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敲打
嬿婉把琅嬅的痛苦看在眼里，那是相当痛快。
她也不怕琅嬅突然晕倒，真的吐血，因为她知道琅嬅在不知道儿子死的真相前，绝不会倒下！
她要的就是她痛苦！
说她恶毒也好，说她冷血也罢！她绝不否认，她就是那种人，别人敬她一尺，她可以还一丈！同样别人伤她一毫，她必还千倍！
别人锥心痛怎比得上她一块皮？
她就是死也会拖着害她的人下地狱！
她宁做毒蛇、猛兽，心如蛇蝎，也不愿再做前世刚从四执库出来时那个单纯，与人为善的小宫女。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琅嬅咽下喉咙泛上来的鲜血，忍痛看向嬿婉。
嬿婉看着她：“阎王好躲，小鬼难缠，这宫中贵人虽多，但再多也多不过像奴婢这种卑贱的奴才。”
琅嬅一下便听懂了她的意思，不过是，奴才遍地是，再隐秘的事也躲不过这些人的眼，身为中宫皇后，她岂能不明白？
否则也不会在选择拉拢讨好王钦的人时，百般难择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宫会承诺保你平安。”琅嬅抉择着，如此说道。
嬿婉深知琅嬅的为人，况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考虑，害了自己对她都没有好处，相反，自己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还帮她找到害死儿子的凶手，她可能还会重用自己。
“听说娘娘让莲心出宫探望父母去了？”
“你想说什么？”琅嬅此刻已心力交瘁。
嬿婉眸光晦暗：“王钦不是人，莲心被他折磨惨了，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莲心和素练之间，娘娘抛弃了莲心。”
这些一部分是嬿婉从那些诡异的弹幕中得知的，一部分是根据弹幕让进忠查到的。
琅嬅闻言天都塌了，嬿婉却接着道：“莲心恨娘娘，可她不能害自己的主子，但同样她心里过不了这一关，愉嫔也恨娘娘，是您放任人欺辱她，还不听她辩解，任她被人羞辱，不仅如此，您还一直针对她的姐姐——娴妃。”
“可谋害中宫多大的罪名啊～，她又无法靠近你，做手脚，哪怕做了也容易让人发现，可二阿哥不同，人人都知二阿哥身有不足之症，哮喘严重，是您心头的一块肉。”
“夏天，百花齐放，争相夺艳，一个不足之症的皇子太容易发生意外了。”
“而二阿哥若死了，定然能狠狠地报复您。”
嬿婉说得条条有理，琅嬅咬紧了唇，痛苦出声：“是本宫害了永琏，可是她们好歹毒的心肠……永琏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她压抑着自己悲戚出声，浑身气得发抖。
嬿婉继续道：“照顾二阿哥的奴才和长春宫的宫人们身上都严格检查过，可皇上没有，没人敢查探皇上有什么不对。”
“愉嫔有一手好刺绣，便是尚衣局的人也无法分辨出，娘娘可知？”
琅嬅摇了摇头，颤抖出声：“她从前是王府中的绣娘，可刺绣如何，本宫却不知……”。
嬿婉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整日里的注意都在如懿身上，又怎会在意一个绣娘？
可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娘娘信任莲心，一直让她贴身照顾二阿哥，她便是动了手脚，娘娘也不会知道，因为她的忠心，娘娘您一直看在眼里。”
“而愉嫔那段时间极得宠，听闻她喜欢芦花，您说奇不奇怪，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说到这里，嬿婉还笑了：“且不说风一吹到处都是，便是人从旁边走过也难免沾染。”
“皇上看重二阿哥，每日都会去上书房看望，谁又会想到皇上身上呢？”
“至于莲心做的，二阿哥去世以后，莲心做了什么又收拾了什么？奴婢不知，娘娘可以去查。”
末了她又道：“对了，奴婢听闻有人会在冷宫附近烧纸，亏心的人难免心里不安，娘娘不妨想想宫中的奴才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琅嬅一下子想起了莲心这几日的不对劲，浑身一颤，喉咙里的腥甜又冲了上来，再想到自己还贴心的让她出宫看望父母，只觉得两眼一黑。
嬿婉赶紧扶住她，按住她虎穴，重重一按，看她清醒，连忙跪求：“奴婢恳请皇后娘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是奴婢告发，不瞒娘娘说，云彻哥哥在冷宫当差，视娴妃娘娘为主子，忠心耿耿，奴婢不想被云彻哥哥误会，生分。”
“恳请娘娘答应奴婢。”
说着，她头贴在了地上，在琅嬅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勒起了一个奸诈的弧度。
琅嬅不愧是皇后，一下子便听到了她话中的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你放心，你有功，此事本宫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哪怕那个人是皇上。”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琅嬅的真实目的其实是看中了嬿婉重情，又聪明，是个得力的，想利用她，让她成为自己暗处的刀和眼睛，不想她暴露在人前，断一只臂膀罢了。
毕竟，事情的真相，大差不差的她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只要抓住莲心，好好拷问便可以了！
至于，嬿婉和她那个云彻哥哥是否如她所说，琅嬅还要让人去查查才知道。
思绪到此，琅嬅亲自抓了一把金瓜子放在了嬿婉手中，连带的还有一支金簪。
这足以证明二阿哥的死对于皇后的重要了。
嬿婉是从小门离开长春宫的。
素练恨毒了她，也同样害怕自己的主子被蒙蔽，因而一进来便想旁敲侧击的打探嬿婉说了些什么。
“娘娘，那贱婢巧舌如簧，奴婢——”。
可她话刚出口，便被琅嬅打断了：“素练，本宫虽是皇后，可身边却并无可靠之人，便是你也并非全部听从本宫的旨意，从前的事便罢了，母亲让你做的事，本宫也不计较，毕竟你是奴才，不能违抗她，可嬿婉是本宫看重的人。”
“她若是出了事，你也不用活了。”
琅嬅警告冰冷的目光落在素练身上，她浑身一僵，眼中闪过难以置信，脸上血色尽失，扑通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你是母亲亲自选的人，本宫相信你，起来吧。”
琅嬅声音温和，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全是打量。
她的嫡子死了，这个所谓忠心耿耿，母亲亲自挑选的人却没发现一丝不对劲，叫她如何信？
而素练感受着那刺骨的目光，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