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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南郡震动斩杀一尊正神的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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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在人间出现了一尊判官神像,比范武先前身后的恶鬼虚影,还要更为庞大几分。判官神像刚一出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一道目光给注视了。

    当这一道目光注视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隐藏。

    甚至感觉就好像是前世的事情,都被这一道目光给看出来了一样。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不适的感觉。

    他们一个个…都带着一种无比震惊的眼神,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巨大判官神像。

    判官神像给予他们的那种压迫感。

    让他们一个个都心神大骇!

    冷汗狂流!

    “大人…那位范道长他…他这是又做了什么?为何会突然出现一尊神像?我记得刚才那位范道长,好像用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然后,好像前方的一处地方,被他划出一道豁口。”

    搀扶住钦天司总旗官的一个小旗官,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之中的万分惊骇,震惊开口地说道:“然后…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尊神像?这这这…这看起来像是一尊判官神像吧?”

    “确实是判官神像…这应该是一位地府判官,这应该也是一位正神。”总旗官暗吞唾沫,他发现自己今天见过的大“人”物太多了。

    已经多到他有些无法适从,他觉得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画面…

    可能都会伴随他的后半辈子了。

    总旗官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震惊的同时还带着浓浓错愕:“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的话,范道长手中持着的那应该是一道城皇令!”

    “城皇令?”旁边的小旗官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城皇令?!”

    “没错。”总旗官说道:“只是这一道城皇令,为何会唤来一尊地府判官?”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不理解。

    城皇令这种特殊到书籍记载都鲜为稀少的存在,从它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就算真的能够唤出一位正神,不应该是唤出一位城皇吗?

    唤出判官是什么操作?

    总旗官不太懂。

    谷源县的那个老道士也不太懂,他因为离得比较远,甚至都看不清范武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他只见到范武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然后…

    一尊地府判官!

    出现了!

    “这是他唤出来的?还是因为他杀死了一尊土地神,然后被附近另外的一尊正神有所察觉,这一尊正神是过来找他兴师问罪的?”老道士呢喃出两个可能性,理智告诉他第二个可能性…应该会更大一点吧?

    毕竟…那个他不知是什么名字的人,可是斩了一尊正神啊!

    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有其她的神祇过来寻他的麻烦,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问题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又有一种感觉——这一尊突然出现的地府判官,该不会是被他,召唤出来的吧?

    就算不是被他召唤出来的,这位地府判官的出现,也与这个人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吧?

    至少是这个人主动将其唤出来的。

    这…这个可能性真的大吗?

    老道士陷入迷茫。

    因为后者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刚杀了人的杀人犯,忽然之间要把县衙的捕快给喊过来一样。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很茫然。

    很摸不着头脑。

    “头儿!头儿!神仙…又又又…又出现了一位神仙!个头好大的神仙!”另一边的一个谷源县的守军,指着高大的地府判官神像,震惊不已的惊叫喊道。

    “你小子不要命啦!”他口中的头儿穿着一身简陋的盔甲,急忙喊了一声之后,就伸手把震惊叫喊的那个守军的手给拍了下来。

    然后压低了声音咬牙训斥道:“你既然知道,那是一尊新的神仙,你想着还敢指着人家?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不敬行为!”

    听到了自家头儿的训斥之后,那个守军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然后便是一副心有余季的后怕模样。

    整个人就像被霜打了茄子…直接蔫了下去。

    不敢再张口说话,也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别的动作。

    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如同鹌鹑似的。

    “阿弥陀佛…土地爷出现了,地府判官也出现了…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接下来,会不会轮到我们佛门的菩萨出现了?”

    谷源县之中的一位秃头大和尚忍不住打了一个佛号,颤抖的双手告诉了所有人,他无法平息,自己内心之中的无尽惊骇。

    虽然他是佛门中人,但是他也清楚一位地府判官的位格,绝对要比一位土地爷,要高得多。

    位格越来越高的神祇相继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呀?

