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 琴试
今年爆了个大冷门，被众人看好的姜若瑶队却落后于姜梨所在的队伍，一时之间，姜梨几人成了京中被讨论最多的学子。
关于她和李瑾的赌约，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剩下最后一场对决了！
早起，薛芳菲为姜梨换上鹅黄色齐胸襦裙，挽了玲珑发髻，贴了花黄。
等装扮齐整，薛芳菲出神地看着姜梨清丽出尘的模样，心中情绪翻涌，身体微微颤动，几乎站立不稳。
姜梨忙扶着薛芳菲坐下，关切问道；
“姐姐你怎么了？可是我这身装扮不妥？”
薛芳菲神情凄苦地摇摇头，轻声道；
“没有，梨儿这样穿极美！只是，我想起从前，我与沈玉容初见之时，就是这样的一副装扮！”
梨儿道；
“那姐姐今日特意给我穿上你当年的装束，莫不是为了沈玉容？”
薛芳菲道；
“没错！沈玉容也是今天琴试的主考官之一，其它几位主考官，纪萝和惊鸿仙子都与姜若瑶关系匪浅，不会偏向于你！万古先生是宫廷乐师，轻易不会被人收买！听说还有一位特别评审，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
姜梨故作轻松地说道；
“姐姐放心！姜若瑶的琴声，我们也是听过的，你不是说她琴声匠心太重，不够我的琴声旷达吗？
再说了，我们已经连赢三场，最后一场不管结果如何，姜若瑶都输定了！”
薛芳菲摇摇头道；
“不是这样的！如果今天你输了，别人记得的魁首也不会是你！梨儿，这是你在京城打响名声的很重要的一环，今天，务必要全力以赴！”
姜梨重重地点点头。
“我明白！”
薛芳菲将一旁的古琴交给姜梨。
“这是我当年为了资助沈玉容科考当掉的琴，名曰‘蕉桐’，辗转几载，没想到又到了我的手中，这把琴你带上，就当姐姐陪着你一起比赛了！”
姜梨接过，诚挚说道；
“姐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薛芳菲将她垂在耳畔的发丝理顺，温柔说道；
“我们姐妹一心！生死与共！”
姜梨坐着马车，向明义堂的赛场行去。路上，她收敛心神，在心中默背早已滚瓜烂熟的曲谱。
姜梨抱着琴，默默站在人群之后，观察着赛场上的状况。
今日的评审，除了已知的沈玉容等人，令众人大感意外的是，萧蘅竟然也今日的评审之一。
姜梨心中稍安，至少萧蘅不会偏向姜若瑶！
参赛的众人抽了表演的序号，姜梨的是二十七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前面表演的几位都琴技平平，不足为虑。
姜梨能看见几位评审表上的失望之色。
二十六号竟然是姜若瑶。
姜若瑶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一身红色纱衣夺人眼球。
姜梨好笑地看向台上另外一位爱穿红衣的俊逸男子。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若瑶单看确实是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可她显然没料到今日萧蘅会来。
原来想着今日艳压群芳，没想到却出现了此等意外状况！
京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萧蘅面前，最好不要穿红衣，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今日 ，姜若瑶显然是自取其辱了！
上台时，姜若瑶便有些不快！面上也带了几分！
随着一声令下，姜若瑶将手放在琴弦下，深吸一口气，弹出一首缠绵悱恻的《凤求凰》。
这首曲子，常用来表示女子的思慕之情，姜若瑶本就对周彦邦情根深重，平时弹来，自是行云流水，曲艺不凡。
可今日她心浮气躁，虽是烂熟于心的曲目，弹来却不如往日。
可饶是如此，姜若瑶的水平，已强过其他人许多。
姜梨刚好排在姜若瑶后面。
姜若瑶抱着琴，挑衅地看地姜梨一眼，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任由周彦邦和姜玉娥对她极尽吹捧。
姜梨眼中带了些嘲讽。
若说季淑然是千年的狐狸，那姜若瑶便是那外强中干的兔子！不足为虑!
姜梨翩然起身，越过众人，走上正中的赛台。
她本就清丽脱俗，今日这一身装束更是飘飘欲仙，不似凡人。
不少国子监的男学生都看直了眼！
沈玉容更是面色动容，自姜梨出列，目光便胶着在她身上，引得一旁的萧蘅侧目而视！
姜梨对着众人盈盈一拜，端坐在台上，扬起素手，一首如泣如诉的曲调从指尖溢出。
沈玉容眼眶发红，眼前似乎出现豆蔻年华的薛芳菲，在灯会上对他浅浅一笑，便夺去他的全部心魂，自此，魂不守舍！
转眼间，曲风斗转，原来哀怨的曲调变得高亢激昂，满是控诉。
斥这世道的不公！
怒着世事的无常！
怨着人心的易变！
众人听得出神，随着曲调的升浮而变换着情绪，似乎真切感受到弹琴人的情绪。
蓦地，琴音越来越高，却又在最高处戛然而止，而后，转成雨过天晴般的和煦小调，再悠然而止。
一曲终了。
众人久久才能回神，片刻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姜梨优雅起身，朝众人拜谢，而后抱琴离开。
回到座位，一旁的叶世杰似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半天才说了一句。
“没想到，你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以往，是我小瞧你了！”
姜梨漫不经心回道；
“无妨!赢得比赛，才有资格说其它的！”
评审台上，乐师万古激动地对众人说道；
“这位女学生太厉害了！叫姜梨是吧！她所弹奏的曲目，《芳菲落尽梨花白》，原来不过是一首民间小调，却经过改良，变成如此大气磅礴！今日，她是当之无愧的琴技魁首！
纪先生？仙子？你们怎么看？”
纪萝和惊鸿仙子面面相觑，嗫嚅道；
“我觉得，姜若瑶的那首《凤求凰》技法出众，曲调悠扬，才当为第一!”
惊鸿仙子也道；
“是啊！最后这首不过是取巧罢了！这首曲子若真是好，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哪里比得上《凤求凰》，这一局，我选姜若瑶！”
万古先生冷哼一声。
“公道自在人心！纪先生和仙子浸淫俗世多年，怕是连初心都忘了！既然如此，老夫自选姜梨，你们，自便吧！”
纪萝和惊鸿仙子心虚地不敢看万古先生，等他投好票之后，她们匆匆在姜若瑶的名字后面加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