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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抵达南郡郡府疯里疯气的南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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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九卿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过于如梦似幻了,因为她这一次是眼睁睁的看着范道长与邪诡激烈搏斗。那种肌肉与邪法之间的跨越性碰撞,给予她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哪怕是范武之前与巫仙神降对战时,云九卿也就在最后那一刻,见识过范武如何吊打巫仙神降。

    而这一次,她是从头到尾,全程目睹了范武,是如何对付诡物的。

    这让云九卿感到万分的难以置信。

    仅仅凭借着一双铁拳以及一把剑,就能够将诡物碾压成这个地步吗?

    也就只有范道长能做得到了吧?

    云九卿看了看自己这小拳头,她这拳头其实也不是很弱,毕竟怎么说都是修道者,些许的拳脚功夫,肯定是会的。

    但是,让她光靠两个小拳头,就与诡物搏斗的话…

    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呢?!

    学范道长者死。

    似范道长者死得更快!

    可是…如果她云九卿也拥有如同范道长那一身球结的肌肉呢?

    想到这里。

    她一愣。

    脑海中开始浮现出自己拥有一身虬结肌肉的那个模样,云九卿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那种肌肉放在范道长身上,会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可是放在她云九卿的身上,那就是别样的吓人了。

    人形怪物不过如此!

    旁边。

    智空和尚已经将他的那把九环大刀给收了起来,说实话,他这把刀在今晚自从拔出来之后,就没有用过。

    完全没有机会用。

    毕竟,不管是先前冒出来的那些邪道、或者是大尊者的女信徒、或者是那只体型大的吓人的磐石诡物…

    无一例外,全都是被范道长独自一人,给解决掉的。

    他没出手机会。

    当然。

    智空和尚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手的机会。

    因为今晚冒出来的那些邪诡之物,没有一个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等到需要他出手的时候,恐怕就是他送死的时候。

    “阿弥陀佛…”想到这里,智空和尚打了一个佛号,他看着眼前一众,陷入忙碌的钦天司成员们,呢喃自语道:“如若死在这等强大诡物的手中,会不会连见佛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死在这种诡物的手中,意味着整个人都会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连魂魄都没有了,更加不可能有进入什么西方极乐世界的机会吧?

    “阿弥陀佛…智空智空,你如今在想什么呢?”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太对的智空和尚,急忙将脑海中的杂乱思绪全部甩开。

    然后看着眼前一众忙碌的钦天司。

    他眉头紧锁。

    也不知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些钦天司的成员为何如此忙碌?那自然是要收拾一下目前的残局,毕竟这附近被造成的破坏,可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他们还要将天机棺,从磐石诡物的残躯体之中,取出来。

    因为,天机棺是嵌入磐石诡物的身体之内的。

    他们只能够应用各种各样的手段。

    各种刀噼斧凿试图破坏磐石诡物坚硬的躯体。

    现场,一阵呯叮嗙啷。

    乍一看好不热闹。

    唯独只有这些钦天司的成员,才知道自己心中有多苦…因为他们发现不管自己用锤头勐砸,还是用斧头勐砍,都很难能够破坏得了,磐石诡物的残躯。

    就很尴尬了!

    七平县钦天司的总旗官手中提着一柄沉重大锤,他满脸不信邪的表情,一锤头狠狠锤在了磐石诡物的头颅之上。结果,只有些许的石头碎屑,迸溅了下来。

    这一锤下去,砸出来的凹坑大小,就跟一枚铜钱差不多,可能也就比铜钱大了那么一点点。

    反倒是,总旗官被锤柄反震过来的震荡之力,给震得双掌都有些发麻。

    这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懵:“这该如何把嵌入诡物身体里面的天机棺取下来?”

    他人傻了!

    诡物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本事能够对付得了诡物…诡物死了之后,他们竟然也没有办法,能够奈何得了诡物的残缺身躯。

    啊这!

    这看起来他们七平县的钦天司,岂不是就是一群废物吗?

    “明明那位范道长,用两双血肉之躯的拳头,就能够将诡物的身躯给打碎。”总旗官纳闷自语:“怎么到了我这里的时候,连玄铁铸造的锤子,都无法奈何这个诡物?!”

    总不能说范道长的血肉之躯,其实是钢铁铸造的吧?那也不太可能啊!

    毕竟他手里的锤子,也是钢铁铸造的啊!

