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不平
茾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萧蘅看了一圈，没看见姜梨，脸上隐约有些不耐烦。
台上，姜若瑶已经装扮好，那满头珠翠，贵重倒是贵重，只是太过沉了，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脖子压断。
不过姜若瑶还是谨记规矩，面带微笑地向众人展示。
今日季淑然还请了诸多落第举子来捧场，文人收了钱，赞美姜若瑶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亭亭玉立，貌美如花，姜三娘子真是京中贵女的表率！”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姜三娘子不光长得漂亮，这气质也是一等一的！”
“姜三娘子文采也是极好的，一手琴技更是得了惊鸿仙子真传，那叫一个出神入化，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
台上奉承得热闹，有人心里不乐意了。
沈如云恨恨地看了眼台上衣着华贵的姜若瑶，又看看台下一脸痴迷地紧盯着姜若瑶的周彦邦，愤愤不平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因为她会投胎，有个好爹！等我哥哥当了相国，有她的好果子吃！”
沈王氏闻言，赶紧看向四周，京中贵人嫌她们娘儿俩出身低，都不愿意挨着她们俩坐，所以 ，刚才那些话才没有被旁人听到。
“你要死啦！在人家家里说这种话，万一被人听见了，你哥哥又该骂人了！”
沈如云不屑道；
“听到又怎么样，反正公主嫂嫂会护着我！哥哥也真的是，整天低调低调，连累我也被人家看不起。要我说，直接公布哥哥和公主的关系，让京中那些势利眼瞧瞧，咱们沈家已经与婉宁公主攀上了关系，到时候谁还敢小瞧我们！”
沈王氏手指戳她的额头。
“死丫头！你哥哥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今天来的那么多名门世家公子，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新头饰，做的新衣裳，就是指望你能钓个金龟婿，你别盯着无关紧要的人了！周世子再好，也有婚约了，你就别想了！”
沈如云冷哼一声。
“我就不！凭什么姜若瑶可以嫁的那么好？”
沈王氏怒其不争地低声骂道；
“你失心疯了不成！你哥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爬上去，难道你一直不嫁人吗？当初给你订的城东的杀猪匠，也算殷实人家，你哥哥高中之后，你死活闹着要退婚，好，退就退吧！让你去明义堂读了几天书，心气越发高了，连周世子都敢惦记了，人家那是什么人家，你还敢痴心妄想！”
沈如云心中不满，可她们母女之间的争执已经引得不少人侧目，那暗含鄙夷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沈如云只好闭上嘴，不再说话。
“沈家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来参加笄礼，还让女儿穿红戴绿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柳夫人旁边的郑夫人低声说道。
柳夫人一直在寻找姜梨的身影，笄礼开始前，她趁机去质问了季淑然几句，可季淑然一向会做人，不少与其交好的夫人替她说话，还噎了柳夫人几句。
毕竟是人家女儿的笄礼，柳夫人不好说太多，只得暂且将此事放在一边。
听了郑夫人的话，柳夫人回头瞥了眼沈氏母女，那沈如云打扮得花枝招展，带着些过分装扮的俗艳之气。
“沈家毕竟来京城不久，还没过惯富贵日子，改不了农家习气，有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带出来显摆！”
郑夫人赞同地道；
“可不是吗？还是你家絮儿好，这么清秀乖巧的女孩，最是讨人喜欢！”
柳絮今日也跟着母亲来了，虽然她在学堂时与姜若瑶关系并不好，可京城中是个讲人情的地方，她也不好太过特立独行。
听了郑夫人的话，柳絮和柳夫人对视一眼，默默地与郑夫人拉开距离。
一起吐槽沈家母女固然爽，可这郑夫人家里还有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被她夸奖，可不是什么好事！
台上，姜若瑶被众人夸得飘飘欲仙，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迎着台下女子或艳羡或嫉妒的眼神，男子则是满目欣赏，特别是周彦邦，眼神几乎要黏在自己身上。
连一旁的周夫人对她也是赞不绝口。
姜若瑶兴奋得小脸通红，得意极了。
看吧！她才是京中排名第一的贵女！其它女子只有眼红的份！
当今皇上没有公主，虽有先帝所生的婉宁公主，可那婉宁公主从前在敌国为质，早成了残花败柳，哪里能与她相提并论！
左相李仲南家也只有两位公子。
论出身，论相貌，论才学，她姜若瑶，便是当之无愧的女中魁首，京中第一！
“妹妹芳诞，姐姐来迟，还望妹妹勿怪！”
轻柔悦耳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看向进来的白衣少女。
羽衣缥缈若仙，身姿绰约多姿，长发及腰，眉目如画，五官宛如工笔画出，无一不精致。
“京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位这么漂亮的美人了？”
“就是，不比姜三娘子差！”
“什么呀！明明比姜三娘子还美上几分！”
“她叫三娘子妹妹，不会是刚回京的二娘子吧！&34;
“不可能吧！传说姜二娘子长得凶神恶煞，哪里会有这么漂亮，这位娘子长得真是我见犹怜！”
“谁知道呢？”
……
自姜梨进了院子，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姜若瑶立刻变了脸色，戒备地看着她。
姜梨不顾众人议论，朝姜若瑶柔柔一笑，款步上前。
她在姜若瑶面前站定，将手中精美的盒子递过去，温和笑道；
“时间过得真快！妹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这是姐姐在吉祥楼给你选的生辰礼物，快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不用了！”
姜若瑶接过盒子，看也没看就扔到身旁的丫环手里，冷冷说道；
“姐姐既然知道今日是我的及笄礼，为何来的这么迟？莫非，姐姐就喜欢做这种抢人风头的事情？”
一句话，便惹得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是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进来， 这二娘子，看来也是个有心眼的！
姜梨脸上露出一丝受伤。
“妹妹误会姐姐了！芳菲院太过偏僻，一路走来，连个能指路的下人都没遇见，姜府太大，姐姐绕了好久，还是听到了这边的丝竹管弦声，才找到地方！妹妹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