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两个月没见,不认识了?
“南栀,家里盐用完了,你去楼下季奶奶家先借点盐——”厨房里传来外婆的呼唤。
“喔——这就去!”顾南栀放下手中画稿冲下楼,生怕去得慢了被念叨。
顾南栀敲开季奶奶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开口是温柔的女声,“你是……小栀?”
“是的阿姨,我来问季奶奶借点盐,外婆炒菜没盐了。阿姨你是?季奶奶不在家吗?”
“我是沈阿姨,你不记得了吧,小时候,你这么大点的时候,我来接儿子回家,我们见过面的。”女人边说边比划了一下。
“是小栀来借盐啊。”季奶奶已经拿着盐从厨房走出来。
“给你,你拿去倒一点,再给我送下来啊,我家还在炒菜呢。”把盐罐递给顾南栀,季奶奶又转身进了厨房忙活。
“谢谢季奶奶,那我先把盐送回去了,沈阿姨再见!”顾南栀拿到盐又飞快跑上楼。
“谁来了?”男生本来戴着耳机,隐约听到有人来了,从房间走出来。是他期待的人吗?
“是楼上的小栀来借盐,小姑娘长这么高了,差点都没认出来,眼睛到是跟小时候一样圆溜溜的。等下她还要再下来还盐罐,你看看还认得出来吗。”沈意安因为心情愉悦,血气上涌,苍白的脸看起来终于有了点颜色。
“我去拿吧。”男生话音还没落,没穿外套,脚上踩着拖鞋,已经开门走了。
顾南栀一口气跑上楼,回家找容器,分好盐,准备下楼还盐。
推开门,顾南栀手中的盐罐子差点掉在地上。
一双微凉的手及时稳住了盐罐,也将覆住了她的手指。
门半开着,顾南栀呆滞地站在门口,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两个月没见,不认识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江北辰?”顾南栀轻启唇瓣,圆眼瞪着眼前的人。她怎么都没想到江北辰会在这出现。
“我来拿我家的盐罐。”江北辰眼神灼灼,对上女孩慌张的神色,感受到女孩的手微微颤抖。
顾南栀触电一般,倏地抽回手,“哦,那你拿走吧,我就不下去了,再见。”
“嘭!”门已被关上。
顾南栀闪身进入家门,背靠在门后,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他怎么在这?
江北辰眸色幽深,小姑娘刚刚是惊讶?还是生气?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拿着盐罐下楼回家。
门内,顾南栀心跳如擂鼓,他家的盐罐?他是季奶奶孙子?刚刚的女人是他妈妈?可是季奶奶的孙子不是个小胖子吗?
顾南栀回想起大概她五六岁的时候,有段时间,顾嘉诚天天上班,苏年雪每天去医院照顾摔跤的外婆。那段时间,她经常被送到季奶奶家托管。
有天她在季奶奶家见到了一个小男孩,个头跟她差不多,具体的样貌她已经记不清了。模糊印象里,小男孩有着圆鼓鼓的脸蛋和肉嘟嘟的四肢,季奶奶说这是她的外孙。
后来那个暑假,只要她去季奶奶家,小男孩都在,直到假期结束,小男孩被他妈妈接走,应该就是刚刚的沈阿姨吧。
她虽是重生的,但第二次人生是直接从14岁开始的,她对上辈子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已经模糊。
顾南栀心乱如麻,上辈子她就跟江北辰认识吗?她搜索记忆,作为明星的北辰,家庭相关资料确实很少,应该是刻意隐藏了。
那时候北辰个人资料上说他是南城人,没有信息提到过他的家庭情况或者父母是哪里人。南城是南方经济发展最好的城市,燕市只是中部地区的四五线城市。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北辰的外公外婆住在燕市。
何况那个小男孩在她记忆里仅存的特征,不要说跟前世的北辰,跟现在的江北辰外貌也是相差甚远,她完全不可能想到北辰是小时候的那个男孩。
她无法把那个闪耀的男人跟记忆中模糊的、不说话的小胖子联系起来。
顾南栀午饭吃的食不知味,下午在家画手稿、练琴、学习都没办法完全静下心来。
下午她听见江北辰来了他们家一次,说是季奶奶知道白老太太爱吃金桔,让他来送金桔的。
顾南栀躲在房间没出门。
江北辰送完水果又跟白老太太寒暄几句才回家。
晚饭后,顾南栀心里还是闷闷的,她套上外套,裹上围巾,借着扔垃圾的借口出去透透气。
刚走到一楼,季奶奶家门打开,江北辰拎着一袋垃圾出来,看到顾南栀,提了下手腕,意思是他也要去扔垃圾。
顾南栀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并肩往小区的垃圾回收站走去。
顾南栀胸口很闷,走得飞快。明明是想出来吹吹风,理理思绪,哪想到又碰上江北辰,就这么巧吗?
两人一前一后扔完垃圾,又往回走。
“顾南栀,你走那么快干嘛。”江北辰眼见再走几步就要到家,快步上前,拽住前面又想要逃的人。他感觉到小姑娘的手腕纤细如同柳枝,仿佛一折就断。
顾南栀吓得一个激灵,加快脚步想逃回家。谁知道少年的手指纤长但有力,如同铁钳紧紧夹住她的手腕,跟她的步子形成反作用力,她反倒被往后一拽,差点摔倒。
少年另一只手稳住她的肩膀,她就这样莫名地被困在了少年的怀中。
两人距离近的,她能感受到少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
顾南栀扭动身躯,想要挣脱桎梏,“江北辰,你弄疼我了。”
“我放开你,你答应我不跑。”江北辰没动,他盯着小姑娘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好。”顾南栀声音有些颤抖,一定是天太冷了。
江北辰这才放开她,又把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为什么见到我就跑?”眼前的小姑娘,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她好像长高了?
顾南栀答不上来。
这一世,她第一次见到江北辰的那天,错穿了江北辰的校服。那时候她将江北辰看作未来的顶流男演员,只觉自己在他面前丢了人,很窘迫。
没过几天,江北辰主动提出骑车送她去江大上课。她坐在江北辰的车后座,那时候她想,顶流的少年时期还是蛮可爱的嘛。
后来,江北辰又给她送习题、送刻字的笔,甚至还帮她补习。她有成年人的心智,她能感受到江北辰在主动向她靠近。但是她不敢去想,万一是她的错觉,万一是她自作多情。
直到那天江北辰给她听《one summer"s day》,他们共用一副耳机,听着同一首曲子,少年温柔地安抚,“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她想,就算白龙只能陪她走一段路,她也是开心的吧。有些人,陪你走一段路就已经惊艳了时光。
但她没料到,这段路这么短暂。江北辰突然就消失了,连一句告别都没留下,连个预告都没有,她甚至来不及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就一下子从云端坠到谷底。
他们相识不过两个多月,她又花了两个月去忘记这个人。
就在她以为回到原本生活轨道的时候,这个人又突然出现了。还告诉她,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这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