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格格
侍卫层层包围，三人穿过，“五阿哥吉祥，公主吉祥，珠尔王爷吉祥”此起彼伏，瑾怀心下烦躁，摆摆手接着往前走了。
“怀儿，一直不见你身影，可有受伤？”
“自然没有了，儿臣一直身手不凡，况且有您的儿子和干儿子跟着。”
说完见皇上还是蹙着眉，没有笑意，瑾怀更觉不对劲。
“怎么了？皇阿玛，您有受伤吗？”
三人皆紧张起来，打量的眼神萦绕在皇上身边。
“朕无事，刚刚有人射伤了一个女刺客，身上却有朕多年前出巡山东留下的字画。”
“那皇阿玛可有审问？”永琪上前一步问道。
“已经让人带下去了，永琪、珠尔，等回到宫中你们去和永琏一起办吧。”
“儿臣/臣遵旨。”
宫中
一阵忙乱下，“女刺客”被送到了延禧宫。
“令娘娘，要劳烦您了。”瑾怀在寝殿外跟令妃说话，看到令妃眼下的乌青和难掩的疲惫说道。
“这有什么，怀儿今天打猎累着了吧，要不要再令娘娘这里沐浴更衣啊。”
“无妨，儿臣一会儿回咸福宫再说吧，不过娘娘这一说，儿臣确有些饿了，有没有点心啊。”
令妃温婉一笑，“腊梅，把公主爱吃的桃花酥拿来吧。你呀，多吃一点，瞧这瘦的。”
二人笑得开心，屋内却一片混乱。
听着小燕子梦中呓语，皇上更加相信她就是自己和夏雨荷的女儿。只是他和夏雨荷邂逅在孝贤纯皇后的孕期，也就是怀着七阿哥永琮正难受的日子。
产后不久，永琮早夭。
所以这个女儿到底是福，还是孽呢。
皇上心里很是烦闷。不过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血，这么多年也是苦了她了，想着就让永琏别查了，事关皇家血脉，声张了不好，如果传出和牵扯到先皇后的谣言就更不好了。
次日上午，小燕子醒来，皇上稀里糊涂认了她作格格。而这时瑾怀不在，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了。
景仁宫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每次听这孩子叫自己皇额娘，那拉皇后就开心得不得了，这可是姐姐的孩子啊。
“怀儿起那么早，昨日又骑马射箭累得不行，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呢。容嬷嬷，给怀儿端些点心。”
“皇额娘不用忙了，我已经吃了。”
“你自己一人在咸福宫能吃什么好的，我实在担心你，让你来我这里住你又不愿意。”
瑾怀掩面微笑，但是神色上的焦虑还是被皇后发现了。
皇后起身，坐得离她更近了些。
“如果有什么事，你大可以告诉皇额娘，你知道的，我是真的疼爱你们兄妹。”
瑾怀点头，她是知道的，额娘在那拉皇后暗淡时拉了一把，二人是这宫里最好的姐妹。
她额娘就是这样，把别人看得更重，操劳得这么早就去世，让她这可怜的女儿连母爱都是在三宫六院里拼拼凑凑着凑出来的。如今皇阿玛又认了一个珍宝似的女儿，这叫她如何不焦急。
“皇额娘，您以后也会更喜欢那个新格格吗？”
“什么？呃……我还没搞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在皇额娘这里的地位是无法被撼动的，而且你皇阿玛也是最最疼爱你的。”
“嗯嗯，那怀儿还是去延禧宫看一下吧，儿臣告退。”
“走，我们一块儿去。”
皇后牵过瑾怀的手，像亲额娘一样轻拍着安抚她，上了轿子，瑾怀忍不住流泪流个不停。
延禧宫
给皇上行礼后，皇上上前把瑾怀扶起，看着她满脸泪痕又看了看皇后，与皇后低声耳语。
“这丫头今日与朕好像很生疏。”
“是啊，还不是怕您有了新女儿就不爱她了，怀儿从小没额娘，眼下老佛爷和晴儿也不在，她怎能不害怕。”
让皇后先进了寝殿，皇上把字画交到了瑾怀手上。
“这是朕辛酉年出巡时给夏雨荷的字画。”
“辛酉年？那是……皇阿玛？您怎能如此！”
瑾怀一看那落款，难以置信的问道。她以为皇上在自己额娘的孕期就邂逅了别的女子，而那个所谓的新格格就这样代替了永琮来了到了这个世界，瑾怀直挺挺站着，气得将字画扔在地上。