    “阿弥陀佛…完全想不通…”

    秃头大和尚迷茫摇了摇头,不过他能够确信的一点就是,今天晚上谷源县里所发生的事情…估摸着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够传遍,整个大周王朝南郡。

    甚至!

    能够传遍整个大周王朝!

    一位正神的死,绝对这足以轰动整个王朝的大事件,这种大事件丝毫不亚于哪天死了一位太子,哪天死了一位皇帝。

    他已经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件大事件,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会不会有很多修道者认为,既然神都是可以杀的,那他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能够杀一尊神呢?或者杀一尊佛呢?

    尤其是那些心术极为不正的邪道,极有可能会效彷这种行为。

    当然他们那种效彷…

    可能只是送命!

    毕竟…天底下这么多修道者之中,不是每一个修道者,都能够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恐怖。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地府判官,又出现了!”相比较于在场之中,其他人的各种不解以及震惊,云九卿倒是认得出来,这位城皇究竟是哪一位城皇。

    这不是先前,范道长在阴曹地府之中斩杀十殿鬼王之后,遇到的那一尊城皇吗?

    云九卿还记得自己还跟这位城皇交流过一些言语,当然更多的是对方在质问自己,然后自己…就只能够被迫回答。

    但就算是被迫回答,也算是与对方交流过吧!那就勉勉强强算是互相认识吧!

    至少云九卿自己是这么想的。

    “她…应该是被范道长唤出来的吧?”云九卿记得,范道长手中的城皇令,是被这一尊地府判官,给特意强化过的。

    所以这一道城皇令,拥有能够将一位地府判官召唤过来的能力,也说得过去吧?

    呃…大概?

    还是说这一道城皇令并没有这个能力,地府判官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人间与地府之间的连接壁垒,又被人给打破了?

    这个可能性…

    也有!

    而下一刻,忽然想起那如同洪钟被敲响的声音,也验证了云九卿的猜测。云九卿觉得这一道想起来的声音很熟悉,这不就是地府判官的声音吗?是这位地府判官说话了!!

    ——“本判将一道被打破的两界壁垒豁口修复,至今应当没有过去七日时间吧?阴曹地府之中的时间流速与人间不太一样,所以人间之中,应该没有过去七日时间吧?”

    地府判官神像那一双巨大眼眸,视线挪移落在范武的身上,她的声音继续响起:“短短不到七日的时间,又打开了一条豁口。而且这一条豁口,怎是你打开的?!”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地府判官的神像的一双眼眸,又挪在了云九卿的身上。

    她见到的是云九卿尴尬的讪笑。

    她也见到这周遭十分残破的景象,乍一看起来,就好像是经历了十几次的地龙翻身一样。

    “你们这两人在地府之中大闹了一通还不够,如今回到人间之中也忍不住大闹了一通吗?”

    她这句话没有丝毫责怪意味。

    反倒是有点类似于善意调侃。

    说明她不仅认得范武。

    也认得云九卿。

    “咦…”忽然…地府判官好像注意到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她原本还在注视着云九卿的一双眼眸目光,突然就转了过来。重新放在范武的身上,或者是放在范武脚下的位置。

    地府判官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沉默,这种沉默足足持续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如洪钟一般的声音,才继续响了起来。

    “你们在人间之中闹出来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她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你的成长也着实是超乎本判的预料。”

    地府判官这一句话,明显是对着范武所说的:“连一方地界的土地神的真身,都被你给斩杀了。所以你这是在人间闯下大祸,于是…想要寻求本判的帮助吗?”

    “非也。”范武缓缓将插在土地爷尸身上的断魔雄剑拔出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沐浴了一尊正神血液的断魔雄剑,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锋锐了。

    范武回应道:“在贫道我的眼里这并非是少见什么祸事,诛杀一尊被乡野邪神所污染的土地爷,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被乡野邪神所污染…”地府判官若有所思,她一双眼眸之中迸射出一道神光,那一道神光,笼罩在范武脚下的土地爷尸身之上。

    她忽然隐约看出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确实有些许怪异…”地府判官说道:“可否挪开你的脚,让本判仔细看看?”

