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备冬
酸菜这玩意吧，你别看在过去的东北，家家户户可能因为冬天的大雪封门，又或者运输不便，等等的原因，或多或少的都会积点。
但是，东北各家的积法还不统一呢。
有的，是生腌，就是晒过之后，直接装（zhuàng，四声）缸了。
有的，是熟腌，也就是晒过之后，过遍开水，在装缸。
还有的，不晒，直接过开水装缸。
甚至，加不加盐，加多少盐，也是不同。
也就造成了每家的酸菜有每家的味道。
而且，这玩意就跟下大酱似的，充满了玄学。
就算同一种方法，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不同的人积出来的酸菜，就可能完全是两个味。
甚至，什么都相同，哪怕都是同一个人积的，但是，两个缸出来的酸菜，还有可能是两个味。
你说这玩意，咋整？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呗。
现在的何雨柱，也是纠结，他到底该用什么方法积酸菜。
京城，要比后世的何雨柱所生活过的两个城市的纬度要高。
用何雨柱那浅显的地理知识，也能知道，京城冬天的温度，会比那两个地方要高。
讲道理，为了冬天酸菜不烂不臭，应该是加盐的。
可是，何雨柱嘴挑啊。
他吃不惯别人家的加盐的酸菜。
总感觉加了盐的酸菜，吃起来，会硬。
就算是后世，何雨柱和他父亲开了小吃部了，每年需要积的酸菜都是按吨算的，那何雨柱积酸菜的时候，也会留出来一缸不加盐的，留着自己吃的。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不加盐积酸菜费劲。
每过几天，就得检查一下酸菜缸里的水。
要是发现缸里的水变的开始发黏了，就得换水。
一个冬天，换个十几遍的水，太正常了。
那后世的何雨柱的小吃部里十几缸酸菜，都是要换水的话，得换到猴年马月去？
可现在不同了。
600斤的白菜，只不过才两个大缸而已。
换水又能换到哪去？
不加盐。
何雨柱决定了，熟积，不加盐。
反正孙师傅家里，还有保姆和小李。
换水，也不一定非得何雨柱自己动手嘛。
到时候，如果真的积出来的酸菜味道不对，何雨柱大不了推脱给保姆和小李呗。
反正东北人都知道，酸菜缸和大酱缸是千万不能碰的，碰了，就容易粘包赖。。。。。
说干就干。
何雨柱趁着礼拜天放学早，去了孙师傅的大院就把已经快晒了一个星期的白菜都给薅了。
对，就是薅。
积酸菜的第一步，因为有的人不晒，所以，统一的第一步是先把白菜上的蔫吧的叶子薅下去。
一定得是薅。
要是拿刀削，就没那意思了。
薅完蔫吧叶子，然后才是拿刀把根砍下去。
接下来，才是过开水、装缸。
可是装着装着，何雨柱发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600斤的白菜，经过了晒和过水，还有薅，竟然两个大缸没装下。
不应该啊。
何雨柱都积了多少年的酸菜了，这点事还搞不明白么？
“哈，东北人，家家都会的，装缸没装明白，啧啧啧。”
何雨柱没去管孙师傅在一旁的冷嘲热讽。
抽着烟、皱着眉的思考哪里出错了。
一根烟都抽完了，何雨柱也没想明白。
算了，何雨柱也不想了。
直接把剩下的十几颗已经榨过（zhá，二声，意思就是用开水过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这玩意用普通话该怎么说，大概意思吧。）的白菜，全都放进了咸菜缸里。
等等。
十几颗？
何雨柱一下子就明白到底是哪出错了。
现在的白菜和后世的白菜，不是一个品种。
后世，何雨柱积酸菜的时候，用的是高帮菜。
一颗高帮菜刚从地里砍下来的时候，不说得有十斤吧，最起码也得7、8斤。
600斤，只不过才60多颗而已。
可现在，孙师傅弄过来的，都是包心菜。
一颗，最多也就5、6斤。
600斤，干了100多颗。
