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忍把浮名
徐药师没注意到于茹茹变了的脸色，只当她不能理解，又补充说：“到时，你会因为上报有功，获得御赐的封赏。”
“不”于茹茹脱口而出。徐药师一瞬间神色疑惑，于茹茹低下头不敢看她，“徐药师，我想请求你，不要把我的事透露给外界。至于封赏茹茹不图名利，也请跟钦差大人说，寻找稻种是你出的主意吧？”
于茹茹说出这话，内心面条宽泪。她很想得到赏赐，那是实打实的钱啊！但是想到暴露自己的危险，还是忍痛放弃。面对徐药师，强装云淡风轻地一笑。
“你确定了？”徐药师定定看着她。
于茹茹点头。
徐药师不再多问，“那就随你所愿。”
“至于牙粉的事，你既然送了我野茶叶，我就把加了野茶后的牙粉送你一些，作为回礼吧。”
于茹茹连忙感谢不迭。以后总算有像样的牙膏替代品了。
“还有一个，牙粉既然是你提出的，我想让你负责出售。生产的事不需你来考虑，定价我也会酌情给出，你只要帮忙找到销路。如果得利，其中三成属于你，意下如何？”徐药师又给出重磅炸弹。
于茹茹有些惶恐，这也太大方了，“您的要求我一定照做，但是我不过提出个想法和找个销路，三成利太多我受之不安。我只要一成便好。”
“三成是你应得，我向来深居简出，不擅长管事务，因此还要你在李村找几个帮忙制作的人。”徐药师说道。
于茹茹一口答应。“明天我就去找。既然如此，就先提前谢谢徐药师了！”
出了徐药师家的院门，于茹茹往家走去，红紫色晚霞落在山头，耳边是鸟叫虫鸣，于茹茹心情舒畅得不得了。
还没走进篱笆门，就闻见饭菜香味飘过来，于茹茹一下子就感到饿得不行。“柏蓁，是不是锅里面烧着萝卜炖肉呢？”
于柏蓁本来坐在灶台后烧火，一看是于茹茹回来了，拍拍衣服站起来，“姐姐鼻子好厉害，就是萝卜炖肉！小荷姐来过，萝卜是她特意送来的。”
“她总是想着我们。你有把钱给她吗？”于茹茹一边把家禽崽子们赶回，一边问道。
于柏蓁把笼屉掀开，露出白生生的米饭，“她说什么也不肯收。还说如果跟她这么生分，就再也不送东西来了。”
“行啊~”于茹茹笑了，“你趁天还没黑透，把菜盛一碗送她家去！”
于柏蓁点头应下，“好。对了，蜡烛用完了。还剩些蜡油，但是没有灯芯怎么办呢？”
“交给我吧。你送完就回来，我等着一起吃晚饭。”
于柏蓁手脚麻利地盛了一碗萝卜炖肉，打开篱笆门就往村里走去。于茹茹走到屋后，拔了几根干枯的茅草杆回来。
她蹲到灶台烧火口，夹出一些热碳放进泥炉，把剩下的蜡油都放灯盏里，靠近泥炉后慢慢化开，把茅草杆剪开浸润在蜡油当中。
用剪子把多余的草杆剪掉，于茹茹试着点燃，发现还真能用！自己可真是聪明。
于茹茹沾沾自喜地想把灯盏放回屋里，哪里知道一转身踢到了地上一堆劈好的竹条，疼得她嘶嘶抽气。
“姐姐你怎么了？”于柏蓁恰好回来，看见于茹茹龇牙咧嘴地揉自己的脚尖，赶忙上前扶着她。
“没什么。地上这些竹条，你准备用来做什么？”
于茹茹被搀扶到竹凳上，于柏蓁拿过她手中的烛台，回答说：
“想试试看能不能编个席子。”
于茹茹摇摇头，说道：“你拿这么粗的竹条编，睡起来一定硌得慌。”心里想，还会夹住头发。
“不是的，不是睡觉用的席子。”
于柏蓁走到灶房旁的空地，指着地上一堆鹅卵石，“上次听你说想有个‘浴室’，方便每日洗漱，我想着按照你的描述，就从灶房旁接一块地出来。午后去蛮河找了鹅卵石，铺在地上，以后水洒地上也不会溅起泥来。”
于柏蓁话没说完，于茹茹就明白了，“所以这个席子，你是做围挡用的？”
没想到这小孩不仅仅聪明，还挺有蕙质兰心！
于柏蓁点头道:“当然！义姐是女孩子，洗漱不能没有围挡。”
于茹茹当然想要一个完备的浴室，但得是在有条件的前提下，可现在根本不具备做完整浴室的经济条件，于柏蓁的想法已经是最适合实现的一种途径了。更何况现在大部分人家，还是到河里洗的澡呢！自己家还能有这么个院子，做个简易的淋浴室，算得上奢侈了。
于茹茹连忙赞同柏蓁的思路，并绕着灶房走了一圈，想着如何完善。
最后一拍脑袋，于茹茹眼睛亮了:“明天我们还得去趟镇上买一些瓷土，再请村里有经验的师傅，帮我们改砌灶台的烟道。”
“为什么要改烟道呢？”于柏蓁很好奇。这和姐姐想要的“浴室”有什么关系？
于茹茹兴奋非常，晚饭也顾不得吃，捡根枝条，在地上把示意图画给于柏蓁看。
改造的思路大致上跟现代农村的土灶差不多，都是利用通过烟道的炊烟的余热，来加热凉水。
只不过洗漱用的水不需要被加热到烧开，只要是温热的就够了。因此可以把一个蓄水池砌在烟道边上，每次生火前先把水加好，灶台烧完饭后，蓄水池中的水自然就已经是温水了。
至于要买的瓷土，当然是来做蓄水池的内壁用的。
此刻，于茹茹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竟然能够发明出古代版热水器！
“咱们把淋浴室的鹅卵石，改铺在这个蓄水池旁边，这样洗漱时还省去了提水的工夫。”于茹茹大谈自己的设想，清亮的眼睛如同星星一般。
天都黑透了，最后两个人点着蜡烛吃完了饭。
晚上于茹茹带着美妙的想象进入梦乡前，完全没有预料第二天发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