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雨
“还要我道歉？小废物，我不要面子吗？看来不给你杀了你是不会罢休啊？”
“我只知道你是错的，我是对的，我相信我下一次出拳会更快！既然认定了你是错的，那我便一拳到底，弱小，不是光芒臣服黑夜的理由！”
“我告诉过你，有实力才有话语权。你有实力，再跟我谈对错！”
那男人一脚踢来，少年深吸一口气，提起双臂横在胸前，虽然还是在后退，但是少年觉得轻松不少，转身运起熊破式，回手出拳！
“长本事了，可惜一招货变成两招货而已。”
“给他道歉！”
男人冷哼一声，抬手一拳和少年对上，少年感觉整条手臂已经麻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少年踉踉跄跄向后退，男人瞬息而至，对着少年就是九拳，少年毫无还手之力，即使昏迷，男人也打出了最后一拳。
少年醒来还是在药鼎里，不过他洗完澡第一时间没有去找男人，而是去了那个山洞。
“军哥，这你可要大发一笔了啊！最近天字号房都要住满了，可是一笔大收入啊！”
“哈哈哈，不过也得好生伺候，都是京城来的大人物，老王，还得你多多照顾。”
“跟我客气什么！得亏你酒楼是柳叶镇第一大，不然真的白白浪费这发财的机会。”
“哈哈哈哈，这究竟是盛世惊鸿一笔，还是乱世纷争之源呢？”
“管他呢！”
不就将如同风吹柳叶，缘也劫也。
“你回来啦！这个火又熄了，今天我一直冷着。”
“那你就冷着呗，关我什么事？”
小女孩噘着嘴，伸出双手，
“今早火就熄了，我手都被冻得冰凉。”
小张俭没有去摸，只是看了一眼，便蹲下生火。
小女孩突然想到什么，将双手伸到蹲着的小张俭的脖子里，吓得小张俭一哆嗦。
小张俭却也没说什么，小女孩脸上露出一抹狡黠。
今夜小张俭陪着小女孩一起睡，睡前他一直在打拳，虽然小女孩并不懂“熊破式”的内涵，小张俭也没有跟她解释，因为他还是懂得交浅切莫言深的道理。
半夜传来野狼的嚎叫，女孩害怕，便抓着小张俭的手，小张俭愣了一下，还是接着睡了。
“它怎么样？”
“修养一旬即可。”
“让它尽早滚蛋，别带来麻烦影响我们计划。”
第二日清晨，小张俭刚起身，小女孩便拉了紧了手，小张俭轻轻掰开抓住他手臂的手指，随后轻声轻脚走出山洞。小张俭苦练熊破式，他不明白张老头儿子的用意，但是他还是勤勉练拳。他既要一个公道，更要保护自己的力量。
他觉得张老头的儿子是别有用心的，可是他就是知道也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
可小张俭不会这样被击败。
他只知道自己在不断充实不断变强。
今天男人来到了山洞前。
“废物东西，还有心思管别人？看来还是让你太舒服了。”
“哟，就你这样的还养童养媳？要圈禁一辈子吗哈哈哈哈，泥菩萨大发善心吗？”
“管好你的嘴！你这种诋毁的语言让我很厌恶。”
“那你就是还要跟我打？今天呢老子时间紧，不跟你过家家。”
男人飞身一拳打倒小张俭，随即一个手刀砍晕小张俭，并带走了熟睡的小女孩。
二人醒来发现被绑在刑架上，男人坐着喝着点酒，笑意盈盈，
“这么早就醒了？可惜啊，以后你可能想睡着都难。”
“放开她，她是无辜的。”
“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她是无辜的？她对你是否隐瞒，你怎么判断？我说我是受害者我装装可怜你就信了？”
“废物，什么都不明白，还在这里装烂好人？”
“我只知道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
随即男人眼睛眯了下来，对着小张俭一顿乱拳，小张俭只是看着，既没有辱骂也没有疼出声喊。
“小废物，死老头子咽气前应该给你留了些财物吧，我是他亲儿子！给我，你少吃些苦头。”
少年一声不吭，倔强地看着男人。
“你抗揍，那这个小姑娘呢？我不揍你，我揍她怎么样？”
“人渣！你冲我来！”
