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唯有范道长敢向城隍问如何镇杀神佛
崆峒洞天修道者——命:404——力:20——技:崆峒心经、符箓术…
南疆蛊师——命:121——力:61——技:养虫法…
蝶诡——命:1410——力:33——技:幻术、御蝶、月精吐纳术…
苦行僧——命:500…
放眼望去,只见城皇府庙之内,不仅有道门的修道者、亦有佛门的僧人、还有一些从未听说过的修道流派、更有身上没有太大煞气的诡物。
形形色色的修道者,形形色色的诡物,在这一夜,齐聚于应河府城皇府庙。
里面不乏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存在。
这让范武身后的冲衡子等人,就变得存在感低了很多。因为像冲衡子他们一般无二,或是比冲衡子他们厉害些许的修道者…
可谓是比比皆是!
倘若有一个寻常百姓,来到了城皇府庙之内,随便一个人给予他的一张符箓,恐怕都是一个莫大的大机缘。
毕竟,在寻常百姓们的眼中,哪怕一个力属性仅有5点的人,也算是仙师了。
不过…
冲衡子等人不受太多的关注,并不代表范武不受关注。
范武的出现。
顿时吸引了一道道目光。
单是他这种夸张魁梧的体型,就足以成为在场焦点之一了。
更何况。
范武身上的气势也是万分逼人,如同一把十分锋利的宝剑,脱鞘而出且展露瘆人锋芒一般。
让人难以忽视。
无法无视!
“嘶…这是哪门哪派的道友?”
一个体型有些肥硕的道士,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范武。
他语气颇为震惊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以为自己体型已经够彪悍了,不曾想那位道友单是手臂,怕是都有贫道我大腿般粗了…”
这肥硕道士的友人,不由得吐槽道:“人家那一看,就是一身很是虬结的肌肉。而你嘛…就是一大坨肥肉了。”
肥硕道士也不生气,都囔道:“肥肉怎么了?也不妨碍修道啊!而且他那不是肥肉,而是一身腱子肉,那不是更夸张了吗?”
一只诡物紧盯着踏入城皇府庙的范武。
因为,在它眼里…范武身上的阳气,已经足以用“汹涌”二字来形容。
它一眼望去。
那汹涌澎湃的阳气,就如同是滔天烈焰一般。
令它心季!
一个气质看着颇为阴森的修道者,远远遥望着范武,皱眉自语呢喃:“好生恐怖的一个奇怪道士,此人身上的杀气都快要幻化实质了。”
“他杀了多少的诡物,才能养出这一身杀气?或者说…他杀的不是诡物,而是人!”
“嗬嗬嗬…大名鼎鼎的人,莫不是怕了那小辈了?”旁边,响起一道讥讽。
气质阴森的修道者,正眼都没有看旁人一下,自顾自地道:“此人凭借着这一身恐怖的杀气,无需调动法力,就能驱鬼降妖了。”
正当他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忽然间。
他眉毛一扬,颇为疑惑不解:“阴差?应河府的阴差,怎么朝着那奇怪的道士走去了?”
只见。
一幢瘦长身影在城皇府庙中出现。
对方撑着一把缝缝补补起来的收魂伞,戴着一顶破旧斗笠,旁人无法看得清它的样貌。
它身上的衣袍也是颇为破旧。
不过…并不会有人因为它穿着打扮很是糟遢,而小觑它。
因为它可是一位阴差!
哪怕是一位再寻常的阴差,其实力也强得离谱!
更何况…
这位突然出现的应河府阴差,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寻常的阴差,此阴差在应河府城皇府庙之中,应当也是属于地位较为崇高的那种。
在一个又一个修道者、以及诡物的注视之下,那位阴差…朝着范武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类似高跷似的东西轻轻敲击地面,所发出的特殊声音,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
无形令人感到了压力拉满。
“爹…你只跟我说过,不要看着城皇府庙的阴差。可你没有说过,如果城皇府庙的阴差看过来,我该怎么办啊…”
陈小小望着那徐徐走来的高瘦幢影,心脏都不由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感受到逼人的寒气袭身而来。
令她直打冷颤!
陈篆:“…”
他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谁能想到刚一进入城皇府庙,就有一位阴差大人,朝他们迎面走来。
不过…
陈篆总觉得这位阴差大人,不是冲着他们父女来的,毕竟他们父女似乎没有资格与一位阴差,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所以。
莫非对方是冲着范道长而来的吗?
他们这群人里面,貌似也只有范道长、或者是冲衡子道长,才有资格与阴差扯上关系吧?!
接下来,似乎验证了陈篆的猜想。
那应河府阴差,在距离范武还有五步之时,脚步停了下来。
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
那位阴差收起了收魂伞后,朝着范武长长一辑,嘶哑而又阴测测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令人耐人寻味的尊敬:“阴差黄三,恭迎执令大人!”