要知道虽然白菜的斤数是相同的。
可是，60多颗和100多颗的体积不一样啊。
这也就造成了现在，两个大缸，没装进去600斤菜。
唉~~~
失误，失误啊。
算了，就当腌咸白菜了吧。
虽然，何雨柱习惯了是生腌咸白菜。
强了把活的，在孙师傅又弄来一个小缸之后，何雨柱把剩下的十几颗白菜和红萝卜都给按小缸里了。
美其名曰，怕积酸萝卜再给其他的酸菜弄串味了，才特意留出来的。
对，没错。
在孙师傅又找人弄了一个小缸之后，何雨柱连咸白菜都不腌了，直接开始积起了酸萝卜。
反正现在何雨柱是“主厨”，他说啥是啥。
当然了，要是没有一边孙师傅的嘲讽，就更好了。
等最后，把雪里蕻什么的都揉出来，塞进坛子里，还有像预留出来的几颗白菜，胡萝卜、芥菜、黄瓜落、小茄崽子、小辣椒什么的，也装进坛子。
还有孙师傅为了明年能吃到的酱缸红咸菜而特意准备的预备疙瘩（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学名是啥，好像是芥菜的一种，是茎啊还是根来着，反正不是榨菜。）也放进去。
每层都撒上盐，咸菜缸（坛）算是弄好了。
至于青头萝卜干，算了，今天太晚了，不弄了。
一直心心念念想吃萝卜干的孙师傅也没说啥。
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呢，孙师傅就给何雨柱喊起来了。
“至于嘛，师父，这才不到5点。”
何雨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无力的吐槽着。
“早点弄完得了，好静心。”
得，老人都这一个借口，何雨柱能说啥。
干就完了呗。
萝卜干，其实有两种做法。
一种，是省事的。
先把青头萝卜切成厚片，然后再把片切成条，拿盐压上，等萝卜条开始撒水（sà，四声）了，拿出来，晾干。
还有一种，稍微麻烦点。
就像现在的何雨柱，把青头萝卜切成蓑衣，然后整体拿盐压上，等撒水了拿出来晾干保存。
至于不会切蓑衣，还想用蓑衣型的晾的，那就参考孙师傅。
老头在一旁干瞪眼不能上手，着急了，非得让何雨柱教他。
这玩意，不说是刀功，但是也差不多了。
没招的何雨柱，只能教孙师傅一个取巧的办法。
拿两个筷子，架住青头萝卜。
因为底下有筷子卡着，你手里的刀就切不断萝卜。
只要厚点切，你等把萝卜反面切的时候，就不容易断了。
最终，在师徒俩忙活了一早上以及后来的小李和雨水在一旁打下手之后，所有的青头萝卜都切好了，也拿盐压上了。
“差不多了，师父，等明天吧，明天晚上我放学再过来弄这些后续的。”
何雨柱洗了把手，伸了个懒腰。
这玩意，真的不费事，可费腰啊。
“行，明天晚上等你弄吧。”
孙师傅虽然在一旁没干多少，但好歹也叫54了，累的也够呛。
“还别说，瞅着活不多，还挺忙道人的。”
“哥，那什么时候可以吃？”
现在的雨水，能帮忙干活是真能帮忙，可是干完活，也就长了个吃心眼了。
“快，20多天吧，20多天之后，差不多就能吃了。”
说实话，何雨柱心里也没底。
谁知道京城这边的温度跟东北那边的温度和日照具体差多少。
反正按“出了山海关一律算南方”的方法来说，20多天，差不多能晒干了吧。
“对了，柱子，那袋叶子啥的，怎么吃啊？”
一提到吃，孙师傅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积酸菜时候薅下来的蔫吧叶子和掉下来的白菜帮子了。
“怎么吃？大院里不有养兔子的么，送给他们喂兔子呗，要不，后勤那边要是养鸡鸭鹅什么的，给他们也行啊。”
何雨柱不知道为啥孙师傅会这么问，很是自然的就脱口而出了。
不过，看着孙师傅一脸的心疼，何雨柱反应过来，也就改口了。
“嗨，就这点玩意，给人都不够路费钱的。要不，我给你榨点（还是过开水的意思），留着蘸酱吃的。剩下的，包点大馅儿？”
（大馅儿，儿化音，在某些地区，代指素馅的包子或者饺子。）
还别说，这么一说完，好久没吃过大馅儿的何雨柱自己都感觉馋了。