“你最好把财物乖乖交出来。”
“我们打个赌吧，你随便动手，若是我叫一声喊一句疼，我便把东西给你，反之你就此作罢放我们走。”
“好小子，我跟你赌。”
随后男人在小张俭身上连续点了十几次，小张俭瞬间感觉到身体内奇痒无比，仿佛有虫子在血管里钻来钻去。
伴随着痒，痛的感觉也是有，只不过不那么强烈，少年难受得冷汗直流，男人仿佛看不见，径直走向小女孩，依旧同样的做法。
“畜生，冲我来！放开她！”
男人没有理他，还是如此。
几分钟后，二人便由痒到极度的疼痛。不久便昏了过去。二人都没有叫出声，
昏过去后，男人抬起二人的脖子，塞了丹药进去，一整天从昏迷到疼醒再到昏迷，不断循环。
预计初九那天皇子便会到达柳叶镇。
“小殿下，这次机会千载难得，莫要怜悯那些凡夫俗子，自古成王败寇，您身上可不仅是您自己啊，想想您的皇妹和母妃啊。”
“你也知道，我本无意角逐。”
“是时代大势逼着人抉择，人哪里有后退的余地啊。”
“为何不能向以前那样兵不血刃呢？”
“殿下，一条泥泞的路可以允许一条车辙印子存在，那如果前人的车辙印子已经被压成沟壑呢？那如果很多人都想抢先通过呢？”
“唉，殿下，先通过的人，便可留下车辙印子，前人越多，后人越难。这是时代所趋啊。”
“我只想安稳活着，为何要逼我杀人？”
“安稳活着？谁不想呢？”
“若世已无千秋路，吾当人皇斩神墓。”
老奴叹了一口气，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希望，轻声呢喃道，
“何以神墓现人世？时代终章浩劫至。”
上至王朝矜贵的皇子殿下，到王侯将相达官显贵，下至芸芸众生，到无依无靠的可怜少年。有谁不想安稳活着呢？
小张俭醒来是被一场骚乱吵醒的。
他和小女孩所在的密室已经破破烂烂了，他们被绳子绑了起来扔在地上，现在一堆不认识的人与张老头的儿子对峙着。
随即一个眨眼间，男人迅捷出手，接着便是混战。不久后，慢慢下起了雪，只剩下男人勉强地站起身来，撕掉上衣，朝天大吼一声，颤颤巍巍的走去。
走到小张俭视线尽头，仿佛回头看了一眼，小张俭没有在意。
少年张俭没有妄动，一来他不确定自己与目前的男人的差距，二来他浑身上下还被绑着，三来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他跑到尸体堆，拿起一把刀对准绳子一点一点磨着。很快便磨开了，他去叫女孩，可女孩怎么也不醒。他便砍断了绑着小女孩的绳子。
少年转身去挨个查看这些人，确认一遍还是都不认识，走到男人离开的位置，他发现男人被撕开的衣服上有一封信，信上写着，
“逸儿！当年是为父的错，这些年来只有你是我的血脉。为父恐怕是不行了，财产全留给你，捡来的小玩意你可以留着，缺少关爱的东西，你好好对他，甚至可以为你去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给我送终。张破浪留。”
看到这一幕，少年如遭雷击，他仿佛想起每次张老头喝醉后对他爱答不理和平时不闻不问的往事，他呆呆的站着，留下两行热泪。
“哈哈哈哈哈小废物，看来老头子对你也不好啊，那你还跟我拼什么命啊。”
小张俭猛地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他静静地坐着。
不知不觉雪已经下了不少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已经坐在了少年的身边。
少年觉得今天的事很可疑，可他还是觉得，张老头是真心对他好的。
可是张老头的儿子不是好人。
他在拿张老头的遗书取乐子，可张俭不确定。他第一次想要不讲道理只凭喜好心情去做一件事。
杀掉张老头的儿子。
仇恨的种子在心里萌发，很快便生长成大树。
初八晚上。
那场大雪映着小镇的黑，那天深夜凝聚寂寞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