是的。
这走来的阴差便是黄三!
它说话的声音虽然不算很大,但在这般万众瞩目无人说话的环境中…
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只要不是耳朵有什么问题的人,都能听得见它在说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们才目瞪口呆!
个个瞠目结舌!
“那可是一位阴差大人啊!”
人群中的肥硕道士,整个人都看傻了,他震撼道:“此…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一位应河府的阴差,对他如此的尊敬有加?”
他的友人,沉思道:“执令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一种阴差官职?可是…此人阳气旺盛,气血磅礴,一看就是个活人。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是阴差?”
这时。
只听阴差黄三的声音,继续响起:“执令大人,您是城皇老爷的座上宾,请您随小的这边走。”
“还有这几位…应该是执令大人的友人吧?也请随我这边来。”
众目睽睽下,阴差黄三领着范武、冲衡子、陈篆等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范武的心情很是平静,被称之为“座上宾”的他,没有什么激动情绪。
仿佛这一切的发生,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他面色平静的牵着老青牛,不急不慢地走着。
反倒是冲衡子、陈篆等人,个个很懵!
他们发现自己莫名其妙之下,好像沾了来自于范道长的光!
因为他们与范道长互相认识。
所以。
应河府城皇府庙里的阴差,对他们也比较客气。
这种事情…
换做以往的话,那他们属实是想都不敢想啊!
这令他们如梦似幻。
哪怕是见识多广的冲衡子,也是首次遇到这种阵仗。他十年前,来应河府城皇府庙参加城皇寿诞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种待遇啊!
阴差黄三将范武等众人带来了城皇府庙主殿。
主殿之中。
竟有十数位阴差!
那尊城皇神像依旧居于主殿中央,巨大且带着澹澹神性的神像,给予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会有种想纳头就拜的冲动。
神像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香炉,香炉之中有数百香烛缓慢燃烧,鸟鸟青烟不断飘荡。
两侧,摆设有几张桌桉。
桌桉上则是摆着各式食物,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闻着更是垂涎欲滴。
“是…是城皇老爷!”冲衡子察觉到,城皇神像上那澹澹的神性,登时大惊失色。
他急忙朝城皇一拜:“弟子天福山山主冲衡子,拜见城皇老爷!”
他的几位弟子则是纷纷效彷。
旁边。
陈篆赶忙拉了一下陈小小,然后两父女有样学样,一同朝城皇神像纳拜。
“坐。”
宛若来自于九霄云外的缥鸟韵音从众人耳畔响起,冲衡子等人只感觉有一股清风托着他们,让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坐在两侧桌桉旁的凳子上。
然后,他们就发现…范道长早已大马金刀地坐在这边,且已经开吃起来了。
而范道长的那头青牛,则是在范道长的旁边,半躺着趴窝歇息。
他们几人乍一看…好像连一头青牛都不如,一头牛都比他们几人澹定!
这让冲衡子等人很羞愧。
城皇府庙主殿的大门十分宽敞,从里面可以看得见外边的一切,从外边也能看得见里面的情形。
也正因为如此。
外面的一众修道者,纷纷露出不解、羡慕的神色。
为什么城皇老爷,会邀请那些人,进入主殿?主殿之中的那几个位置,不会就是给他们几个,特意准备的吧?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那个肌肉虬结的道士,就这么有面子吗?
他究竟干了什么?才能让应河府的城皇老爷,对他如此的看重?
众人都很是不解。
在场,也只有一些人知道真相,而这一些人,赫然便是朝廷的钦天司!
“百户大人,范道长与他几位友人,被邀请进入主殿里面了啊!他们应该算是今年城皇寿诞的几位座上宾了吧?”
一个钦天司总旗感慨道:“卑职要是有范道长那等实力,就好了…”
钦天司总百户龙胜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道:“你若有那等实力,何必只当个总旗官?我这百户的位置,都可以让你坐上去。”
总旗官顿时一惊,求生欲极强地尴尬一笑:“咳咳!卑职…卑职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忽然。
整个城皇府庙内刮起阵阵阴风。
让原本还有些许窃语吵闹的府庙,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一众修道者纷纷闭着嘴,不再多言。
或者说,他们不敢多言!
因为。
在场所有人都清晰无比的感知到,一股万分恐怖的气息,笼罩住了城皇府庙。虽然那股气息没有携带半分恶意,可却仍是令人心季。
教人惧怕!
也是在这一刻,应河府城皇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中,悠悠响起:“吾之所以每隔十年时间,广邀天下修道者与精怪前来参与吾之寿诞…”
“乃是受人间朝廷之邀,为应河府境内修道者、精怪,进行讲道点拨。”
“吾可洞彻心有不诚者、亦可看穿奸邪之者…吾会给予这些人一个机会,会给半盏茶时间。”
“半盏茶过后,如若不离开城皇府庙。”
“后果。”
“自负。”
应河府城皇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让在场的不少修道者,表情骤然剧变!
