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喜
暗君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瞠目欲裂。
果然呀，这个寂寥山下的小村子，不管是谁，都是如此可怖。
悔不该听从第一夜的安排，接下猎杀寂寥林不言的任务。
眼前的年轻人，一手持剑，一手抚鸦，玩味的看向他。
暗君在这个目标人物身上看到了桀骜不驯，看到了他睥睨一切的孤冷。
没有继续观察。
因为林不言收回了抵在他喉咙的长剑。
可是，凶名赫赫的暗君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刚刚那一剑，早已断绝了他的生机，哪怕身为五境大修士，哪怕早已感悟了生死玄妙。
这一剑，他暗君接不了。
在枭君惊骇的目光中，暗君刹那间化为了飞灰，只有那枚鬼字血红戒掉在雨水里。
“六境？怎么会？”枭君惊恐的盯着林不言，双腿哆嗦，连连后退。
抬头看了这雨夜，很是不解，却又无可奈何。
他与暗君搭档诸多年月，历经生死劫，手中鲜血上万，于修界中杀出恶名，却在此刻，被人一剑寂灭。
这得是何等伟力？
如何不惊恐？
“你呢？有什么遗言吗？”林不言对着雨水里的鬼字血红戒招了招手，下一刻戒指有灵性一般，飞到了他的手里，把玩了会，而后逼近枭君，轻飘飘的语气带有十足的杀气。
“哈哈哈”看着逼近的林不言，枭君释然大笑，惊恐乞怜都是一死？面对这等骇人听闻的人杰，向前更有尊严。
杀人者，不是在杀人，就是被人杀。
他习惯了。
想他当初灭了自己宗门投身十修罗的时候，早已料到了今日的场景。
“有人出了天价买你的命。”释怀之后，枭君挺拔身子，握紧手中斩首大刀，正面硬抗林不言的威压。
“原以为最棘手的是这个小村子，不想，再多的价钱都不足以买你的命。”
二十六七的年纪，一剑灭杀五境大修士的实力。
这等人杰，此等盖压一代的人杰，多少钱可以买他的命？
枭君不懂，他只是组织中的杀人者，不是抉择者。不懂其中的门道。
但修界中关于寂寥山林不言的信息实在太少，也可以说寂寥山这块迷雾挡住了林不言的信息。
以至于出了这样的误判。
这个修界，可曾出过这样的人杰？
“无所谓。”林不言挑了挑眉“都是一个结局。”
哗啦啦的大雨未曾停歇，狂风吹乱了整个山岗，枝繁叶茂的巨树被拦根掀起，鸟兽畏惧的匍匐在洞穴中，瑟瑟发抖。
“不管是你们，暗，枭，第一夜，亦或是不见门的杀。”
林不言再次举起自己的长剑“在村子里听惯了修界的故事，我很恼火。”
枭君手中的斩首大刀轻颤，进而迎风而起，迎雨而动。
刀气化为下山猛虎，一声低吼，震开周遭一切，血盆巨齿，嚼碎万物。
林不言不避不让，又是一个轻点，瞬间周围一切时空静止，景色灰白，万物失去动静能力。
只有那一剑，还在划过夜空，划过枭君的身体。
一瞬之后，两枚血红色的鬼字戒指静置于林不言的掌心之中诉说着刚刚故事的精彩。
“因为没有我的故事，再精彩，也不是故事。”
“没有我的修界，再热闹，也称不上修界。”
雨越下越大，积水成河，河水又慢慢高涨，渐渐凝成了人型，轮廓也渐渐清晰，更是显眼的是那件恶鬼黑披风和它右手拇指上带着那一枚血色扳指。
“不救吗？”林不言长剑入鞘，把玩着暗枭二君的鬼字戒指。
“杀人者都有被杀的准备。”凝水成型的人来到林不言身旁，盯着林不言肩膀上的玄黑鸦良久，然后跟着林不言打了个招呼。
两人如老朋友般，边走边谈“不是你杀，就是他杀。何来报仇一说？”
“哪怕是你忠心耿耿的两条狗？”玄黑鸦由肩膀飞到手中，张嘴一叼，两枚戒指被吞入腹中，满足的一声鸣叫后，轻拍翅膀，飞回肩膀，闭上眼睛，竟是立刻入睡。
“所以呢？”水人有模有样的耸了耸肩“五十步笑百步？你可是干掉了那个老家伙。”
林不言停下了脚步，一脸笑意的看着水人“我在书中看到，上古有位雄主说”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不是是否为实？”
水人不假思索，那位大人物的知识点，还是很出名的“有何关联？”
“他先负了我。”
林不言伸手，一把抓住了水人的脖子“第一夜，一道假身对你有影响吗？”
假身水人挣扎的抓住林不言的手，不断的拍打着，话也说不出，只能不断点头示意。
“哦？”林不言不信，一道水人假身，怎么可能对十修罗第一夜有影响？
醒醒，你可是修界至强者之一的第一夜呀！
还是实践出真知的好。
下一刻，手掌用力一捏，假身水人的头颅如断线的风筝，滚落于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而脖子处，水流如柱，好似鲜血那样喷出，真可谓把拟人做到了极致。
“疯子呀！疯子呀！”滚落地上的头颅疯狂大喊，“一道假身都不放过！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下半身挣开了林不言的手掌，虽是水流如柱，但它还是晕头转向的小跑着，捡起地上的头颅，拍了拍头顶，脸颊，似在清理尘土一般。
而后双手捧起头颅，往脖子一摁，转转头，又是完好如初。
“下一次，就是你的真身。”
“所以你叛出寂寥山的真正目的呢？”假身水人第一夜喋喋不休，很是好奇，没有任何属于至强者的风范。
“是因为妙香楼的女子个顶个的肌若美玉，妩媚可人，红莲出露水吗？”
“还是寂寥山自幼欺你，辱你，偌大寂寥山却无你的容身之处？”
“或是我十修罗春风如沐，让人有家的感觉？”第一夜露出男人才懂的笑容“妙香楼女子的红莲最是迷人，赶明儿得空了，咱去尝尝，保准往后乐不思蜀。”
“至于寂寥山？算个啥？难道我十修罗不是修界的禁忌？”假身第一夜拍着水做的胸膛，梆梆硬，梆梆响“待我大业一成，允你鸡犬不留。”
林不言抬头，看着不断续的大雨“该让你的雨停下了，雨不停，你就还做着梦！”
醒醒，别做梦了。
第一夜嘿嘿着，尴尬的摸着头“急风骤雨加凝水，你没觉得这样的出场方式很拉风？”
他打了个响指，天气有了变化。
远处，风停雨歇，再次鸟兽虫鸣。
可是二人周身，方圆百丈之内，雨凶为刺骨剑，风逛化斩身刀。
“我们十修罗是个好去处，你觉得呢？”假身第一夜身化为雨，飞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