“怀儿！那时你才四岁，什么都记不得。朕出巡，当时在一个院子里避雨，莫名其妙竟然对那家里的小姐动了情……”
瑾怀此时精神高度紧绷，脑子转的飞快，她立马明白了这个“动情”是肉体上的，而非感情。
她就知道，皇额娘在皇阿玛心里那么重要，皇上怎么可能……
“朕怎么可能在淑华孕中做让她伤心的事情，可是现在那孩子确实来了，怎么说也是朕的孩子啊。”
瑾怀深呼吸冷静下来，由花林扶着与皇上并排坐下。
“皇室血脉……不能流落在外，一切全凭皇阿玛定夺。”
本想说血脉不容混淆，想着把她先安置在圆明园，以后再滴血认亲。但是她此刻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理智还是出于情感，所以硬生生吞下了这句话，谁让她不仅是瑾怀，还是大清的固伦和敬公主。
“阿玛给你讲的这些，都没有告诉皇后与令妃，怀儿，我想告诉你的是，她生在那样的时候，朕不会给她太过分的爱，亲疏有别，你永远是阿玛最疼的孩儿。”
“全凭皇阿玛定夺，儿臣昨夜没有睡好，先回咸福宫歇息了。”
“怀儿，你会明白的。花林、月轮，照顾好公主。”
“是。”
瑾怀深吸一口气，转而去了长春宫，一叩首后再没有起身。
延禧宫殿内
皇后由容嬷嬷扶着，和令妃一起去看小燕子，二位娘娘先是对视一眼，默契得一同低头细看小燕子的脸。而这时小燕子突然睁眼，吓得她们差点摔倒。
“令妃，她在偷听我们说话？”
“是啊，这也太吓人了。”
皇后给了容嬷嬷一个眼神，让她去试试这妮子到底醒了吗，容嬷嬷实实在在给小燕子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她直喊一声救命。
“娘娘，不可这样。”
令妃小声说道，富察皇后离世前极力推荐那拉氏为新后，令妃则站在权势之后对那拉皇后处处点拨，刚刚容嬷嬷这一下，实在是鲁莽。
令妃冲皇后点点头，二人会意，站在床前对话。
“娘娘，怎么臣妾瞧这孩子和皇上一点也不像啊。”
“这不像皇上，就是像她那个不守妇道的娘了。”
二人看着小燕子面色不改，疑惑她为什么不替夏雨荷生气。
“只身闯围场，肯定有内应，本宫身为皇后一定要调查明白。如果发现她不是万岁爷的龙种，她就是死罪一条。”
容嬷嬷得意地看着小燕子，应和着：“娘娘圣明，到时候查出身后之人，还不知道有谁要跟着陪葬了。”
这时她们都发现小燕子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二位娘娘对视，都皱起眉头。
等她们走后，小燕子才放心得睁了一下眼睛。
“这个皇后也太凶了，那个嬷嬷也是。原来她们怀疑我冒充格格商量着要砍我的头啊，又掐我又骂我又瞪我，坏死了！紫薇，你要害死我了。”
二位娘娘出了寝殿，互相搀扶着聊天，“娘娘，这丫头是假的吧。”
“哼，肯定是假的吧。你是不知道，早上怀儿来景仁宫请安，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担心咱们都不爱她了，去喜欢那个新格格。”
“哎，怀儿从小没娘亲疼爱，咱们再怎么疼也不是亲额娘，姑娘家家自然会多心，害怕这些爱都丢掉了。”
皇后皱紧眉头，这么害怕吗，那还是给的爱不够多，“摆驾咸福宫，不不不，长春宫。”
令妃笑笑，她还是不如皇后了解瑾怀啊。
长春宫内安静得让人恐惧，二位娘娘的仪仗打破了这份宁静。
“怀儿，给皇额娘看看，眼睛有没有哭成枣核了？”
“才没有呢，儿臣就是来看看。”
皇后把瑾怀从孝贤皇后的画像前扶起来，揽在怀里，令妃这时开口，“新格格不一定是真千金，但是，皇上已经认了。”
瑾怀从皇后那里钻出来，向二位娘娘行礼，“皇阿玛有多少孩子与瑾怀无关，儿臣从不是小气之人，昨日的低落也只是一瞬而已，请娘娘们不要担心。”
皇后摸了摸瑾怀的头，令妃也捏捏她的脸，哄好了还有些稚气的瑾怀，她们又该出去研究小燕子了。
“当时淑华姐姐怀着孩子的喜事被皇上昭告天下，这天下皆知，怎的这夏雨荷就敢同皇上……”
“娘娘别再想这些了，眼下皇上已经认定了这位小燕子格格，如果是假的咱们只能等她自个儿露馅。”
“嗯，咱们不管了，同去景仁宫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