    “可。”范武挪开了脚,站在一旁。

    下一刻。

    巨大无比的地府判官神像,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就开始动了起来。逐渐判官神像一只手缓缓摊开,而躺在地上的土地爷尸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浮着一般。

    缓缓飘到了判官神像的掌上。

    判官神像的那一双眼眸之中,所迸射出的神光,更为的夺目。

    更为惊人。

    “好胆!”良久,略带着些许愠怒的两个字,就从判官神像之上传了出来。那种任何人,都能够听得出来的怒火。

    将在场,除了范武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一个个都是急忙缩着脖子。

    生怕惹怒了这位判官。

    他们不知道这位地府判官究竟是为何会如此的愤怒,他们只知道那个斩杀了谷源县土地爷的狂人,只是对那判官简单说了几句话。

    然后判官就愤怒了。

    奇怪的就是…这位地府判官的怒火,似乎…并非是针对那个狂人。

    而是针对别处。

    只听地府判官的声音继续响起:“一尊小小乡野邪神,竟敢沾染正神权柄!竟敢妄用力量,污染蛊惑一尊土地神!真是好胆!!”

    只见。

    土地爷的尸身之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被剥离了出来。那看起来像是一团灰色的雾气,雾气之中隐约带着模湖的五官。

    “哼!!”地府判官一声怒哼,她另一只值得判官笔的神像手,执笔往那挥舞一扫。

    那一团灰雾就好像是气球一样,直接被她一笔抹消,轰然炸裂而开,不见踪影。

    “还挺能藏匿。”地府判官说道:“此獠不知躲在何处,那乡野邪神…应当是躲在离此地特别远的地方,以至于本判寻不到她的踪迹。”

    “倘若她出现在本判二百里之内,本判定然能精确看出她的方位。可惜…一个胆小如鼠之徒,也只敢躲于远处闹事了。”

    从她这几番话就可以听得出来,她并没有找到巫仙的具体所在之地。

    也可以听得出来她已经确认,这一尊被范武斩杀掉的土地爷,是被一尊邪诡的乡野邪神,给污染蛊惑了的。

    就相当于一个权力机构之中,有一个官吏被他人给收买了。

    所以,当确认事情的真相,真的如范武所说的一样之后…

    地府判官虽然同情这尊土地爷的遭遇。

    但也不会为了这尊土地而怪罪范武。

    想了想,她说道:“一尊正神尸身,倘若是流落于人间之中,竟然会被一些心术不正之徒利用,到时…或许会给人间带来不少的灾祸。”

    判官神像看向范武:“你将本判唤来,兴许也是这个想法吧?”

    “一半一半吧!”范武回答道。

    “原来如此。”判官恍然,然后说道:“虽说此事,你并无罪过。但是冒然诛杀一尊正神,还是让你身上徒增些许无必要的杀孽。这种商业与你诛杀寻常的妖魔鬼怪、或者是人都不一样,这种杀孽会被每一位正神所见到。”

    “她们兴许不知你是出自何等原因,手中竟然沾染一尊正神的性命。所以这一丝杀孽留在你身上,对你而言是百害无一利。一些不明所以的正神,兴许会将你视为敌人。”

    说到此处,地府判官叹了口气:“想本判我与你认识,也不过七日光阴。竟然要为你这囚龙观范道长,连续出手两次。”

    说罢。

    地府判官神像的一张嘴缓缓张开,紧接着他朝着范武轻轻呼了一口气。

    范武只觉自己被一阵非常清爽的徐风拂面而过,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是变得比刚才还要更为轻松一点一样,就好像是做了一次全身按摩似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舒适感。

    “你诛杀了一尊正神,所残余的那独特的杀孽,已被本判吹灭大半。但本判只是一尊地府判官,本事有限无法将其完全抹除。”

    地府判官说道:“你身上,或多或少会有些许的气息,让别的正神不太适应。但经过本判这一吹,她们也无法那么快看出你杀过一尊神。”

    范武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相当于杀死了一尊正神之后,自己就被自动拉上了黑名单。

    而这位地府判官的这一吹,就让他这个黑名单成员,变成了半黑名单成员。

    意思就是其她的正神如果见到他,会察觉到他范道长…有些不太对劲。

    但想具体看出他究竟做过什么事。

    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

    “你莫要再干类似之事了。”地府判官苦口婆心:“你要是再诛杀另一尊正神,那恐怕连本判…都帮不了你多少。”

    这一句话的意思就更恐怖了。

    这意味着,这一尊地府判官相信范武有能力,诛杀另一尊正神!已经相当于将范武看待成,如正神一般地位的存在!