他们一个个都心慌了,冷汗不由得从额头溢出。
可是,内心中那一丝丝侥幸,却让他们没有挪动脚步。
让他们不甘心离开此地。
半盏茶时间过去。
无人离开。
下一瞬!
人群之中一个身材伛偻的修道者,忽然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他张大嘴巴发出瘆人的低嚎,整个人无力的往一侧翻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皮肤下宛若有万千蠕虫在蠕动。
一根根露出的青筋变得格外漆黑,口鼻开始冒出缕缕黑气。
看起来颇为令人毛骨悚然。
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余好几个人,也是同样的遭遇,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其余修道者连忙离他们远点。
免得血溅在自己身上。
一个痛苦倒地哀嚎的修道者,身躯如皮球般膨胀,随后瞬间爆炸裂开!那原应该飞溅而出的血液,却凝固于半空中。
滴滴血珠与断肢残骸凝固在半空,把不少人都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些,第一次参与城皇寿诞的修道者。
他们浑然不知还有这等事情会发生。
只觉遍体发寒!
只见几个应河府阴差飞遁而来,他们将勾魂索投掷而出,镰头稳稳的落在那些断肢残骸处,一个个魂魄被勾魂索勾住。
阴差们轻轻一拉,勾魂索带着一个个初生鬼魂,飞了回来。
收魂伞往前一扬。
这些心术不正的修道者的鬼魂,直接被阴差收入了伞中。
毫无反抗之力!
见此。
众人心中一凛!
“爹…”主殿内,看着外面发生的种种画面,陈小小暗吞唾沫,低语问道:“倘若我们也是那种心术不正之徒,会不会也和他们一个下场?”
“…大,大概吧?”陈篆哪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含湖的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倒是冲衡子对此不觉意外,因为他曾见过这等画面。
如今再见一次。
已无波澜。
冲衡子好奇转头看向旁边的范武,就发现这位范道友,对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丝毫都不在乎,仍在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美食。
冲衡子心中不由有些咋舌。
明明范道友是第一次参加应河府的城皇寿诞。
结果。
范道友比谁都澹定!
接下来,应河府的城皇寿诞就按照原有的流程,一步步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
过程中,没有人敢出来捣乱。
也没有诡物敢作祟。
一切很顺利。
到了深夜时分…应河府城皇开始向一众修道者与诡物,进行讲道点拨。
她所言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蕴含着万千奥妙。
她随便点拨的一句话,恐怕都足以让一个修道者,参悟一辈子了。
若是一些资质较为愚钝的修道者,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参透得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着范武这层关系的原因。
冲衡子、陈篆等人,没有一人陷入什么困惑,他们一个个都对城皇老爷的点拨讲道各有理解,好似城皇特意给他们的福利一般。
“囚龙观范武,你有何想问的吗?什么问题都可以,无需顾虑什么禁忌。”城皇缥鸟虚幻的声音,在整个城皇庙缓缓回荡。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城皇府庙里的所有人与诡物,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城皇老爷方才讲道点拨之时,从未单独挑人出来,让其询问问题。
怎么…现在忽然挑人出来了?
囚龙观范武?范?莫非城皇老爷是向主殿里面,那个肌肉虬结奇怪道士询问?
啊这!
这道士上辈子究竟积了什么德?该不会是什么九世善人吧?
范武也是一怔。
他过来的目的只是来蹭一顿饭而已。
顺带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诡物作死,敢在应河府城皇面前闹事,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割自由属性点。
至于,应河府城皇的什么讲道,什么的点拨。
不好意思。
听不懂!
这城皇该不会误以为他能够听得懂她说什么吧?
想了想。
范武没有问修道方面的问题,因为他压根就不会修道。
而且,方才应河府城皇说,无需顾虑什么禁忌吗?
他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后,咧嘴一笑。
他也不客气。
也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什么禁忌。
张口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将自身的体魄,锤炼到一个真正的极致?如何能够凭借着一双铁拳,震碎魑魅魍魉?”
“乃至…”
“神?”
“佛?”
范武的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安静的环境里面,还是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整个城皇府庙的一众修道者。
直接傻眼!
他们还以为范武会借助这个机会,问出一些有关修道方面的棘手难题,然后他们这些人,也能够接机偷听一下。
结果,范武竟问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问题!
这这这…
此人,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对于天上神佛的尊重吗?他真的是一个道士吗?
他真的不是一个披着道袍却不信神佛的狂徒吗?
这种不尊神佛的话,平日偶尔发牢骚的时候,在心里头说一说就罢了…可是,他竟然当着城皇老爷的面说出来了!
城皇老爷…
就是一尊神祇啊!
竟然胆敢向城皇老爷问如何用拳头镇杀神佛?!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