    可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

    百般无奈的情况下。

    这七平县钦天司的总旗官只能够舔着脸去请求范武,因为他看范道长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也不知道范道长会不会愿意帮忙。

    “天机棺取不出来?”早已将城皇令捡回来的范武,听到了总旗官的请求后,他低头瞥了眼,总旗官手里的那柄大锤。

    那锤头都得有寻常人的两个拳头那么大,一锤下去估计能把普通人的脑袋给砸爆。

    这样的一柄大锤砸不坏磐石诡物?

    范武表情怪异:“你们这些人身为一县的钦天司,一身的力气未免也太小了吧?”

    总旗官满脸尴尬,因为他无法反驳范道长这句话,也不敢反驳。

    他只得讪讪说道:“范道长…是,是那诡物残躯,太硬了。”

    “贫道感觉它挺脆弱的呀!”范武很坦率的回了一句。

    总旗官:“…”

    虽说范道长说的全都是真话,或许磐石诡物在范道长眼里,真的很脆弱。

    但这些话听着。

    怎么…

    这么扎心啊!

    然后。

    总旗官就看见这位目前心情很不错的范道长,走到了磐石诡物倒塌下来的残躯跟前。

    见到这一幕,总旗官心中一喜。

    范道长他答应帮忙了!

    总旗官急忙给一个钦天司成员使了一个眼色,那个钦天司成员很识趣的将一柄大锤递给范武,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范道长,给您这个。”

    “不用。”范武拒绝了:“人的双拳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拳头能够解决的事情,为何要借助工具?你们钦天司的纯度太低了。”

    “啊?”这递来大锤的钦天司成员懵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大锤,再看了看磐石诡物残躯上,被他砸出的一个个跟铜钱差不多大的小坑。

    又看了看自己脆弱的双拳。

    这钦天司成员大脑宕机。

    范道长是认真的吗?这真的是靠一双拳头,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吗?

    正当他脑海中冒出这个疑惑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位范道长,以一种很是轻描澹写的姿态,一拳轰向了磐石诡物的残躯之上。

    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范道长在蓄力,也没有见到范道长,露出什么认真的表情。

    就是很普通的一拳。

    很轻松的一拳。

    可是…

    这一拳…

    却震耳欲聋!

    这钦天司成员只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耳边放了一个鞭炮一样,本来在此之前他的耳朵就已经被摧残的听力有些受损了,好不容易恢复了过来后,结果又感觉耳膜一阵剧痛。

    但他已经没有心思捂着耳朵了,他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范武,或者说是在看着范武的拳头,因为他不敢看着范道长的脸。

    毕竟与这位范道长对视,那简直就是比与诡物对视,还要更加恐怖的事情。

    他看着范武很是轻描澹写一拳,轰在了磐石诡物残躯之上…

    磐石诡物那结实如铁的残躯,登时凹下一个大坑!

    密密麻麻的裂缝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攀爬。

    大量的碎石屑从残躯上跌落下来。

    嵌入磐石诡物身躯之中的天机棺,也有种摇摇欲坠,要跌落下来的即视感。

    范武再次补上了一拳。

    这一次…

    磐石诡物的头颅残躯,彻底崩碎!一块块大石落下,扬起片片烟尘。那副颇为沉重的天机棺,也跟着坠落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场面一片安静!

    鸦雀无声!

    “这…这就…这就可以了?”七平县钦天司的总旗官人都懵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大锤,显得是那么的多余。

    他更是震惊于范道长这双拳的力量,究竟如何才能够使得血肉之躯,堪比如钢铁一般的磐石?总旗官完全想不通。

    旁边,谢九一倒是没有他们那么震惊,只能说在他的心中,范道长已经是如同在世神祇一般的存在了。

    身为一尊在世神祇,范道长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不足为奇。

    范道长有多么的强大。

    都是合情合理。

    谢九一感慨之中带着无尽的感激道:“倘若不是范道长的话,恐怕想从这磐石诡物身上取下天机棺,可能都得花费好几天时间,乃至十几天的时间…”

    谢九一心中甚至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大不敬想法——与其求什么神神鬼鬼,倒不如直接求范道长。

    因为求那些神神鬼鬼,人家不一定会给你回应。

    可是求范道长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种大不敬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过滤一遍之后,就急忙被他抛开了。

    毕竟在这个神诡世界之中。

    若是心中不尊神佛…

    那问题可就大了!