    “就算…再次遇到被乡野邪神蛊惑的小神仙。”地府判官补充道:“你也不要冒然将其诛杀,最好是将其打成重伤就行了。然后,再将那走了歪路的小神仙,带到附近一些供奉着正神的道观、寺庙之中。”

    “到时候自有大神仙,定夺那些小神仙的生死。而不是你身为一介凡人,擅自定夺一尊正神的生死,那样做太僭越了。”

    她也不知道范武能不能听进去,反正她这几句话,已经说出来了。

    “贫道知晓。”范武模棱两可回了一句。

    地府判官知道自己白费口舌,当了判官那么多年的时间,她怎么能够听不出来范武这一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只回知晓。

    不回照做。

    那说明…这家伙肯定会闹出更大的事情出来。

    但她也不是范武的保姆。

    也没有在再多说什么。

    地府判官最后说道:“本判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上去,就此别过。还有下一次,唤本判出来的时候,无需撕开地府与人间的壁垒。每修复一次裂缝,都要耗费不少精力。”

    话闭。

    在场的众人,只见眼前狂风大作,漫天烟尘,将眼前的视线遮盖。就连一些修炼过双目的修道者,都觉得这呼啸的烟尘过于夸张。

    以至于让他们的眼睛都有一阵生疼。

    等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的时候,那呼啸的风声好像消失不见了。

    等他们努力撑开一双眼睛的时候。

    就发现判官神像也消失不见了。

    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谷源县,那一尊土地爷的尸身…

    所有人,都集体傻眼了!

    所有人,都大脑宕机了!

    因为地府判官先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压低声音。这也就意味着在场之中的所有人,都听见那一位判官说了些什么。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从那判官口中听见的声音,都是虚假的。

    因为那蕴含的信息量。

    实在是太大了。

    大得离谱!

    大到他们不敢相信!

    他们甚至能够听得出来,这一位地府判官在与范武交流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很是平等的语气,这就让他们更加的傻眼了。

    他们不知道是天上与地下的神仙,变得不再那么的高不可攀?

    还是那个斩杀了正神的狠人,实在是太过于恐怖了?

    那样的狠人…

    那样的狂人…

    已经不是常理能够言喻了?

    次日。

    清晨。

    刘捕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的两位老丈人,和自己那个小舅子,莫名其妙就醒过来了。或者说这三个人,在昨天晚上很是深夜时分的时候,他们就逐一醒过来了。

    刘捕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范道长成功了!范道长把那什么鬼仙解决掉了!把他们一家人被夺走的寿元拿回来了!

    他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头上原本多出的白头发,居然在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这不就意味着自己的寿元开始逐渐回来了吗?

    刘捕头感动的热泪盈眶!

    不愧是范道长啊!

    谷源县这么多钦天司成员,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被范道长一来,就解决掉了。果然只要范道长来了,青天就有了啊!

    他今早本想带着一家人…跑去感谢范道长,结果发现自己找不到范道长的踪迹。

    在困惑不解之下,刘捕头就找上了钦天司。

    然后从钦天司总旗官的口中得知,范道长昨夜已经离开谷源县了。

    而且…

    他还从这位钦天司总旗官口中,得知了另外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掠夺走他们一家子寿元的,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鬼仙,而是一位土地神。

    ——范道长昨夜与一尊土地神斗法,昨晚谷源县那么大的诡异动静,全部都是因为范道长与土地神斗法,所折腾出来的。

    ——范道长杀死了一尊土地神!

