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齿轮转动4
容盈盈回到自己的位置，又是没闲着……
她瞄了一眼旁边座位，旁边座位没人。容盈盈给自己的两颊做了一套毫无意义的运动操，翻开了白佳梅的个人资料，存了联系方式。
杯子里的水已经冰冷，容盈盈去茶水间换了新的热水后，并不急着回去。她端着杯子，优雅地拐进公司最角落的会议室，并锁上了门。
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她把电话拨到了自己老大邓智来的手机上。
身为团队老大，邓智来本来应该一直在广州办公室，但好巧不巧，今天他被上级领导吕总提溜到深圳总公司开会。
其实团队领导两个城市的办公室来回跑是很正常很经常的事，只不过因为今天新入职同事马上被安排出差到远方，容盈盈罕见地感受到坐立难安。
正如之前给他打过招呼，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邓智来直接问：“说，怎么一回事。”
容盈盈也不含糊，直接把她和秦贝贝的担心仔细地给邓智来抖了个干净。末了再提一句：“来爷，我曾经给贝贝提议，要不让你和海哥先去铺个垫，再让女孩子们过去。没想到她直接拒了……那边的客户这么难伺候吗？”
邓智来安静地听着，手机里也没有传出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等到容盈盈说完，他才开始斟酌着说话：“yim姐，先不说那边客户关系的维护难度，咱还是先着眼在刚入职的新人她是什么想法吧。你先给她打一个详细说明电话，就说我当时面试的时候提到过的出差事项马上就要兑现，她愿不愿意。如果面对百般刁难的客户，她会怎么处理。她会不会对马上就跟陌生同事同吃同住十几天这种事情有什么膈应之类。这些女孩子们特别敏感的细节你再琢磨着添加，问清楚说仔细。如果她是乐意的，贝贝就跟她一起跑这个项目。如果她不乐意，那就赶紧换，看看谁有空先顶着。要是所有人都在项目上，就给我消息，安排我过去一趟。yim姐，懂我意思吧。”
容盈盈在电话这头认真点着头，说：“明白，非常了解。那后续白佳梅的工作安排就看她等会电话怎么说再决定，对吗？”
“当然。如果她没有任何异议，在你给定航班的时候，给我发个消息，我出个邮件告知。”邓智来不慌不忙地走着流程：“她的邮箱、工牌什么都弄好了没？”
“所有的人事信息都已经输入系统并且生成了相关流程数据，工牌等会也能到手。现在就看她的反馈，看看是我还是贝贝把工牌送到她手上。”在打这通电话前，容盈盈已经仔细检查了一遍白佳梅入职流程的操作进度。
“很好。那没什么我就先挂电话，等你的反馈。”
“ok，感谢来爷信任。有空请你喝奶茶。”容盈盈习惯性地给自家领导拍拍小马屁。
“要喝肯定是我请，毕竟团队进了新人，大伙下回工作汇报的时候凑一起，咱们点起来。”邓智来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容盈盈把手机放下，检查了一下手机电量，能支撑60分钟甚至更长的通话时间。她深呼吸一口气，稍微组织一下语言，就给刚储存的白佳梅手机联系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等待音一下接一下，直到最后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容盈盈秀气的双眉尖挤在一起。她把手机放在桌上，让它散散热，端着杯子杯子喝口水润润嗓子。喝到一半，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起手机给那支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您好，我是今天刚见过面的公司行政，因为有事情要跟您确认。请问您稍后方便接听电话吗？
短信发送完毕的符号刚消失，手机屏幕还没彻底黑暗，对方就回消息：可以，时间方便。
容盈盈急忙抓起手机，回拨过去。这一次，马上就接通。
电话那头是白佳梅迟疑的打招呼声音：“喂，您好。”
“您好。我是刚刚早上见过面的容盈盈，感谢您的接听。这边有事情想跟您说明一下，请问您目前所在的位置收听清晰吗？”
白佳梅正坐在咖啡厅里，面前是店员刚端上来没喝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拿铁。她略微评估了咖啡厅的音量、手机的收音情况和自己的注意力，回复：“可以，请讲。”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白佳梅都是沉默着听容盈盈对自己单向输出自己最新的工作安排——出差，以及出差地‘可能’会出现的困难情况。
在白佳梅的眼里，容盈盈说话的口吻一开始让她听着像是有‘皇马褂’要加入公司，挤兑了她的位置，要给她疯狂劝退。但是后面的困难解说和同事介绍中，听着却又像是想她努力克服，继续留在公司、留在团队，当一个不怕困难且能好好相处的新同事……
白佳梅一直在掂量着自己的能耐和目前的经济情况，她甚至还分神思考了一下自己在求职的竞争力。等容盈盈说完，她对自己已经有一个完美且也不知道存不存在强烈偏差的评估。在最终结果面前，白佳梅决定赌一把。
“你说的这些，我其实都没什么特别大的触动。如果说客户特别难搞，就尽量不要跟ta正面对碰。反正横竖打不过，总能躲吧。再说，咱这岗位其实就是服务岗，参考服务业的标准，低着头安生做事，不回嘴光陪笑。只要做的事最后不出什么大岔子，客户总不能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颠倒是非黑白吧。事情没做错，公司总会有办法给我兜着底，对方也不好在合作期内撕破脸皮……对于这次的出差安排，我是这种想法。请问会有什么问题吗？”白佳梅最后把问题抛回去给对面的容盈盈。她想抓住留在这个岗位的机会。
电话那边清晰传来了容盈盈的笑声：“目前，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跟您一起过去的是同事秦贝贝，她对于客户关系维护经验相对丰富些，您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可以跟她直接沟通。”
“那什么时候出差呢？”
“明天，正确来说，是明天上午较早的航班。目前我还没定，等会安排好了会给您和贝贝发送通知邮件。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嘛？”
“没有了。”白佳梅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惊讶：“谢谢您。”
“那没什么我就先挂电话了。后续有什么疑问欢迎及时与我联系。”容盈盈的客套话流畅得仿佛准备已久。
听到白佳梅手机挂断的信号音，容盈盈也几乎同步地放下自己的手机。这位新同事太冷静了，是她误解了什么还是她本来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呢。容盈盈拿不准，只好再喝一口水。当下的剩余问题就是来爷的反馈，工牌和航班预定。
容盈盈用袖口擦了擦屏幕的油迹，再次给邓智来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