    哪怕他们是钦天司的人,也是要尊崇漫天神佛,且不得犯忌讳。

    时间。

    流逝。

    没有月亮的朔夜结束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朦朦胧胧的晨曦唤醒了七平县的每一个人…或者说,不需要晨曦唤醒,他们也醒了。

    因为昨天晚上,整个七平县里面就没有几个人,是能够睡得着的。

    昨晚各种各样的大动静,可是将七平县不少人,给吓得不轻。

    很多百姓都意识到,可能是夜间有修道者在斗法。

    问题是他们想不到,修道者斗法的动静会这么大。

    大到各种各样的震耳欲聋的爆鸣不断响起。

    大到脚下的大地时不时的都在微微地颤抖。

    还有足以照亮半个县城的诡异亮光。

    都让七平县的百姓很是慌张。

    尤其是那些居住的地点,距离钦天司的驻地,非常接近的百姓。他们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他们也是最为慌乱的。

    一晚上都在担惊受怕。

    生怕自己嗝屁了。

    好在…

    昨晚各种各样的大动静持续了没一会儿就结束了,让他们怀着心惊胆战的情绪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敢出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出门一看。

    都惊呆了!

    一个离钦天司驻地比较近的百姓,蹑手蹑脚地搬开挡住大门的衣柜,然后看着自家院落那一片狼藉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自啧舌:“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动静也太大了吧?就跟地龙翻身了一样,那些修道者这么厉害的吗?”

    他鼓起勇气,走出院落,来到了外面。

    眺望着不远处的钦天司驻地。

    然后傻眼了。

    “嘶!

    !”他整个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那…那是何物?怎会如此的巨大?!”

    他所看见的自然是磐石诡物的残躯,磐石诡物那硕大的残躯,重达不知多少万斤。

    钦天司那边根本就没有办法…将磐石诡物的残躯给挪开。

    太大了!

    太重了!

    “乖乖…昨晚那么大的动静,该不会就是那个大块头,给弄出来的吧?这么巨大的一个怪物,它还活着?还是死了?”

    “它真的是怪物吗?怎么看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凋?它真的是能动的吗?”

    “绝对能啊!你们昨晚难道没有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昨晚好奇打开了窗户看了一下,给我吓得魂都差点飞了!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石头的怪物,浑身还冒着白色的火焰,非常的吓人啊!

    “啊?你这厮竟然敢出来看?难道…你不怕死吗?!”

    “所以,这怪物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是钦天司的人把它解决掉的吗?钦天司的人,竟然这么厉害吗?”

    “是个屁的钦天司!是一位叫范武的道长出手,解决了这诡物?”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哥的媳妇的兄长的表舅,就是七平县的一个钦天司小旗!他今早特地串门,让我们不要过于惊慌,也将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给了我们。”

    “范武道长?没听说过啊!应该不是七平县的道长吧?”

    “我那钦天司的亲戚说,那位斩杀了鬼我的错范道长,来自应河府囚龙县的囚龙观!”

    昨夜发生了一些事情,自然而然会流传出去。

    当然,一些比较具体的东西,钦天司的人都很清楚,绝对不可以传出去。

    比如天机棺!

    比如大尊者!

    因为天机棺本身比较特殊,容易引起他人觊觎,所以天机棺在七平县之事…只要当地的钦天司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传出去。

    大尊者则是太过于邪诡了。

    这等乡野邪神若是被太多人得知,尤其是得知的还是寻常普通人,天知道是否会被大尊者所影响到,从而成为大尊者的新信徒?

    这种事情会发生的概率…

    并不小!

    总而言之。

    在七平县这个人口不少的县城里,范武的名声再一次流传了开来。

    就连那些年龄不大的小孩子都知道。

    昨夜与祸害县城的诡物斗法之人,是一位来自于,应河府囚龙县囚龙观的范道长!