    听了这位总旗官说出的这些话,刘捕头整个人都呆傻了…他原本以为自己遭遇的是什么恶鬼、或者是什么诡物…

    结果,钦天司总旗官告诉他。

    对方是一尊神仙!

    是土地公公!!

    最重要的就是,昨天晚上范道长把这一尊土地公…给杀了!!

    刘捕头懵了!

    他瞠目结舌!

    他面色呆滞!

    钦天司总旗官见他呆立不动的模样,忍着身上那还未痊愈的伤痛,他拍了拍刘捕头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本来,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告诉你…但昨夜亲眼目睹那一切事件发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消息已经捂不住了。”

    “昨晚所发生之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传遍整个谷源县,甚至是传遍整个南郡。所以我就跟你说一下,也让你当第一手知道的人,让你小小的开心一下吧!”

    开…开心…这确定不是惊吓吗?

    刘捕头依旧是一副没有回过神的模样,因为,钦天司总旗官对他说的这些话。

    险些把他的世界观都给震碎了。

    他是知道范道长很厉害,因为范道长的师傅,就很厉害。

    但是他不知道范道长他…厉害的这么离谱啊!!

    刘捕头在离开钦天司时。

    都是一副痴呆表情。

    感觉像着了魔一样。

    正如谷源县钦天司总旗官所说的,昨夜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捂得住。至少他们一个小小的谷源县钦天司分支,是完全没有那个本事,能捂得住这种天大事情的。

    这样的消息,先谷源县的修道者的圈子里面,如飓风一般瞬间传遍。

    从昨天深夜。

    到今天清晨。

    谷源县里面不管是正道修道者,还是一些躲在暗处的邪道修道者,都不可避免的知晓了昨夜,所发生的具体状况。

    哪怕他们都是见识多广的修道者,可他们的反应比起刘捕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因为他们是修道者,知道很多关于修道方面的常识,所以他们比起刘捕头更加的震惊、更加的呆傻、更加的错愕。

    “道友!你说的…你说的这些东西可是当真?”某座道观中,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老道士,瞪着眼前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老道士。

    这个灰袍老道士的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此时此刻已经瞪得比谁都大。

    “我以三清发誓,当真!”身着蓝色道袍的老道士,面色极为复杂的回答说道。

    “嘶!!!”灰袍老道士傻了!

    “真…真有人弑神了?还是…还是弑的一尊正神?甚至…甚至末了还有一尊地府判官出现,给弑神之人擦屁股?”灰袍老道士惊声道:“说书先生都编不出这种离谱之事吧?”

    “但这就是真的,也是贫道我昨夜亲眼目睹的。”蓝袍老道士苦笑道:“倘若道友不信的话,可以去土地庙那边看一看。那里已经是大地破碎一片荒芜,唉,满目疮痍不过如此。”

    “这…这…真的有这种狂人,胆敢挥剑斩向一尊正神啊!”灰袍老道士用一只颤抖的手,抓着一个茶杯。

    茶杯之中还算是较为滚烫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在茶杯之中不断的抖动。

    他哆哆嗦嗦的轻轻抿了一口。

    也不顾这一杯茶究竟有多么的烫嘴,他现在只想稍微冷静一下。

    好好消化掉这个庞大信息。

    而且。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谷源县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开始越传越远。甚至已经不止修道者知晓这件事情,就连一些寻常老百姓也隐约知道,关于此事的些许眉目。

    “有一个道士,斩了一尊土地神?真的假的?这种大逆不道的流言你们也传?难道你们这些家伙,就不怕遭天谴吗?!”

    “什么天谴不天谴的?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一座座县城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但既然这么多人都在传…那估摸着,可能是真的吧?”

    “我也听说过这个传闻,据说是谷源县的那尊土地神,身为一方土地神却鱼肉百姓,闹得当地民不聊生。然后,她就被一位很是厉害的道长,出手给斩了。”

    “就算她真的闹得民不聊生,那不应该是天上的天庭,该管的事情吗?那个道士冒然插手这种事情,不怕遭天谴吗?”