“行啦，师父，把那袋带去厂子。一会去厂子了，你给我批条子，我去后厨，弄点粉条和虾皮，在弄点猪油，中午我给你包大馅。”
“哥，我也想吃。”
何雨水一听有吃的了，连忙拉着何雨柱的手不松，而且，还眼巴巴的看向了孙师傅。
“大爷~~~~”
“好好好，都吃，都吃。中午，等你哥那边包好了，我让你李哥开车给你送学校去。”
还没等何雨柱说什么呢，一向惯孩子的孙师傅先点头答应了。
何雨水这时候就很自然的松开了何雨柱的手，转而奔向了孙师傅的怀抱。
“嗯，谢谢大爷，爱你哟。”
不过，还是看向了何雨柱。
“哥，你多包点啊，要不我同学不一定够分。”
“你啊。”
何雨柱笑着摸了摸小雨水的头。
转天，何雨柱晚上从五道口这边放学，还是小李开车过来接的。
没办法，现在都快9点了，到了孙师傅那边，还得给酸菜缸添水呢。
这也是熟积的好处。
熟积不像是生积那样，装进缸里，还得用石头压几天，等下水了，才能添水。
熟积不用，像何雨柱这样的，压两天差不多了。
到了孙师傅这边，何雨柱看了一眼放在走廊过道里的酸菜缸。
果然，本来还冒尖的白菜，现在已经被压下去了一些。
那还等啥，添水吧。
给酸菜缸添过水的小伙伴，对于给酸菜缸添水，应该深有体会吧。
别看缸里，已经装满了白菜了。
可是，空的地方大啊。
一个大缸，装进去7、8桶那种5斤装的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个缸是7、8桶。
现在，何雨柱这边有两个大缸加一个小缸。
20来桶水，可把何雨柱和小李给折腾完了。
不是累，是折腾。
尤其是现在的水桶的拎把还是那种粗铁丝还是粗钢丝做成的，勒手啊。
折腾了一溜十三张，可算是让酸菜缸里的水都冒出来了。
时间也快11点了。
可何雨柱还是不能休息。
他还得熬一锅温水呢。
算上压萝卜这两天出的水，他还得把咸菜缸填满了。
这个，就快了。
虽然孙师傅家里没有厨房。
不过，上回孙师傅让何雨柱做熏酱的时候，何雨柱就已经找人在孙师傅的房前砌了个土灶台。
这回，烧上火，正好够用。
等把压好的蓑衣萝卜也挂起来晒上了，差不多都下半夜了。
“这个冬储，可真是忙人啊。”
一直在旁边打下手的何雨水，看着何雨柱和小李他们终于收拾立正了，也累的感慨了一句。
“这才哪到哪啊。”
孙师傅好歹也是东北人，而且，还是管后勤的。
对于冬储，他知道的太多了。
“这是我们可以吃食堂，弄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解馋而已。真在的冬储，过冬的白菜、萝卜、土豆子，还有地瓜和洋葱、大葱啥的，我们还没弄呢。再说了，现在我们这是集体供暖，像你哥那边，还得去弄煤呢，平常人家还是得预备柴火呢。”
“哇，这么多啊，那一冬天岂不就是啥也不用干了。”
小雨水没接触过这些，伶仃的被孙师傅一说，也吓一跳。
孙师傅也感慨的点点头。
“是啊，普通人一年都到头，不就是忙乎着家里这点事嘛。”
说着，孙师傅想起来了，看向了何雨柱。
“对了，柱子，说到煤我想起来了，过几天天凉了，你也搬过来住吧，家里地方够。”
“是啊，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多麻烦啊，还得整这整那的，你过来什么都不用管了，多好。”
何雨水也在一旁劝说着。
何雨柱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不了，师父，我这边上下学的，有点麻烦。”
毕竟房子这玩意，尤其是老房子，最怕的就是闲置。
不过，何雨柱也没把话说死。
“等我学校那边放假了再说吧。”
“也行，随你。你想啥时候过来就啥时候过来。”
孙师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而何雨水却一脸失望。
“好吧，不过要记得经常过来给我做好吃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