    当然。

    对于这些所谓的虚名,范武并不是特别的在意,而且他也已经离开七平县了。

    大尊者信徒雇佣的邪道、大尊者信徒、诡物、大尊者神念…

    通通都被他范道长解决了之后。

    也就没必要在七平县逗留。

    范武在今天,天刚拂晓的时候,就已经动身,牵着老青牛离开七平县。

    朝着大周南郡郡府赶路。

    值得一提的就是。

    这一次赶路,范武的屁股后面,又多出了一个尾巴——谢九一!因为,谢九一也要从这条路走,要带着天机棺,前往南郡郡府。

    谢九一之所以跟在范武身后走,那是因为跟在范道长身边,更加的安全。

    毕竟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哪怕是加上整个七平县钦天司…

    其实也就那样!

    遇到那种很凶险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实力应对,只能像昨天晚上一样,任由天机棺被夺走。

    “原来如此!你竟然是这样,与范道长相识的呀!”路上,云九卿听完谢九一的一些往事叙述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们和范道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挺相似的。”

    “你是在路上偶遇了范道长,我是遇到危机的时候偶遇了范道长。范道长帮助你们钦天司解决了诡物,范道长又救了我一条命。”

    谢九一感慨道:“这或许,就是一种机缘巧合吧!”

    谢九一是牵着一匹马,马拉着一辆板车。

    板车之上放着一副被封印起来的天机棺,天机棺是用厚厚的黑布覆盖住的。

    所以外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阿弥陀佛!范道长果真侠义心肠。”智空和尚开口说道:“这一路上细数下来,范道长已经拯救了不知多少黎民百姓,已经杀灭了不知多少危害四方的邪道、诡物。”

    这几个人一路上都在吹着范武的彩虹屁。

    而且每一句话还不带重样的。

    听得范武耳茧子都出来了。

    这时,智空和尚总算是换了一个话题,他向谢九一,开口问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旗大人,可否知道那大尊者,为何会紧盯着天机棺不放?哪怕是屡次失败,对方都锲而不舍。这是否…过于执着了?”

    谢九一回应道:“我也不太清楚,天机棺的特殊性,在于它可以通晓古今,乃至知晓世间万物,甚至有时能够卜卦未来之事。”

    “这是我对于天机棺最基础的了解,更加深入的了解,我也不太清楚。”

    谢九一顿了顿,继续道:“或许,大周南郡钦天司之中的一些大人们,会知道天机棺本身,有别的特殊情况吧?”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有些不太确定。

    毕竟他只是一个钦天司的小旗官。

    知道这些已经很了不得了。

    像是一些更加深入的秘密,很显然不会告诉他这样的一个,职位低微的小旗官。

    云九卿都囔道:“按照一些说书先生的故事发展,没准那副棺材身上藏着什么长生不老的秘密,或者藏着什么能让人位列仙般的秘密?”

    谢九一摇头道:“如果大尊者真是一尊乡野邪神的话,寿元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想,或许已经不再是一种执念了。”

    “至于位列仙班…”

    谢九一苦涩道:“若天机棺真有这样的一种秘密,恐怕就不需要大尊者动手了。”

    云九卿一愣,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旁边,智空和尚插嘴解释:“位列仙班的疑惑,并不只能引来一个大尊者。兴许…最先动心之人,或许是钦天司里的人。”

    谢九一无奈说道:“是啊!”

    虽然他不是特别想承认,但是…这种事情,是真的可能会发生。

    发生的概率还非常大!

    几人一边赶路。

    一边闲聊。

    在通往大周南郡郡府的这最后一段路途之中,总算是没有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诡异之事,一行人经过了最后一天一刻不停歇的赶路。

    终于是在这一晚上深夜时分,来到了大周南郡郡府之外!

    距离前方偌大的南郡郡府。

    仅有不到百步!

    “终于回来了!”云九卿感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这些日子她的小命都是在鬼门关来回试探。她暗自发誓——下次再自己一个人私自外出云游,自己就是小狗!

    借助深夜的月光,智空和尚抬头看着前方巍峨的城墙,惊叹道:“阿弥陀佛…哪怕小僧就是住在南郡郡府,可每次看见郡府的城墙,都是不由心生敬畏啊!”

    “即便是轻功非常好的修道者,估计都无法借助轻功,跃至城墙之上,翻入郡府里边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智空和尚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才想起来自己跟前,还有个范道长。

    如果是范道长的话,那可能连轻功,都不需要用。

    直接一个蹦哒,就能够跳上去了。

    智空和尚可是昨天晚上就见过,范道长的弹跳力,究竟有多么恐怖的。

    那简直就不像是人的弹跳力!