    “人家为了十几万的百姓,敢挥剑斩向一尊土地神,这样的道长怎么会怕天谴呢?”

    “对啊!而且这样为民除害的道长,怎会被天谴呢?”

    “为什么我听说的和你们的不一样?我听说,谷源县的土地爷与一尊邪神勾搭,准备祸害一位地府判官。然后被一位人间道长戳穿阴谋,然后那土地爷气急败坏,要与那位道长斗法。结果那道长非常厉害,乃嫡仙下凡!谷源县的土地爷踢到了铁板,被道长一剑诛杀!”

    “放屁!明明是那道长,见那土地爷荒淫无度、抢占民女。遂向天庭请愿斩杀这土地神,天庭神将附身于那道长身上,一剑将其斩灭!”

    “你们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这样的纷纷议论,是在大周王朝的南郡郡府之中…这样的消息,早就已经从谷源县那边,传到了郡府这边了。

    南郡郡府的钦天司千户,面色复杂的喝了口酒,听着左右两边那一桌桌食客的兴奋议论,他看向前方的云守稷:“虽然…外边这些人,一个个说的都比较离谱,但距离事实的真相,其实也大差不差。”

    钦天司千户是在一家客栈里面,方才的这些议论,也都是客栈之中的食客的议论。

    钦天司千户继续道:“我可以明显的看得出来,那位范道长不简单…”

    “但我没想到他能不简单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

    他问道:“你们云家那位老爷子,有那个斩杀一尊土地的道行吗?”

    云守稷沉默了,停顿了片刻后,他这才开口回答说道:“我也不知道。兴许能,兴许不能。说实话,我也没有预料到范武这一趟,居然会遇上这种事情。”

    “我更没想到,他遇到这种事情之后,第一个反应并非是求助于庙宇道观之中满天神佛。而是想要自己出手,将一尊土地斩杀。”

    “更加是想不到,他真的能够将一尊土地,给斩杀了。”

    云守稷感慨万千:“一尊土地,哪怕是再小的神仙,那也是一尊神仙呀!像我们这些人死后能在地府之中某一件差事,已经算不错了。得需要莫大的机缘,才能够得到朝廷与天庭的共同敕封,成为一尊地方正神。”

    “而就是这样,让我们这些人求之不得的地方正神…被范武给斩了一尊。我记得大周王朝之中的土地神,应该不超过二十尊吧?”

    不是每一座县城都有土地庙,不是每一座县城的土地庙的庙宇之中,都有一位真正的土地神。

    像这种拥有正神身份的土地神,在大周王朝之中,还是极为稀少的。

    一尊土地神,在人间的权利可能没有他这位府君高,但是对方的身份可比他高多了。

    甚至,对方被敕封的时候,可能还上过天庭。

    极有可能见过天庭是什么样子的。

    而他呢?

    九天云霄之上的天庭究竟长什么样子,也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

    想见,却见而不得。

    只能微微叹息。

    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更该警惕一下的是那个巫仙,我想我们已经很高估这个乡野邪神了,结果没想到…我们还是低估了对方。”就在这个时候,钦天司千户突然说道。

    云守稷点了点头:“能够将一尊正神污染蛊惑…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乡野邪神了。至少说明,对方比一尊土地神要更加的强大。”

    “我之前从我家那疯丫头口中得知,范武和那巫仙,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并非是范武与巫仙有什么仇,而是巫仙与范武有仇。”

    钦天司千户表情怪异道:“莫不是水泽县那一件事情,让范道长与巫仙结仇了?”

    云守稷苦笑道:“估计是了,而且现在他们之间的仇怨,已经不止水泽县那一件事情了。”

    “囚龙县,囚龙观。”钦天司千户感慨不已:“你那位老丈人,教了个好徒弟啊!”

