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升机的魔法阵
埃利亚·冯·路德维希，神圣帝国某男爵——的次子。
按照长子继承家业的习惯，埃利亚从小就被寄养在父亲的封建主，一位伯爵家里，作为一名骑士培养。
埃利亚虽然个子不高，但在武艺练习方面极为刻苦。
通过骑士考核后，他并没有接受伯爵的册封，也没有回家帮忙，而是选择成为一名流浪骑士。
当前战乱频发，世风日下，乡里的盗贼也愈发猖獗。
信奉骑士精神的埃利亚认为，与其投身贵族们的继承权战争，不如游历四方、维护民间秩序来得有意义。
尽管行侠仗义的报酬不算丰厚，受助者的热情却更加温暖人心。
这使他相信自己的善行能够成为通往天国的阶梯。
这天，他从市民的口中了解到城镇里有个罪犯逃到乡间。
价值3000格罗申的悬赏显示对方犯了重罪。
已经个把星期没吃到肉的埃利亚对此念念不忘。
然而在埃利亚的一路追查之下，却发现对方藏匿的村落竟有许多村民包庇。
他使了好多办法，在村里守了一夜，临近天亮还不小心眯着了，猛然惊醒才发现对方已经跑路了。
好在乡间土路泥泞，那罪犯来不及遮掩踪迹。
在严重睡眠不足的情况下他还是成功追上了那家伙。
“可让我好找啊，格雷戈里，瘸腿的格雷戈里是吧。”
埃利亚一脚踹翻了试图逃跑的格雷戈里，眼见对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直接骑了上去。
帝国特色的哥特式板甲虽然大多是轻量化的骑兵甲，但全套下来还是有约五十斤，加上埃利亚自身的重量，将格雷戈里制得死死的。
“oi，oi！”
格雷戈里指着天上，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埃利亚肯定这是狡猾罪犯的计谋，打算先把这家伙揍服帖了再说。
令人烦躁的声音在追逐目标的紧张过程中，被埃利亚下意识地忽略了。
可这声音竟突然以很快的速度逼近！
埃利亚和格雷戈里，一个正准备揍人，一个正准备挨揍。
现在全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惊讶地看着天空中突然俯冲过来的巨大怪物。
这轰鸣的声浪远比深夜炸街的跑车还要劲爆，庞大的气流和扬起的尘土差点将两人掀翻，令两人几乎睁不开眼。
比村庄农舍还大的身躯用比赛马还快的速度呼啸掠过，并在不远处瞬间停下，急停造成的狂暴的强风甚至将其后的野草连根拔起，碎石也如泥沙般飞向空中。
两人的脑袋也随着那在空中漂移的怪兽绕了大圈，看它停在面前，不禁一齐咽了口唾沫。
“主神啊，那是什么……”
虔诚的骑士面对难以认知的存在，忍不住向神明祈祷。
然而在这巨大的声浪中，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耳朵都开始有些刺痛。
“人的力量能够和这样的怪物战斗吗？”
这样的疑问让埃利亚自己都感到惊讶，在面对这种东西时自己竟然还能想起战斗。
完成潇洒的甩尾急停，这庞然大物就完全停止了动作。
埃利亚注意到它有着偏绿的斑驳皮肤，背靠树林，身形竟有些破碎起来。
在其顶端，有两轮漆黑的法阵，也有可能是高速旋转的风车。
正面的体积很窄，像蛇似的，不知道是三只还是五只眼睛，没反光的地方能看见头颅里面，鼻子上长着像长戟一样直直的角，中部宽厚，身侧有两对较短的翅膀。
它的尾巴像鱼，或许还能在水里游，上面有颗红色的五角星。
“那是花纹，还是某种纹章？”
贵族和骑士团的纹章大多繁复，听说在古代倒是有这样简单的形状。
从那怪物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令埃利亚喘不过气来，脑袋里开始想些有的没的，来缓解过度的压力。
这样僵持了好久，怪物什么都没有做。
埃利亚都从格雷戈里身上下来了，两人席地而坐，就好像在静静等待死亡。
“滋~能滋~听到吗？”
在埃利亚回顾自己一生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声响，吓他一跳，整个罐头弹了一下。
“哈哈，别太紧张，找你们办点事儿。”
颇为失真的稚嫩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埃利亚知道这大概是某种魔法。
“我是你们面前的……龙，想叫你们帮我画个魔法阵。”
说的是帝国语，可不知道加了什么杂音，听起来十分费劲。
它说自己是龙？
龙不应该是有着大翅膀、爪牙、鳞片和长尾巴的蜥蜴一样的生物吗？
眼前的存在看起来跟龙没有半毛钱关系，没手没脚、没有鳞片、姑且算有尾巴，翅膀也很短小……关键身体板直得很，就好像僵硬的尸体一样。
它真的是活物吗？
埃利亚没有见过龙，只是在神父的故事里听说过那些巨兽。
传说巨龙始祖是有着七首十角的大红龙，试图吞食神之子，还在天国作乱。
结果被主神的天使们从天国击落，即使身体被神力束缚，还是用尾巴拖拽天空三分之一的星辰，使它们坠落在地。
最终大红龙坠入了毁灭之地——亚巴顿无底坑。
龙和魔鬼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按照神父的说法，它们都是从无底坑中出来的。
现在面前的怪龙要求自己帮它绘制魔法阵，那必然是非常邪恶的魔法阵啊！
“不是很麻烦，你们先用随便什么东西画一个圈，也不用太标准。”
埃利亚把剑鞘给了格雷戈里，自己则拿着手半剑，按照怪龙的要求画起了圈。
看向站在另一边的格雷戈里，埃利亚心想他们两个就要变成人类的罪人了。
之后恐怕得在无底坑相见了。
亏自己还是骑士呢。
“然后再到中间画个‘h’，就是两竖中间一横，别出头。”
这魔法阵该不会是用来打通人间和无底坑的吧？咱俩就是施法材料，一旦完成就会被抽干全身血液？
“好了，站远点。”
嗯？这就好了？
魔法阵不应该要画很复杂的图案吗？
埃利亚理解不能，只见得两人留下的痕迹发出了光芒。
圆圈扩宽变成了显眼的橘黄色，中间的“h”也变成了加粗的白色符号，地面也一阵扭曲变成平整坚硬，好像岩石的材质。
“海里靠谱特，降落！”
耳畔传来小声说话的声音，在噪音干扰下埃利亚完全听不清楚。
只觉得也许是句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