    范武也在抬头看着那巍峨城墙,能让他都用上“巍峨”这两个字,足以说明大周南郡郡府的城墙,究竟是有多么的巨大。

    范武估摸着…这得有十丈高度。换算成前世的单位,那就是三十多米。

    相当于十层楼那么高大。

    前世那些所谓高大巍峨的城墙,其实也就十来米高度左右。

    当然,十丈的高度,对于现在的范武来说,其实也就那个样子。

    大周南郡郡府的守卫也是非常森严。

    在这种深夜里,都有一队队铁骑,举着火把,在城墙之下巡逻。

    隐约还能看见,城墙顶端有一张张巨大的床弩,如同一头头趴卧着的巨兽一般。

    给予人十分大的威慑力!

    “来者何人?!”

    范武等人的出现,在这深夜之中,显得就极为的可疑,一队骑兵立即策马赶来。

    他们每个人都举着火把,火焰将他们身上的铁甲,映照得寒光烁烁。

    为首的铁骑领队,虽然语气生冷,但说话也算是比较客气。

    他对着范武等人问道:“你们几人,深夜造访郡府,所为何事?为何不白日来郡府,偏偏挑在最危险的深夜?”

    云九卿急忙开口解释道:“我们是从应河府那边,经过七平县,一路过来的。白天时间不够,我们便连夜赶路。”

    “至于为何挑在深夜?我们几人都是修道者,不怕鬼怪!”

    “哦对了!”

    云九卿忽然反应过来,她指着谢九一,说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个钦天司!”

    她之所以如此焦急解释,并不是因为惧怕这些威慑力满满的郡府铁骑,而是担心这个文化的过程之中,会发生什么误会。

    然后…如果范道长出手的话,嘶!

    那这些铁骑全部加起来,恐怕都不够范道长一个人砍的!

    嗯!她要把误会扼杀在摇篮之中!

    “应河府?七平县?钦天司?”为首的铁骑领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众人。他看到了谢九一身上的钦天司服饰。

    而谢九一在这个时候,也很是识趣地掏出一块令牌,并说道:“钦天司小旗官谢九一,有一件特殊物品,要运回郡府。”

    铁骑领队点了点头,然后他将目光挪在了范武身上,因为范武由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他这个铁骑领队一下。

    当铁骑领队的目光投向范武时,范武好像若有所感似的,扭头与对方的目光对视。

    那一刹那。

    铁骑领队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一个片刻!

    他在那一刻,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尸山血海!

    那种瘆人的恐惧直入骨髓!

    侵入灵魂!

    鬼使神差之下,这铁骑领队急忙对着城门的方向,大喊一声:“放行!放行!

    他不敢与范武再度对视。

    直到范武等人通过城门走入郡府内,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的时候。

    这铁骑领队才松了口气。

    整个人如释重负!

    “头儿,你方才怎么了?”一个铁骑好奇的询问道:“不用继续查一查他们吗?我总觉得这几个人很奇怪。就算是修道者,也不敢大半夜,在外面走来走去吧?”

    “而且运送什么特殊的物品,为什么只有一个钦天司?要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不应该多派几个钦天司,来护送吗?”

    铁骑领队深吸一口气,他说道:“因为老子刚才感觉,要是不赶紧放行他们…咱们这些人,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在一众属下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他摸了摸自己手心的汗渍。

    用低沉的声音解释道:“那个大个子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刚才我与他对视的时候,就好像是,回到了战场之中一样。”

    “此人非常的恐怖,或许所有夜间巡逻的铁骑加起来,都不是他一人的对手。”

    “啊?”他的属下震惊道:“今夜,可是有十支铁骑小队巡逻,一只小队二十几人,加起来,可是两百多人啊!”

    铁骑领队开口道:“或许,两百多人在那个人的眼中,和两个婴儿也没什么区别。老子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还能够骗你们不成吗?”

    “这都是老子的经验!都是拿命换来的经验!