    “…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我的老丈人。”云守稷说了一句。

    他严重怀疑,那个教出范武的囚龙观老天师,其实不是他的老丈人,而是另有其人。

    比方说他的老丈人早已经死了,是另外的一个存在假扮成他的老丈人,然后教出范武这种勐人。

    云守稷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点。

    毕竟…让他接受那个看着就很不靠谱的老丈人,很不简单这件事情,属实是有些过于为难他了。

    也属于是范武那位骗子师傅,给云守稷这个府君,带来的第一印象太差了。

    与此同时。

    阴曹地府。

    “斩杀一尊正神所沾染的特殊杀孽确实难以驱除,一些比你位格低的正神或许难以看得出那范武身上的杀孽,但那些比你位格高的正神,兴许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了。”应河府城皇正与一尊地府神祇推杯换盏,两尊地府神祇就好像是两位好友一般在喝酒叙旧。

    她们喝的自然不是什么凡间俗酒,这酒若是被寻常百姓闻到一丝酒味,估计就已经醉了。

    若是被寻常百姓喝上一口,估摸着可能直接酒精中毒了死了。

    哪怕是人世间的修道者,都不一定能够喝上一口,这等特殊之酒。

    因为没有那个资格喝。

    他们的身体素质、他们的道行修为,也无法让他们,喝得了这种酒。

    这是地府特供之酒。

    听罢,地府判官笑道:“我先前就已经将此事向上面禀报了,那些比我位格更高的漫天神佛,肯定会知晓这件事情。毕竟一尊土地的死,还是足以震惊到不少天神的。”

    “也确实。”应河府城皇感慨道:“此人简直就是人间之龙啊,不过也端得上是一位杀星,这厮真的是走到哪,杀到哪。”

    应河府城皇很不解:“说实话,吾也不知晓,他为何会被真武荡魔大帝看重。”

    判官摇了摇头:“谁知道呢?真武大帝那等级别的存在,她所做之事有什么别样的用意,不是我等小神能够揣测的。就算是揣测个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也是猜不出什么。”

    “你与我一样,都无法看得出那个范武的真实根底,只能说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你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成长究竟有多么夸张吧?”

    应河府城皇稍稍颔首:“他先前在应河府的时候,对付一只被乡野邪神神将的幽火诡物,似乎都挺吃力的。虽说,最终还是他胜了,但他当时肯定是用的全力。”

    “而他在前前段时间,对付一个所谓的十殿鬼王,也耗费了些许的力气。”地府判官补充道:“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够斩杀一尊土地,这成长速度快的离谱。”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被天庭与朝廷共同敕封,成为了什么正神,才能一步跨越,那么多的层次。”应河府城皇想不明白,只能将这些疑惑归于范武的特殊。

    而俩尊神祇之间的议论,并没有加以掩饰,以至于让双方各自麾下的阴差,都听见了。

    这两尊神祇,各自带来的一众阴差,忍不住面面相觑。

    哪怕它们带着一顶破烂斗笠,一张脸都被斗笠给笼罩住,实在是很难看得清面色。但依旧是能够看得出对方眼中,隐隐流露的惊骇之色。

    它们从未听说自家的上司如此赞誉一个凡人,那个凡人居然还斩杀了一尊土地神!

    乖乖!

    千万不要把土地神不当神啊!

    哪怕只是一尊小小的土地神,对于它们这些平日里只有跑腿的资格的阴差来说,也是一号响当当的大“人”物。

    它们虽然很羡慕范武被两尊神祇所感慨赞誉。

    但如果让它们去学习分部做出那种事情。

    不好意思。

    那简直就是太为难它们这些阴差了!

    应河府城皇+这一尊判官,双方麾下的所有阴差加起来,起码得有上千个。可这上千阴差就算全部绑在一起,会是一位土地神的对手吗?

    不可能!

    上千个阴差就算是绑在一起,估计也打不过一个土地神。而且冒然诛杀一尊正神,可不是一群异想天开的阴差,能够承受得了的罪责啊!

    处于大周南郡舆论最中心的范武,对于那些议论纷纷…他是全然不在意。

    此时此刻。

    范武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已经走出了大周王朝南郡的地界,进入了大周王朝的中郡。

    大周王朝的那一座皇城。

    就位于中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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