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尾号7799好心人
晚上,顾南栀趴在书桌前盯着作业发呆。
“嗡嗡——”她的手机突然震动。
“你还好吗?”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尾号是7799。
“你是?”顾南栀疑惑。
“你不用管,我知道你的处境,我会帮你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人会是林浩然吗?顾南栀在心中猜测。
“有情况我会告诉你。”陌生人没有正面回答。
第二天,顾南栀在上课时间偷偷拿出手机,在课桌下面编辑短信,“你到底是谁?”。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教室哪里有手机震动的声音,又飞速环视四周,试图通过有谁低头,来判断谁是发短信的神秘人。
林浩然换了位置,坐在教室后排,他依旧在睡觉。自从换座位后,林浩然再也没搭理过顾南栀。教室里也无任何异常。
后来几天,7799每天都给顾南栀发消息,像朋友一样。
班上依旧没人理她,只要高明远在她座位上,她就时刻精神紧绷。回家以后和陌生人发消息成为她最安心的时刻,起码这个班上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关心她。
“gmy明天叫了外边的人在学校门口堵你,你放学以后让你爸妈来接你,别自己走!”这天晚上,7799的消息又准时发来。
“你怎么知道的?”顾南栀看到消息,心脏由于紧张而跳动加速,她知道高明远是有点混的。
“他们说要给你个教训。你以后都让你爸妈来接你!”陌生人依旧没回答顾南栀的问题。
毕竟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顾南栀心乱极了,作业也没写,蜷缩在被子里默默地流眼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敢跟爸爸妈妈说,怕他们去找梁老师,梁老师肯定要去找周敏芝和高明远谈话,那她就真的是告密者了……
她想了一整晚,决心明天一定要跟周敏芝和高明远解释,自己没有告密,不管他们相不相信!
次日,顾南栀坐在位置上,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周敏芝或者高明远聊聊,可是俩人根本没给她机会,他们一下课就消失在位置上。
中午,一个外班的女生,歪扎着高高的马尾,上身穿着橙色卫衣,下身穿着小脚牛仔裤,蹬着一双白色匡威,痞痞赖赖地走到9班门口,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对着坐在门口的同学问,“谁是顾南栀?”
“那个就是,坐在第三排,靠窗边的那个。”
顾南栀一心想着等下如何跟周敏芝开口解释,没听到有人找她。她抬头想要看下周敏芝有没有回来,看到坐在门口的同学正在跟一个显眼的女生交谈,边说还边指着自己这边的方向。透过靠近走廊的窗口,顾南栀还瞥到了林浩然跟高明远站在一起,一人端着一碗泡面边吃边聊。
顾南栀胸口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不是放学吗?现在就来班门口堵她了?她心头不安地打鼓。
门口张扬的女生盯着顾南栀打量一番,口型似乎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了9班。
“嗡嗡——”课桌里的手机又来了短信。
“他们找人来认脸,我没拦住,晚上放学等你爸妈来接你了再往校门口走!”是7799的通风报信。
不能再等了,必须快点找他们解释清楚!顾南栀从作业本最后一页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写,“我不是内奸!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只说这一次。信不信由你!”
她把纸叠成一个小方块攥在手中,准备起身去周敏芝的座位,把纸条直接放在她桌子上。
意外出现了,高明远猛地坐回座位,迅速地用左手撑着脸,面向走廊。这下顾南栀没办法走出座位了。
顾南栀犹豫半晌,她咬紧嘴唇,握紧拳头,鼓足勇气,用手指尖戳了戳了高明远的左胳膊,“高明远。”
她感觉自己喉咙干涩。高明远只透过小臂和胳膊形成的缝隙,瞥了顾南栀一眼,似是问她有何贵干。
“给你。”顾南栀再次开口。纸团被她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湿,她快速的把纸团放在男生面前,然后扭过头面对墙壁方向,趴在桌上。
顾南栀刚趴下,眼泪就从眼角滑落在胳膊上,她用纸巾捂着眼睛,眼泪怎么都擦不完,胳膊下的书桌湿了一片。她想不明白,梁老师不喜欢她呀,都当众把她当成反面典型教训了,为什么他们还说她是内奸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南栀抬起头,高明远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她起身去卫生间,却遇到了周敏芝一行人。
“喂,顾南栀。高明远说不是你,给我看了你给他写的纸条。”周敏芝拦住她。
“本来就不是我!”从无端被认定是内奸到现在,班里已经一个多月没人跟她正儿八经地说过话。这会儿突然有人跟她说话,顾南栀的委屈又涌上来。
“你为什么不给我写纸条,要给高明远?你不是喜欢林浩然么,我看他也没替你解释!”
“我跟林浩然本来就没什么,是你们太明显了,被老师发现了而已!完全搞不懂你们的脑回路。”顾南栀索性把内心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没告密最好!你小心点,别被我发现什么!”周敏芝昂着头离开。
顾南栀放学之后,忐忑地走出校门,一路小跑到家,总是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好在,直到她打开家门,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过去了。
晚上,7799又准时发来消息,“高相信你了,他给其他人都看了你写的纸条,这事他跟周敏芝说就算了,他不会再找人堵你了。”
“嗯,谢谢你一直帮我,你还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马上就要中考了,好好复习,上一中。”这是7799给她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顾南栀看着桌上的课本,这一个月里她趴在上面偷偷哭过好几次。被泪水浸湿的书页已经干了,干掉的书页也难免生出皱褶。
后来,班上的同学没再对她刻意疏远了,但也无人关心这场孤立行动是怎么结束的,大家都被中考紧张的氛围萦绕。
顾南栀也逼自己全身心再回到学习中,但成绩没能再恢复到曾经的水平。最终,她的中考成绩能上燕市一中,但没办法进a班。苏年雪托人找关系,把顾南栀塞进了a班。
梁老师的当众批判和内奸事件的孤立,让前世的顾南栀变得沉默。再后来,往日活泼的少女进入青春期,表面小心翼翼、低调内敛,内心压抑着叛逆、乖张……
———回忆结束———
前世的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再次想起来,顾南栀已经没有当初的痛了。人总会成长的,顾南栀想,十年后,陈凤应该也不会再记得这些了。就像她自己,要不是因为重生让她再次记起,这些事情也只是脑海深处封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