    进入郡府后。

    谢九一在与范武等人到别了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将天机棺,朝着郡府钦天司驻地所在的方向运去…他已经不想再遇到什么意外了。

    就算是天机棺会继续吸引什么麻烦,只要天机棺不在他的手上,那就不是他的麻烦。

    那就是钦天司的其他大人们…

    需要去头疼的事情了。

    “如今正值深夜,估摸着也没有什么客栈会开门营业…寒岭寺离南郡郡府的城门处还算接近,不如范道长与云施主,暂且先去寒岭寺,歇息一晚上?”智空和尚提出了邀请。

    云九卿想了想,点头道:“现在确实有点太晚了,我家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步行过去的话,估摸着得需要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范武说道:“可。”

    于是乎,两个人,一头牛,便在智空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了南郡郡府的寒岭寺。

    这是一座看起来非常庄严的寺庙。

    寺庙占地规模并不小。

    还没有进去里面,都能够隐隐约约闻到些许香火燃烧的味道。要知道,现在可是深夜时分,足以说明这寒岭寺的香火,究竟有多么的旺盛。

    寒岭寺的入寺大门也有和尚在守着,不过守门的和尚,倒是没有阻拦范武等人。

    就像摆设一样。

    “咦?”进入寒岭寺后,迎面便遇到了一个光头大和尚,对方见到范武等人愣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智空和尚的时候,更是满脸惊诧:“智空师弟?!”

    智空和尚双手合十,回应道:“阿弥陀佛,智空见过智善师兄。”

    智空和尚解释道:“小僧在外云游历练归来之际,遇到了这二位施主。这位是囚龙观的范道长,这位是云施主。如今,正值深夜时分,小僧想让他们暂居寺中的客房。”

    他的师兄智善,听到这里,一脸的恍然大悟表情:“原来如此,贫僧智善,见过二位施主。还有…还有这位牛施主。”

    智空和尚这位师兄很礼貌,连老青牛他客气的都问候了一声。

    只听智善提醒道:“你可以将几位施主安排到东边的客房,那里刚好有两间客房是空着的,不过…那里住着一位脾气甚是古怪的香客。”

    “那位香客…贫僧也不知怎么说。总之他的脾气很不好,且还是一位修道者。但并非是什么邪道,我也不知他的身份。”

    “只是,住持都对他尊敬有加,想必是什么大人物吧!”

    说到这里,智善继续道:“若是那位脾气古怪的香客热闹了几位施主,请施主们莫要过于动怒,因为…因为和他动怒之人…”

    智善暗吞唾沫,压低声音道:“十个人里边,有九个还躺在床上疗伤。”

    云九卿诧异问道:“还有一个呢?”

    智善回答道:“还有一个是他自己…他会自己对自己动怒,然后整个人就如同发狂了一样,把一座房屋都给拆了。总之,很是古怪。”

    智空和尚错愕道:“智善师兄,这样的一位香客,住持为何将他留下?就算他身份不简单,可他伤到人了啊!”

    智善回答道:“他会赔银子。那些被他伤了的人,他每个都赔了500两白银。然后,那些被他伤了的人,就不再追究了。甚至,还想让他多打几下,这样能赔的更多。”

    顿了顿,他继续道:“寺庙被拆掉的那座房屋,那位香客赔了5000两白银。”

    智空和尚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那加起来,岂不是砸了将近上万两白银进去?

    哪怕智空和尚对银子不执着也不追求,可他还是很清楚这究竟是一个多大的数目。

    寒岭寺一个月收到的香火钱。

    也就这么多了吧?

    这还是香客很多的时候,才有那么多的香火钱,寻常时候可能只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多一点?

    “范道长,您觉得…”智空和尚小心翼翼向范武询问,他担心那不正常的香客会惹恼范道长。

    他不担心范道长的安危,他担心那个香客的安危!

    在寺庙里打死人终归不太好吧?

    大概?

    “没什么所谓,一个癫子罢了。”范武咧起嘴,他笑道:“三更半夜的,也未必会与他碰上。”

    “阿弥陀佛,也对…”智空和尚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此。就算是精神再不正常的香客,在这深夜时分,也得休息吧?

    更何况范道长他们只在这歇息一宿。

    应该…

    或许…

    问题不大?!

    几人来到了寒岭寺的东边客房处,范武与云九卿的客房,隔着大概二三十步,并不是挨在一起。

    客房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安神用的香炉。

    范武将老青牛留在了客房外。

    老青牛趴窝在门旁歇息,他则是住客房里边。

    眨眼间…

    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歇息的范武,忽地察觉到外边,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他睁开了眼睛,皱了皱眉,从床上缓缓起身。

    打开门后。

    范武就看见客房正对着不远处的一颗菩提树上,有一道人影在树冠下垂落漂浮。对方的脖子处,套着一个绳套,这是在上吊自缢!

