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在这个娱乐相对匮乏的时代，一些民间传闻与谣言可以说就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大的乐子了。
再加上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也就导致了一场本应该迅速崛起、而后迅速衰落的谣言，竟接连持续了三四天的时间，却依旧是不见丝毫热度的减少。
甚至当苏牧走在前往东宫的路上时，无论是路上遇见的小太监还是小宫女、都纷纷对其退避三舍。
自被逐出皇宫之后的五天时间里、这还是苏牧第一次再次踏足东宫。
然而他刚来到东宫大殿门前，便再一次听到了大殿之中的争执之声。
“太子殿下、东宫宅院非是不可居。为何就非要大兴土木？”
“陛下尚且提倡节俭、太子殿下如此这般，岂不是与陛下所施之策背道而驰吗？”
“太子殿下、您贵为太子，臣觉得您更加应该为百官做一个榜样，若非不能不为者，皆因不为也！”
“张博士，我就是修缮一下院墙罢了。这么点儿小事儿，难道就非要上纲上线吗？”
“小事？太子殿下莫不是以为事小，便可不为了？”
“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这样的道理，难道太子殿下就不明白了？”
“不修方寸之间、怎可修天地？”
“还望太子殿下”
“你给本太子闭嘴！”
“殿下，您这是在迁怒于臣下吗？”
听着东宫大殿中，那开始逐渐焦灼起来的争论之声，苏牧站在大殿之外，一边摇头一边啧啧称奇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有了上一次孔颖达的事之后，这些个人会多少有些许收敛的。
但是让苏牧没想到的是，有些东西，看来的的确确是非一时可改变的啊！
就比如李承乾
“这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苏牧感叹了一句之后，随后抬脚便朝着东宫大殿之中走去。
人还未进入大殿，声音便已经回荡在了大殿之中。
“臣苏牧，参见太子殿下。”
当苏牧的声音响起时，李承乾那原本满脸怒容的脸上，瞬间便升腾起了笑意。
而刚才还一脸自傲的张玄素、此刻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戏谑的之色。
苏牧、那个如今被整个长安城上下当做笑谈的家伙？
他居然还有脸来东宫
“呦、这不是张玄素张博士吗？怎么、今日是你来为太子殿下授课吗？”
“非也。”
当苏牧走进大殿之后，便直接做出了一副很是惊讶的样子。
似乎并不知道张玄素此时也在大殿中一般。
而面对苏牧的询问与搭话，张玄素依旧是摆出一脸傲慢至极的神态，甚至说话的时候，都不曾用正眼看苏牧一眼。
似乎多与苏牧说上一个字、都是对他的侮辱一般。
而见对方如此傲慢，苏牧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后，对着上座之上的李承乾眨巴了一下眼睛。
见苏牧这番做派后，李承乾顿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真是奇了怪了，那今日既然不是张博士为太子殿下授课、那您来此是有何贵干呢？”
“哼、我奉陛下之命，督促与教导太子学业、来东宫岂不是合情合理？”
“倒是某些人，此时此刻竟还有脸面”
“哎、太子殿下，他来干嘛的啊？今天又没他什么事儿，他凑什么热闹啊？国子监的博士都这么闲的吗？”
张玄素本想着趁此时机、挖苦和嘲讽苏牧几句的。
可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的话才说到一半，苏牧便干脆直接提高了三个音调，强行打断了他的施法。
“苏从师有所不知，我这东宫之中，这两天正在修缮一处院墙，张博士今日前来、便是批判我这个太子，太过铺张浪费、不遵从父皇的勤俭节约之制的。”
苏牧这边打断了张玄素的话之后、李承乾也十分有默契的直接就把他的下文给接了上去。
二人这么一唱一和之间，完全不给张玄素再次开口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张博士，苏某身为太子从师，看来也有必要向你们这些前辈学习一下了啊！”
“对了，为何太子修缮东宫院墙这么一件小事儿，你也会来劝诫一番啊？这其中是有什么说法吗？”
虽然说刚才在门外，苏牧已经听到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但是嘛、这并不妨碍他再问一次不是。
而张玄素在听到苏牧说要与自己这个前辈学习一番的时候，他也不由眼神微微一眯，心中不由一阵得意。
‘还以为真是个清流说到底，不还是想要学咱们如何博取名望嘛？也罢今日便让你这乡巴佬好好见识见识，你这些泥腿子，与我等大门大户之中走出来的学子之间的差距。’
张玄素心中暗自得意了一番之后，还不忘记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似乎这么做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严一般。
“太子作为储君，一言一行，可以说都在百官眼中、都在天下眼中！”
“而勤俭节约之风，乃是陛下所定之策、若是太子殿下尚且不能遵从、百官又该如何自律？”
“若百官不尊，那置陛下之令于何地？置皇室威严于何地？”
张玄素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上座之上的李承乾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屁大点事儿，硬生生的被他扯到了百官、扯到了皇家尊严上
关键，他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而张玄素的话说完之后，他还不忘记一挑眉，用一种近乎挑衅一般的目光看了苏牧一眼。
然而面对张玄素的挑衅，苏牧却是一副受教了一般的表情，目光呆滞，神情木讷的缓缓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让李承乾与张玄素都为之一愣的话。
“张博士说的太有道理了啊！那然后嘞？”
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然后若是百官不从，那陛下这勤俭节约之令，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嗯、张博士说的太有道理了！然后嘞？”
“然后然后然后太子自然就该尊崇此令，自律己身、杜绝铺张浪费、杜绝大兴土木之举。为百官树立一个榜样啊！”
“哦~~张博士说的太有道理了、然后嘞？”
“”
一连三个然后嘞、再加上苏牧那木讷而又有些呆滞的表情，总算是让张玄素反应过来了。
这苏牧，这完全就是在把他当猴耍啊！
“苏牧，你你这是故意找茬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哦~！张博士说的太有道理了。然后嘞？”
“然后我然后你特”
“你若是敢骂人，我就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说你德行有失，辱骂同僚、教坏太子！”
“你我、、你”
“哦~！张博士说的太有道理了。然后嘞？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