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算计
进忠愣住，不想承宠那她要干什么？难不成要放弃一切和那个贱人出宫，再生个一儿半女？快活？
想到这个，他脸色铁青：“你不会想不开，就想在这宫中蹉跎十年，等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出宫吧？”
嬿婉闻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因为她确实要出宫。
而落在进忠眼里，这无疑就是默认了。
进忠直接气疯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如墨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冰冷而阴郁。
“你别忘了你上辈子受过的那些屈辱，告诉我，你信了人死债消的那套，好，就算你信了那套，可这辈子她们都没死呢！你就甘愿一辈子当个奴才？以后生下一堆奴才命，生生世世给人当奴才吗？”
男人的眼中全是偏执，仔细看去还有隐忍的心疼。
没想到，他竟然比她自己还心疼自己，真是……好笑，呜呜呜呜呜呜呜，她上辈子怎么会瞎了眼喜欢凌云彻那个没出息的贱人。
进忠真的很害怕嬿婉点头，说是，或者再一次为了那个男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真的很怕，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可以忍受任何屈辱，甚至可以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皇帝的床上，至少皇帝可以给她荣华富贵，可是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那么个没有出息的废物，放弃一切。
那个废物能给她什么？
别说在一起了，就连看着她和那个贱人说话，他都受不了。
更别提她为那个贱人忧心忡忡了。
她是他亲手教出来的，他不敢想，要是她拿他教她的那些来为凌云彻那个贱人谋前程，他会怎么样？
他大概会拖着那个废物一起去死吧！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一切，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嬿婉心里难受极了，她曾经遭受的屈辱和凌云彻所做的一切一直都是进忠心里的一块心病。
她懂他的害怕，所以她拉着他的双手，紧盯着他的眼睛，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给他看，一字一句道：“不，我怎么会为了那个废物放弃一切，荣华富贵我当然要，自由我当然也要，只是我不想再被困在这座深宫牢狱中争斗到死罢了。”
“进忠，等到一切结束，你愿意陪我出宫吗？”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前世今生从未有过那般的真诚、渴望，让进忠彻底红了眼。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深宫中没有权势地位，想要报复，不是空有手段就可以的，但他已经做好了为她再死一次的准备。
他说：“我会帮你的。”
嬿婉笑了，轻轻地抱了抱进忠，眼前的字还在飘浮着。
经过这一天，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字叫弹幕，是来自她的前世。
她知道进忠的想法，明白他不敢轻易答应她的担忧。
这深宫当中空有手段确实不可以，但若是有未卜先知，预知危险的能力就不一样了。
她唇角微扬，眼神讳莫如深。
将一切简单明了的告知了进忠，进忠一脸惊愕，但很快便适应了“世界弹幕”带来的冲击。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注意莲心？”
“嗯。”嬿婉点头，将计划娓娓道来：“我现在不方便去长春宫，也不知道莲心到底是在哪里祭奠二阿哥，但你不一样，你在御前，人脉广，办事方便。”
“马上要入冬了，各宫妃嫔都会差人去内务府领缎子，被子一例的用品，皇后为了节俭通常会让莲心去内务府先查看一番，到时候，我会想办法顶上纯嫔身边大宫女可心带去内务府领东西的宫女。”
“让莲心露出马脚。”
“你只要能确定莲心祭奠二阿哥的地方，到时候，事情就好办多了。”
进忠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言语试探不成，我知道一种方法，前世你不知道，高贵妃便是败在了那上面，再过两天，我会递消息给你。”
嬿婉一向相信进忠：“嗯，也好，只是有一点，你首先要顾好自己。”
进忠闻言心里一暖，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在你没得偿所愿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快回去。”
他看了看四周，虽然这里一向没人来，但他还是十分谨慎。
嬿婉点了点头，离开时，又在他脸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便跑开了。
进忠看着那道背影有些失神。
他的婉婉确实不同了，不过，不论她真情还是假意，像他这种人能得这片刻的安宁和珍重，已经知足了，至于真假，他不在意了。
她愿意骗他也好，证明他教得好。
钟粹宫，回去的嬿婉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是她第一次觉得安心，未来有盼头，日子不是那么难过，一眼望不到头，自己也做不了主。
次日，伺候大阿哥吃完早膳，嬿婉照常送大阿哥去上书房。
日子虽然好过了，但大阿哥还是会念起如懿。
“嬿婉，我听说你从前是在四执库当差的，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娴娘娘？我有些担心她。”
永璜抿着唇，清俊的小脸上眉头耷拉着，一脸的担忧。
让嬿婉想起了上辈子大阿哥的下场。
和上辈子不同，上辈子大阿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未来的竞争对手，死了也就死了，可如今的大阿哥，是她的主子。
她既然想离宫，那既然想大阿哥好好的，并且越来越好。
至于如懿……
“冷宫的事奴婢如何知道？乌拉那拉氏犯了大错，是皇上罚去的，没有皇上的命令，奴婢也不敢轻易打探。”
“再则，奴婢虽然蠢笨不识什么字和道理，但大阿哥您身为皇嗣，重心应当放在学业上，作好弟弟们的榜样，兄友弟恭，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少忧心，未来也好和弟弟们为皇上分忧，为天下苍生祈福祉才是。”
闻言，永璜眼里闪烁着迷茫：“可娴娘娘说，皇后娘娘不喜欢我聪明，我是庶子，不该肖想那些，为皇阿玛分忧那是中宫嫡子做的事，娴娘娘还说，宫中子凭母贵，我比不上二弟，等我来日开府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当个闲散王爷也是极好的。”
嬿婉闻言瞳孔紧缩。
前世，皇上骂她都教儿子什么，她才想说，这如懿教的都是些什么啊？难道她不知道不止当今皇上是庶出，先帝和圣祖爷也是庶出吗？
如此岂不作孽？
她蹲下身，看着永璜，一脸真诚：“大阿哥，奴婢虽然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娴娘娘说的对不对，但奴婢常听您念书说，先天下之忧而忧。”
“那您身为皇子享天下万民供养，为了百姓幸福安康帮皇上做事，那是不是应该的？是不是分忧？”
“嗯。”永璜懵懂的点了点头。
嬿婉又道：“不仅是您，您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如此，和那些大臣是一样的，你们都是在帮皇上做事，帮皇上分忧，所以，奴婢觉得是不分嫡庶的。”
永璜闻言，不太明白：“可娴娘娘是这么说的。”
嬿婉抿唇，她不明白，如懿的话就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