此刻无需抽奖，日后若需，仍可兑换歌灵体验券。如此看来，兑换也有其优势。若抽奖始终未出体验券，岂非白费功夫？
虽现今价格略高，但按需购买，亦算合理。“叶青，怎么了？是我哪里又做错了吗？”张韩海见叶青神情异样，紧张地问道。
叶青回过神，摇头道：“没事，你现在唱得不错，只是许多地方还需注意。再努力些，今天我们要让你学会这首歌。”
半个时辰的歌灵指导，虽未将张韩海彻底引上正轨，却也非一败涂地。叶青稍加花费心力，便能纠正他的问题。
张韩海在歌唱上的悟性的确不高，忙碌至深夜，叶青才勉强满意。唱功虽不尽如人意，至少不跑调，足以录音。
“累坏了，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录音。”此刻已是深夜，叶青有些疲倦。
“你先睡，我再琢磨一下。”张韩海依旧哼唱不止。
叶青道：“你也别钻研了，早些休息，以免影响明日的状态。”
张韩海挥挥手，未曾回应，继续揣摩。叶青摇摇头，这家伙执拗得很，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非要做到最好，方能心安。
懒得管他，叶青便先去歇息。确实有些疲惫，叶青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他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低语，猛然惊醒。起身一看，竟是张韩海拿着歌词在那儿吟唱。
瞧见张韩海憔悴的模样，叶青瞪大眼睛：“你一整晚没睡吗？”
“呃，你醒了？”张韩海一脸茫然，抬头望天，惊讶道：“天都亮了？我才练了几遍！”
哎呀，你居然不知道天已破晓。这是多么专注啊！
叶青问：“不是让你早睡养好状态，准备录音吗？怎又熬夜了？”
张韩海挠挠头：“我怕忘记嘛，我以前唱歌什么样子自己清楚，你好不容易教会我，忘了怎么办。”
叶青无言以对。“罢了，看你困成这样，我去洗漱，然后给李导打电话，先去录音，你好好休息。”
他摇头起身。洗漱完毕，张韩海买了早餐，两人用餐后联系了导演李修，随即赶往录音棚。
“我能行吗？”来到录音棚，张韩海显得有些缺乏自信。他从未涉足歌唱领域，经过叶青一夜补习，一天之内能合格吗？
叶青道：“我是歌手，我说你能行，你就能行。况且又不是去参赛，只是录音，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会成功。”
二人进入时，李修导演已在场。见张韩海，他立刻瞪大双眼：“小叶，你要找人唱《天使的羽翼》，就是他吗？”
张韩海他熟识，甚至非常了解。下一部戏的男三号就是张韩海，当初还是叶青介绍给他的，认为演技和外貌都不错，当即敲定。然而他并不知张韩海会唱歌。
叶青点头：“对，张韩海的声音很适合这首歌。”
李修导演一阵郁闷。他以为叶青要找的是一位知名歌手，没想到竟是张韩海。细想之下，倒也不出意料。叶青重情重义，当初将张韩海推荐给他，后来请叶青帮忙，对方也一口答应。此时有歌，扶持张韩海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张韩海之前只是群演，演技尚可，全靠日积月累，歌唱能力如何呢？
导演深感怀疑。不过叶青既然如此说，他也无从反驳。歌曲由叶青所作，前两天也答应过让他自行选人，总不能反悔。
“反正录音，太差的话，后期多花些功夫就是了。”
李修导演这样想着，开始倾听二人录音。结果出乎导演预料，张韩海技巧虽欠火候，唱得却相当稳定。录了两遍，便已大致ok。
咦，叶青周围都是这种天才吗？幸好张韩海不会作曲，否则导演都要怀疑世界是否变得陌生。
录完歌，张韩海满头大汗，他十分紧张。这种感觉比当初试镜时更为紧张。这首歌很棒，配合电视剧，必定大火。他很想唱好，所以昨晚才会熬夜练习。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导演似乎颇为满意……
叶青上前拍了拍张韩海的肩膀：“说了不用担心，你看，多大的事。”
张韩海的心终于放下。两首歌完整版各听了一遍，当初只听副歌，导演就知道它们很出色。如今再听完整版，内心震撼不已。这感觉如同当初他读到《天使守护》剧本时一样……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