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朱康
第六章
寇望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一个身穿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身材高大，眼睛很是细长，透露着一种奸诈的感觉。
最让寇望瞩目的是，他的左臂上戴着一个护腕。想起来今天早上的手指里的血迹，让他不由得对来人产生了怀疑。而且，他看来人竟然有点面熟，不过一时半会倒也想不清在哪见过了。
张捕头却没想这么多，对着来人打招呼道：“朱康，今天没有值班吗？”
朱康拍了拍头，脸上带着些许的苦笑说道：“头，我正要跟您请假呢。”
“嗯？”
“昨天晚上我喝的太多了，你们走的时候怎么不喊我啊。最后你们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今早起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县衙的兄弟才知道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怪我怪我，昨晚值班我安排的不当。现在头疼得很，去县衙找您请假您也不在，就跟今天值班的兄弟说了一声，让他帮忙请假的。没想到头您竟然在我家门口，早知道就不多跑那么一趟了。”
张捕头没有多想，上前拍了拍朱康的肩膀。
“行，我知道了，病了就多休息。昨晚的值班你安排的没问题，但是盗贼有点太狡猾了，给那几个兄弟下药了，他们现在也没事了。至于昨晚没叫你因为啥你不知道？”张捕头的脸上挂上了猥琐的笑容。
“要是我们那么不识趣，走的时候把你也一起喊走的话，下次去知味楼吃饭，老板娘不得给我们下药啊。”
朱康也是嘿嘿一笑，没有反驳什么。县衙里面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知味楼的老板娘有一腿，压根反驳不了。
“哎头，咱别在门口聊啊，进去再说。”
张捕头摆了摆手，拒绝了朱康的提议。
“不了不了，我们刚从你家出来，等下次吧。行了，你不舒服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朱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对着张捕头行了一礼之后，就进了门。进门之前看了寇望一眼，恰巧寇望正转头看他，刚好对视。
寇望在他的平静的目光深处感受到了深深地恶意，还有一丝轻蔑。这让寇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张捕头没有注意到寇望的异样，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别看这个人这么一副和善的样子，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我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我没来之前他的武功在县衙里最高，他爹朱三桂还时不时的就给县衙里捐钱，在上一任捕头退下来的时候，他家自认为对这个位置已经十拿九稳了，听说当时朱三桂已经开始摆流水席了。”
“但这个时候我刚好受了重伤从军队里面回来了，我当时的上级体恤我，就直接向县令举荐了我。再加上我的军功确实足够，武力值虽然有所倒退，但也不次他差，于是就强行把这个位置给顶了下来，我成了捕头。”
“他当时明面上对我和和气气的，暗地里一直给我下绊子，刚开始的那三个月我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到了我彻底熟悉流程之后，他才消停了点。不过下绊子这件事，他倒是一直都没彻底停歇，基本上没遇到什么事我都要防备他一下。现在的关系倒是缓和一些了……”
寇望没有插话，听着张捕头嘴里朱康的形象，很符合他对于朱康的第一印象。
下绊子？寇望听到这里忽然察觉到了有问题，县衙的防守一直是由张捕头来做的。这次玉佛被盗，虽然县令没有明着批评张捕头，但是有没有在心中暗暗地记下一笔就不得而知了。
这倒是很符合朱康给他下绊子的习惯，而且，他也是县衙中的捕快。听张捕头所说，他在县衙中，应该也算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了。昨晚的值班也是他安排的，如果真的像是那三个捕快所言，有人下药。那么他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嘿，你干嘛呢？”
一声呼喊将他从思考中拉回，一张硕大的脸盘子就这样浮现在了寇望的脸前，将他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张叔？”
“你想啥呢，刚刚喊你两声你都没反应。”
寇望这个时候没有急着回答张捕头的问题，反而是反问起了张捕头。
“张叔，你刚刚说朱康是除了你以外武学修为最高的是吗？”
张捕头点了点头，“对，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受了伤一直没有痊愈，实力也就没有什么进步。但是他还年轻，家里也有钱，很有可能现在比我还高了。”
“那他现在大约是什么境界呢？”
张捕头沉吟了片刻，有点不确定的说道：“应该已经到了后天七品了吧，前段时间见到他在演武场里面，一招将训练的木桩打穿，六品没有这个实力。”
“七品吗？”寇望低声喃喃了两句，这个倒是和那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的实力很相近。
“哎对了，昨天晚上他一直在和你们喝酒吗？”
这句话倒是直接问倒了张捕头。
“这……我也不能确定，当天晚上去的人太多了，除了三个值班的，剩下县衙里免得所有人都去了。包括主簿、典史、书吏，甚至经常见不到人的仵作都去了。整场酒宴乱的很，基本上所有人都喝多了，就连我也被县令和朱三桂拉着灌了几杯酒。”
“应该没有人能注意到有谁出去了，或者说有谁是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个氛围下，基本上都只顾着自己喝高兴了。”
“而且，那知味楼的老板娘和朱康一直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哪怕是他出去了，我们也只会当他是想去找老板娘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老板娘长得确实别有一番滋味，就是眼光不太好，怎么就看上那么一个……额，”意识到自己有点说偏了的张捕头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他有问题？”
寇望虽然已经能够确认黑衣人就是朱康了，但是现在手上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而且县令想要的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是谁，而是想要知道玉佛现在在哪里，他能不能将玉佛给带回来。
寇望并没有给张捕头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可能有吧。”
张捕头还在回味寇望嘴里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寇望拍了拍张捕头的肩膀向着另一边走去。
“走吧张叔。”
“去哪啊？”
“知味楼，吃饭去！”