    然而。

    看到此情此景范武却没有去出手救人,因为那个挂在树上上吊之人,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亦或者是面色,都是无比的正常、无比的健康。

    即使是上吊的绳套,将对方的脖子紧紧的束缚住,可对方依旧没有呼吸困难。

    而且。

    范武能够看得见他的属性信息。

    走火入魔的高龄修道者——这是对方的昵称,仍然是加点系统一贯的风格。

    77点——这是对方的力属性。

    其此人的命属性…

    也在四位数。

    挺厉害的一个修道者——这是范武对此人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自然便是:这厮的脑子,估摸不正常。

    哪有正常人,会在一棵菩提树下,上吊自缢玩的?若是被普通人看见的话,这三更半夜的,怕是会被吓出毛病来。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智空和尚那个师兄所说的…不带正常的香客吧?

    好家伙!

    范武还以为自己不会遇到他,毕竟距离白天,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结果还是撞见了。

    算了。

    撞见了也就撞见了,反正对方无论怎么上吊都不会有事,范武压根懒得管。

    正当他想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只听见绳子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啪嗒!

    紧接着便是人的躯体掉落在地面的声音传来。

    “唉!毫无头绪!毫无头绪!”

    那人蹲坐在冰凉冻腚的地上,神神叨叨地滴咕着:“怎会毫无头绪?不应该…怎么讲都不应该。这究竟是何原因?!”

    随后。

    他勐地一扭头。

    看向了范武。

    “这位道友,你可知,我们为何需要通过修道,为何要通过信奉满天神佛,方可有力量镇杀一些妖魔鬼怪?”

    “像我们这些修道者,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他霍然起身,一边喃喃自语地问着问题,一步又一步朝着范武走来。

    明明只是简单的跨越了几步,可是他与范武之间的距离,却快速缩短。

    直至到了范武两步开外时。

    他满脸兴奋地问道:“我从来没有在寒岭寺见过道友你,说明你是一个新来的道友!前面遇到的那些道友都不太行,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我的困惑。”

    “若是这位道友能解开我的困惑,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十万两够不够?一百万两够不够?一千万…呃,我好像没有那么多。”

    “不知道。”范武随口回了一句。

    “不知道?不!你肯定知道!”这人一脸认真的表情,继续道:“你身上具备如此之重的煞气,我能看出你很不凡!”

    “真想知道?”范武忽然饶有兴致。

    “想!想!”此人急忙点头。

    “修道者,除了信奉漫天神佛,自然有别的路可以走。”范武脸上笑容,看起来很是灿烂:“那便是日积月累地你的锤炼肌肉,每时每刻鞭挞你的筋骨,日日夜夜磨砺你的拳头!”

    “那样,你的纯度就很高很高!便可无需信奉神佛,无需借助什么术法,即可用双拳镇杀妖魔!甚至,你想镇杀神佛,也不是不可以哦!”

    这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看像范武的那种眼神,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

    转变成了现在,如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眼神。

    “一派胡言!

    !”他看着范武,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看你这厮,怕是在消遣我!”

    “你这疯子真是气煞我也!

    “气煞我也!

    他气得脸都有点不正常的憋红,脸上的恼怒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随后。

    他竟然撸起袖子,抬脚就朝着范武一脚踹过来,这一脚不可谓不势大力沉。若是寻常人被他这一脚踢中的话,最少得飞出接近十米开外。

    怪不得那个智善和尚说,惹怒这个家伙的人,现在还在床上面躺着疗伤。

    然而。

    范武一记更加势大力沉的手刀,以更快的速度挥落了下来。

    在对方这一脚还没有碰到范武的时候,范武一记凶狠万分的地狱葬送手刀,已经径直噼砍在此人的脑袋正上方!

    此人一脚踹出的动作骤然顿住。

    一双瞪大的眼眸在疯狂的颤抖,脑袋上好似还有骨头裂开的声音随之响起,他白眼直直往上一翻,身子瘫软下来,仰躺倒地。

    “嗯?”

    范武忽然俯身弯腰,拾起对方落在地上的一件物品,他的表情略显古怪。那是一块金色的令牌,令牌上有三个大字。

    “南,郡,王?!”范武一字一顿,将那三个大字,逐一读了出来。

    他好像打晕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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